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Z592W2KNj
3-1
吳子軒回到家中,便看見哥哥吳子勝跪在地上,沙發上坐著的是憤怒的吳爸吳媽,他一頭霧水,「發生什麼事了?」
吳子勝再一次一五一十的將這個叫做高以沐的孩子的事情全盤托出,這天他終於將孩子的戶籍遷入家中,並且讓孩子改名叫吳以沐,父母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吳子軒一臉不敢置信,怎麼設想家中發生的變故,也都不會料想到哥哥竟會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兒子,還已經八歲這麼大了。
「所以你現在,還想要以一個親戚侄子的名義,把孩子丟在我們這裡?」吳媽媽林玉梅嘆了口氣,「這只是為了你的名聲和形象嗎?」
「……」吳子勝沒有說話。
「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爸爸?」吳媽媽難過得語氣哽咽,「以沐是這麼乖的孩子……他會多難過?」
「這也不是我願意的!」吳子勝滿臉痛苦,「高毓伶莫名其妙塞給我一個孩子就死了,難道我就要為了這個孩子毀了我的事業嗎?」
「……那邱頌然呢?」這時候,吳子軒問,「你跟邱頌然說過嗎?她知道嗎?」
彷彿這時候才想到有這麼一個人一樣,家中的人頓時陷入了尷尬的寂靜,許久,吳子勝這才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會跟她說的。」
「連我們……連你的家人都被蒙在鼓裡,頌然肯定什麼都還不知道,她是多好的一個女孩……」吳媽媽氣得說不出話來,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節發白。「你怎麼忍心……」
「她會理解的!」吳子勝也發了脾氣,「她是溫柔的人,她總是以我為主,也會講道理……我只要跟她解釋,她會理解的!」
「對不起……」這時候站在門邊偷聽的吳以沐終於走出了房門,哭哭啼啼地跟著跪下,「都是我……都是我不對……奶奶不要怪叔叔……不要生氣……」
年幼孩子的哭聲尖銳而混亂,像是撕裂了空氣一般響徹整個房間,他的眼淚沿著臉頰滾滾滑下,鼻涕混雜著啜泣,嘴巴張大卻發不出完整的字句,只能發出間歇的哽咽和抽泣聲,小肩膀劇烈地抖動,似乎每一次呼吸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這個孩子只有八歲,即使這幾個月來都很安靜沉穩,也還是個年幼的孩子。
吳媽媽起身去抱起吳以沐安慰,帶著年幼的他回到房間,三個男人只是靜靜地待在原地,沒有人開口說話。
吳子勝仍然跪著,不願起身,但高傲的他態度淡漠,彷彿覺得自己沒有任何錯誤,他的背挺得筆直,眼神雖失神頹喪,卻刻意不讓自己流露出任何脆弱。
這聲哭聲就像是一道無形的鞭子抽在每個人心上,空氣中瀰漫著壓抑的氣氛,只剩下孩子無助的哭喊慢慢細微,消失在這片寂靜之中。
最終吳家還是接受了這個孩子,吳媽媽遣散了保母,打算自己照顧,也願意替兒子保守秘密,但強調兒子一定要找時間跟邱頌然說清楚。
「知道了。」吳子勝回答。
吳媽媽和兒子眼神交換,似是鼓勵一般點點頭,這才將門關上。
小房間內被整理得十分整齊,床上鋪著恐龍圖案的深藍色棉被,床頭的一個小木質架子上放著一個相框,裡面是他母親高毓伶和他的合照。
一張小書桌放在窗邊,桌面乾淨,只擺放著一個簡單的鉛筆盒、幾本課本,以及一盞黑色的小檯燈,地上幾乎沒有任何雜物,僅有的一個玩具車被擺放在靠牆的一個小架子上,孤零零地佔據著一個角落,顯得有些冷清。
這個房間的每一件物品都被小心擺放,像是吳以沐用自己的方式維護這裡的秩序和安全感。吳子勝知道這孩子很早熟也很乖,卻仍然訝異如此年幼的他就這麼堅強的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接受自己沒有媽媽,接受自己要跟一個陌生的叔叔一同生活。
吳以沐哭累了,側躺在溫暖的床上吸著鼻子,看著吳子勝接近,似乎表情多了分抗拒。「對不起……吳叔叔……」
這孩子一直很怕他,即使知道自己是他的孩子,也從未喊過他爸爸,吳子勝懊惱著,但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這幾個月來,吳子勝雖然答應了要照顧這個孩子,但他總是丟給助理,丟給保母,或是丟給母親,從來沒有和他單獨相處過,也從來沒有親自哄過他,
「不是你的錯,以沐。」吳子勝嘆了口氣,伸手摸摸他的頭。「叔……叔叔也在學習……」
他仍然不敢承認自己是吳以沐的爸爸,但是他想要學習著跟他相處。
「希望你……不要討厭叔叔。」
「不會的。」吳以沐趕緊搖搖頭,「媽媽都說過,叔叔可能會很難接受我,但是叔叔不是壞人……」
吳子勝嘆了口氣,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心有了些許觸動。或許這就是身為父親的責任感,和血濃於水的情感。
*** *** ***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4wcro8Hld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bXP8pxPn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