沉淪 - 悸動

杜清風抓著媛媛的手腕，兩人笑得無憂無慮，甚至摔倒在地上，衣角亂得像是天要塌下來。酒氣和笑聲混雜在空氣裡，傳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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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站在街角，手中捏著煙，煙頭燒得快，但他並未吸一口。煙霧在夜風中消散，吹亂了他額前的碎髮，他目光若有所思，似乎在冷冷地觀察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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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完煙，漠然推開夜店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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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場景讓他停住了腳步——杜清風的手指輕輕撩開媛媛額前的碎髮，指尖觸到她的臉，宛如無意間的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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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的步伐一動，像是被某種不為人知的力量牽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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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醉了。」他語氣平淡，不帶任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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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風見狀，心中一驚，還打算開玩笑，卻因楚辭冰冷的目光，一下子語氣收了回來，舉手投降：「好啦好啦，我不動她，兄弟，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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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沒有再理會他，反而伸手把媛媛從地上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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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拉得踉蹌地倒進他懷裡，醉意未散，眼神茫然，嘴角微微翹起。她低頭，帶著一絲不解，「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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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楚辭低聲回應，語氣清冷，像是刀刃劃過，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凌厲，「現在不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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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玩到了深夜，終於散場。杜清風本想和媛媛一起走，但楚辭說要送她回去，杜清風看了眼兩人，悄悄打量著他們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明所以地咕噥：「這楚辭，還真讓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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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的空調稍微讓媛媛清醒了一些，她軟綿綿地靠在楚辭的胸前，手不自覺地放得有些靠近他。這樣的姿勢，這樣的氛圍，讓計程車司機也忍不住偷偷瞄了幾眼，臉上浮現出些微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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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其實可以只靠在他的肩膀上，但喝醉後她不自覺地變得更加依賴，手臂不經意地滑過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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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感覺到她不經意的動作，卻依然保持沉默，只是靜靜地盯著窗外。媛媛微微回過神，睇著他，語氣中帶著一點不確定：「你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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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楚辭依舊冷冷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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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你變得好冷。」她有些裝作打了個冷顫，然而這次依然沒有換來他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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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語氣撒嬌地說：「你真無趣，給我講個笑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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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醉眼朦朧的目光焦點集中在他身上，手不自覺地抓緊了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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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淡淡地反問：「我講了妳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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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情況。」媛媛頑皮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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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算了吧。」楚辭的語氣中有一絲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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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不肯輕易放過他，繼續撒嬌道：「不嘛！講嘛，講嘛！不講我可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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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他的胸口，輕輕地蹭來蹭去，楚辭低頭看著她，手不自覺地伸出來按住了她的頭，語氣微微帶著點寵溺：「別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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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抬頭看向他，目光仍帶著些許挑釁：「除非你講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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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真纏人。」楚辭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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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覺得我很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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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問題讓楚辭愣了一下，眼神不解地看著她：「不懂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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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低下頭，像是壓抑著什麼情緒，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從小，只要我這樣撒嬌，家裡人總會推開我，說我煩、滾開、別纏著我，甚至說我噁心。那些話一直在我心裡，或許有些陰影。後來即使遇到很親密的人，我也不敢再這樣，怕被討厭，怕被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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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讓楚辭有些愣住，但他什麼也沒說，靜靜地看著她。他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她的外表，觸及她內心的脆弱。隨後，他輕輕地伸手，撫過她的後背，似乎在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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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溫暖湧上心頭，但又不敢抬頭去看他，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後來我才明白，這世界其實是看臉的，長得好看，撒嬌就不會被嫌惡，但像我這樣——長得胖、醜——就什麼也改變不了。這世界就是個巨大的外貌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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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聽到她說這些，眉頭微微蹙起，突然開口打破沉默：「妳不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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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媛媛的眼神一震，抬起頭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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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裡透出一絲堅定，繼續道：「人有好幾種形態，長得醜身材好，長得好看身材差，長相身材都好，或長相身材都差，外貌不過是別人見到你的第一眼。其實，真正重要的是第一印象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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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愣地盯著他，心裡不禁揣摩他說的話，是安慰還是認真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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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繼續說：「如妳所說的，有些人會一眼看人外貌，就認定這個人的品格。但他們往往是錯的。你說的外貌協會，並不代表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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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柔和了些：「在我眼裡，妳是美的。妳是好看的，只是被那所謂的‘胖’遮掩住了。但這不算問題，妳就是妳，做好自己，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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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微微張開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這是我認識你以來，你說過的最多話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Fb9MjC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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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微微一笑，輕鬆的回應：「謝謝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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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少數幾次的笑容，卻讓媛媛的心頭突然悸動。她慌忙低下頭，感覺到臉頰微微發燙，心跳加速。楚辭注意到她臉上的汗珠，伸手輕輕擦去，溫暖的觸感讓她忍不住心跳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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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熱嗎？」楚辭低頭，淡淡地問，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心，「妳流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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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只覺得臉上熱得像火一樣，手心也開始冒汗。她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服，低聲道：「⋯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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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難得妳會跟我道謝？」楚辭輕輕笑了，挑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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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她假裝沒心沒肺的回了一句，卻也無法掩飾內心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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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司機看著後視鏡，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趕緊加速把他們送到目的地，心想著回家要趕緊抱抱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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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下來，楚辭伸手輕輕扶住媛媛的肩膀，動作比平時更加靠近。媛媛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她甚至感覺到那一瞬間的溫度比車內的冷氣還要讓她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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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睡覺。」楚辭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關心，卻依舊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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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媛媛的聲音有些悶，低頭看著他的背影。正當他要回車內時，她舉起一隻手，做出揮手的動作：「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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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楚辭回應得簡短，卻依然留給她一個不經意的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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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發動，慢慢駛離，夜風涼爽，卻怎麼也吹不散她心中的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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