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噬仙途 - 第十二章：散門初識

「吞天，我們走吧，我帶你去散門看看。」

凝霜語氣輕快，帶著幾分期待，邊走邊回頭對吞天說道。然而，就在她準備繼續前行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忽然響起——

「凝霜，站住。」

凝霜的步伐驟然停下，回頭看去，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轉而帶著些許疑惑：「師尊？」

她剛想詢問緣由，卻見師尊神色淡然，語氣不容置疑：「我有事要找你，吞天的事，不必你操心。」

凝霜微微皺眉，抿了抿唇，似乎還想爭取，但最終還是無奈地停下腳步，只能目送吞天被帶走。

師尊淡淡揮袖，隨手指向一名內門弟子：「帶他去散門。」語氣中透著幾分漠然，彷彿這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那名內門弟子約莫二十出頭，聞言只是點了點頭，神色不耐地掃了吞天一眼，語氣生硬：「跟上。」

吞天未置可否，點了點頭。

這一路上，那名內門弟子幾乎未曾與吞天交談，甚至連多看一眼都顯得多餘。

氣氛壓抑而冷漠，彷彿他只是機械地執行一項毫無意義的任務。

隨著他們的腳步，青霜宗的景色逐漸變化，原本巍峨壯麗的宮殿與靈霧繚繞的山巒漸行漸遠，取而代之的是一條蜿蜒狹窄的青石小徑。

起初，道路兩旁還有修行弟子盤坐吐納，或是談笑風生，但隨著腳步越發深入，周遭的氣息也變得愈發荒蕪。

石板路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坑坑窪窪的泥土小徑，四周的青翠靈木也漸漸稀少，映入眼簾的是雜草叢生的荒地。

幾間破敗的木屋散落在道路兩側，門窗殘破不堪，有人懶散地倚在門框上，目光呆滯地凝視著遠方。

再往前行，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霉味，還夾雜著些許酒氣。

吞天很快便意識到，他已經來到了散門。

帶路的內門弟子停下腳步，語氣依舊冷漠：「到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彷彿多待一刻都是浪費時間。

吞天站在原地，望著眼前的景象，目光朝著遠處看去。

與青霜宗那巍峨的宮殿、靈氣繚繞的亭台樓閣相比，散門就像是另一個世界。

這裡的建築幾乎全是簡陋的木屋，稍微好一些的是以泥土建造的土屋，不過似乎隨時可能坍塌。

地面坑坑窪窪，雜草叢生，與宗門內那平整的青石道形成強烈對比。

到處可見衣衫不整的弟子，有些人靠在破舊的屋檐下發呆，有些則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懶散地閒聊，毫無修行者的氣勢。

吞天沉默地掃視四周，他雖然不在意環境，但這種與宗門內部天壤之別，還是讓他感到些許的落差。

此時，一道爽朗的聲音從旁傳來「又來了一個新弟子啊，你好啊，我叫韓望！」

吞天轉頭看去，發現一名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年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他衣衫隨意，頭髮略顯凌亂，雖然眼中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神色，但整個人卻透著一種難得的親切感。

「吞天。」低聲回應了自己的名字。

「分享一下，你是怎麼進來的？花了家裡多少錢啊？」韓望饒有興致地問道。

吞天微微皺眉：「什麼意思？我沒有花錢進來。」

韓望聞言，驚訝地睜大眼睛：「沒花錢？難不成你有什麼背景？你是某個大家族的人？」

「我沒家族……」吞天語氣平靜。

韓望更加好奇：「那你到底怎麼來到散門的？」

「就……被長老分配來的。」吞天隨口說道。

韓望聽後愣了一下，忍不住嘟囔：「被長老分配來的？難不成你真啥都沒付出就來這了？」

吞天點頭：「嗯，對啊。」

韓望頓時發出一陣驚嘆：「真是奇怪了，這裡的大家全都無法修煉的廢材，要不是靠著家裡的關係，宗門根本不會接納！兄弟你可真是一個奇葩啊，一個廢靈根不靠關係也能來到散門，莫非長老們在弄資料時搞錯了？」

吞天神色淡然，淡淡道：「我不是廢靈根。」

韓望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調侃：「兄弟，別裝了，廢靈根有什麼好羞恥的？如果你不是廢靈根，怎麼會甘願來這種地方？這裡的大家可都是廢靈根。」

「我真不是……」吞天無奈地回道。

「好好好，你不是，行了吧？」韓望聳聳肩，「行吧，先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別的以後再說。」

——

兩人穿過散門狹窄的泥土路，一路上，韓望一邊走，一邊隨意地介紹著這裡的環境。

「這裡就是散門，說白了就是宗門養閒人的地方。」韓望笑著說，「不管是花錢混進來的，還是有點背景卻沒天賦的人，都被扔到這兒來。沒什麼修煉資源，功法也都是些入門級的貨色，宗門根本不會管我們。」

吞天目光掃視四周，這裡的弟子確實與宗門內的修士截然不同。他們懶散無比，甚至有人在角落裡賭石投壺、嬉笑打鬧，與修行者的嚴謹形象完全不符。

「到了，這就是你的房間。」韓望停下腳步，指了指前方的一間小屋。

吞天走上前，推開門，一股微微的霉味撲鼻而來。

房間內部十分簡陋，僅有一張木床、一張小桌，以及一盞老舊的油燈。屋頂的木梁甚至布滿裂痕，彷彿隨時可能崩塌。然而，即便如此，與蠻界相比，這裡已經稱得上是一處不錯的居所。

吞天掃視了一圈，神情依舊平靜。

「怎麼樣？不會嫌棄吧？」韓望見他半晌沒說話，笑著問道。

吞天淡淡道：「比我原本住的地方好太多了。」

韓望一愣，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這話說得……感覺你以前的日子過得很苦啊？」

吞天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放下行囊，坐在床沿上。

韓望見狀，也沒再多問，只是聳了聳肩：「行吧，看你也不像是愛抱怨的人。這地方呢，破是破了點，但習慣了也還行。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認識幾個人。」

吞天點點頭，心中暗自思索，散門，的確是一個荒廢之地，但對他來說，這裡只是另一個起點。

韓望轉身走出屋外，回頭看了一眼吞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走吧，這裡雖然沒什麼修行資源，但該認識的人還是得認識，免得哪天被人欺負了連幫手都沒有。」

吞天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跟著韓望走出了小屋。

散門的暮色緩緩降臨，天邊燃燒著最後一絲殘陽，昏黃的光芒灑落在這片破敗的院落，牆壁與地面交織出斑駁的影影綽綽。

穿過幾條狹窄的巷弄，兩人來到一片稍顯寬敞的空地，幾名弟子圍坐在一張斑駁的石桌旁，桌上散落著幾枚骰子與幾罈濁酒，空氣中瀰漫著微醺的氣息。

「哎喲，韓望，這次又帶新人來了？」一名身形瘦削、眼神透著狡黠的男子微微挑眉，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韓望哈哈一笑，拍了拍吞天的肩膀：「這小子剛來，還沒見過世面，帶他過來熟悉熟悉。」

「新來的？」另一名滿臉鬍渣的壯漢抬起酒壺，打量著吞天，隨即咧嘴笑道：「希望你不是個愛抱怨的小少爺，這地方可不是享福的地方。」

吞天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言。

韓望順勢拉了張破椅子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來來來，坐吧，今晚我們可得好好給你接風洗塵。」

吞天略作沉吟，最終還是走上前，坐了下來。

他知道，想要在這個地方生活，先了解這些人，或許不是壞事。

酒壺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帶著淡淡的酒香，渾濁的酒液順著杯沿溢出，滴落在石桌上。

「來，乾了！」韓望率先舉起酒杯，一仰頭將酒灌入口中。

吞天環顧四周，發現這群人雖然顯得懶散，但彼此之間少了那股爭強好勝的氣息。

他默默接過酒杯，輕啜一口，辛辣的酒液滑過喉嚨，帶著些許粗糙感，但比起他過去喝過的那些苦澀雨水，已經顯得順口許多。

「說說吧，新來的，你叫什麼？」先前那名滿臉鬍渣的壯漢咧嘴問道。

「吞天。」

「吞天？」壯漢挑了挑眉，哈哈大笑：「這名字可真夠狂的！希望你的本事也配得上這名字。」

韓望拍了拍吞天的肩膀，笑道：「放心吧，這小子比我們這些人可有趣多了，他可是不用花錢、不靠家族背景，硬生生被長老扔進來的奇葩！」

「哦？」幾人露出詫異之色，紛紛看向吞天。

「沒靠關係？」

「真的假的？從來沒聽過有這種事！」

「該不會是得罪了哪個長老，被發配到這裡來了吧？」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對吞天的來歷充滿好奇。

吞天只是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低頭喝酒，並未多做解釋。

韓望見狀，笑著打了個圓場：「行了行了，別問那麼多了，今天只是認識一下新兄弟，以後有的是時間聊。」

眾人聞言，也不再多問，繼續喝酒閒談。

夜色漸濃，篝火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映照出吞天那不似少年的沉穩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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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屯稿用完了，從現在開始會正式一天一更，希望我能達成這目標，四月中還會出國一段時間，希望在那之前我能寫好出國能發的稿子，大家祝福我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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