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魔法師的我是天賦極差的廢材 - 第八章距離成功的第一步

——四天了。從第一天的完全落敗，到現在能稍微看清她的動作軌跡，我不斷從失敗中學習，試圖縮短我們之間的差距。

這過程中就像是不停從存檔點復活打BOSS一樣枯燥乏味，偶爾有新突破的話會有新鮮感。

這幾天我已經發現了，她的身體輕盈的不可思議，在滑行時起跳根本不需要準備起跳的前搖，只使用魔力將她整個人抬起而已。

這簡直就是突然起飛，違反了物理學。

而相較之下，我的移動方式太過於死板。

這樣下去，不管挑戰多少次，結果都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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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皮爾托福。」

我走到正在太陽底下躺著的史皮爾托福旁邊。

話說他是在做日光浴嗎？

「怎樣？」

他將蓋在臉上的書稍微掀起來，看了我一眼。

「你會溜滑板嗎？」

「不會，但我知道貝莎會。」

「意思是要我去跟她學嗎……」

「那當然，或許你可以學到一些有用的訣竅。」

史皮爾托福將書蓋回去，慵懶的躺著。

「話說你這樣曬太陽不會有事嗎？」

「這樣有助於減緩吸血的衝動。」

「可是，你們不是有辦法將魔力轉換成血液？」

史皮爾托福這次把整本書拿下，毫不掩飾住他那感到傻眼的表情。

「我們的確有能將魔力與血液之間轉換的能力，但那是拿來作戰用的；只有已完成繁殖的眷屬能為自己製造可食用的血液。」

「抱歉，是我孤陋寡聞了。」

我抓了抓頭，感到有點尷尬。

「總之，如果你要找貝莎的話，她應該會在極限運動場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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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一番波折後，我總算來到史皮爾托福口中的極限運動場。

貝莎穿戴著直排輪在滑板坡上來回滑動，和訓練時展現的實力比，這種坡道對她來說都只是小菜一碟。

她似乎還沒注意到我。

不過我也還沒想好如何啟齒，如果讓她來教我，那麼到了挑戰時有很大機率被看穿把戲。

可是史皮爾托福也提到，或許我能從貝莎身上學到什麼技巧。

但......有那麼好學嗎？天才的行為模式，可不是像我這樣的普通人能效仿來的。

「嗯——」

「喂——！星野！」

突然間，她從斜坡起跳，轉了幾圈後在我面前落地。

看到貝莎自如的行動，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還沒開始，自信心先被打擊到了。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呃，我在想，或許我該試試別的，像你那樣的行動方式。」

「真假！你也想學直排輪嗎？」

貝莎瞪大眼睛，兩眼亮的像是個小孩。

像極了，一起討論輕小說的皋月。

——奇怪，我怎麼連這種時候都能想到她，我得加把勁，趕緊回到學院才行。

「準確來說，我想學的是滑板。」

「就交給我啦！話說你有帶自己的滑板來嗎？」

「還沒有，我也不知道能從哪裡弄來一個。」

「那用我的吧，稍等我一下喔！」

話音剛落，她便飛奔出去，消失於原地。

她那爆發力，無論何時看都會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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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開始吧！」

「等等？什麼？」

我剛踩上滑板，就被貝莎用力的推出去。

錯愕的我立刻摔在地上翻了好幾圈。

「站在上面就好了，幹嘛一直晃動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扶我起來。

「抱歉，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放輕鬆、別緊張——像我這樣——」

貝莎只是輕輕用左腳推進，就滑了好遠的距離，最後轉一圈又回到原點。

「很簡單吧？」

「呃，應該？我會試試看。」

我這次重新踩上滑板，右腳踏地，向前推進。

雙腳止不住發抖，滑板所駛出的路徑搖搖晃晃的。

「手伸出來。」

「嗯？」

她向我伸出我的雙手，我本來想拒絕的，但心理的緊張感迫使我牢牢握住她遞出的橄欖枝。

只是學個滑板而已，沒什麼好在意的，對吧？

「慢慢向前——回想一下你怎麼學腳踏車的，試圖找到平衡點。」

不過，我還真沒學過腳踏車怎麼騎。

「腳跟微微用力，讓滑板往前動。」

她一邊說，一邊稍微帶著我移動。滑板開始緩慢地滑行，我有些不安地抓緊了她的手，努力讓自己不要搖晃得太厲害。

「對對對，就是這樣！很好！現在試著用腳稍再推一下地面，加快速度。」

我深吸一口氣，微微抬起後腳，輕輕往地面一蹬，滑板開始變得越來越快。

這時，貝莎突然鬆開了雙手。

「——好，自己試試看！」

「欸？」

滑板還在前進，我反射性地想要去抓住什麼，但最終只能硬著頭皮自己控制平衡。

我勉強穩住身體，雙手微微張開，努力讓自己不會摔倒。

「你看，這不是會滑了嗎？」

貝莎和我保持著同樣的速度，和我並排滑行。

我想回她幾句，但生怕開口會突然重心不穩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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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天沒日沒夜的訓練之後，我終於是在第七天之前學會了轉彎和跳躍，還順便提高了身體能承受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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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第七天我再次挑戰速之試煉。

一週前，我對這場訓練抗拒到了極點。

我討厭訓練，討厭「努力變強」這種概念。因為曾經，我拼命努力過，但換來的卻只有失望與壓力。

我不想再被期望，我不想成為誰口中的「應該更強」的人。然而——這七天以來，我卻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自由感。

奔跑時，風從耳畔掠過的感覺很輕盈，身體與地面間的距離因速度而變得模糊，這種感覺，和我過去所經歷的那些高壓教育完全不同。

這不是被強迫的，而是我自己在掌控它。

這是我選擇的事情。

「喂，星野！」

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我抬起頭，看到貝莎已經站在不遠處，雙手叉腰，笑容燦爛得像陽光一樣。

她的身後，史皮爾托福靠在欄杆上，雙手交叉，目光如常帶著淡淡的審視，但不知為何，這幾天來他的眼神裡似乎少了一點冷漠，多了一些耐心。

「你發什麼呆呢？」

貝莎輕快地溜到我面前，單手拍拍我的肩膀。

「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

「……大日子？」

我微微皺眉，看著她滿臉期待的模樣，忍不住反問。

「這是我的直覺——」

她咧嘴一笑，伸手指了指我。

「我總覺得今天的你，會帶給我驚喜呢。」

我低頭看著腳邊的滑板，指尖緊了緊，深吸了一口氣。

「……誰知道呢？」

我輕聲說著，腳下用力一踏，身體微微前傾，滑板穩穩地承載著我向前移動。

「這次我倒數三秒，準備好喔！」

我深吸一口氣，將滑板擺正，雙腳穩穩地站上去。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但心臟還是忍不住跳得有些快。

我看著她纖細卻穩健的身形，想到這一週以來，自己無數次的失敗與追逐。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像子彈般衝了出去，風聲立刻呼嘯在耳邊。

我一腳用力蹬地，緊跟著滑出起點。

我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

貝莎靈活地穿梭於障礙物間，她的動作像舞蹈一樣優雅，卻又充滿爆發力。我則選擇從側道切入，試圖抄近路，但途中出現的轉角幾乎逼我停下來。

不行，這樣會被拉開距離。

「來追我呀，星野！」

她喊道，聲音像拋向空中的鼓勵。

我咬緊牙關，身體壓低，開始嘗試變換重心，讓滑板更加靈活地貼合地形。

就在這時，貝莎忽然跳上了一個圓弧型的高臺，然後從高處俯衝而下。

那是個難得的超車機會，如果我能比她提早在另一側繞出來——

我選擇繞過障礙，從地面切線，一邊滑行一邊試圖計算落點。

身體幾乎與滑板貼合，感覺地面的每一次顛簸都清晰傳遞到腳底。

「就是現在——！」

我從一個凹陷的彎道躍出，滑進與她幾乎平行的路線。

——那一瞬間，我和她只差兩步距離。

可我身體向前一撲，滑板被卡住的一瞬間發出清脆的咔啦聲，整個板面裂成兩半，失去支撐的我摔了出去，整個人翻滾著滑過地面。

肩膀重重撞在石板上，身體一時無法動彈。

我躺在地上，看著破裂的滑板，眼前一片模糊，耳邊嗡嗡作響。

手指抓緊地面的灰沙。

熟悉的無力感又一次席捲而來。

那種源自兒時、源自高壓訓練、源自自己一次次讓別人失望的無力感，即將將我推入黑暗。

「不行……」

我的心底在低吼，壓過了所有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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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回到了這裡……我早就離開了那座讓人喘不過氣的牢籠。

現在的我是自己選擇走到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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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熱度從胸口升起，那是熟悉的氣息——那份微弱卻不會熄滅的光芒。

它如呼吸般擴散，穿透皮膚與骨骼，在我四肢百骸中流轉。我慢慢抬起手，那一瞬間，星光像一層銀白的霧氣在我掌心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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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沒那麼軟弱了。

我一定能做點甚麼。

我還沒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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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我強撐起身體，雙腳踉蹌地站穩，雖然滑板壞了，但一切還沒結束。

亮點在腳底凝聚，流動成一道銀白的軌跡我深吸一口氣，將魔力導入足底，整個人瞬間往前一衝。

眼前浮出一道道軌跡，它們就好像舞台上的指揮家一樣，引導著我。

我踩在軌跡上，身影如流星般閃過狹窄坡道，宛如光點在追逐夜空的風。

「欸？」

貝莎猛地回頭，瞪大雙眼。

「這是什麼——？」

我沒有回答，只是再一次加速，靠近她的背後。

「快……再快一點……」

在轉彎前的瞬間，我腳下一蹬，身體彈出——

「碰到妳了。」

指尖觸到她的肩膀的那一刻，銀白的星光在我與她之間閃爍，下一秒，貝莎轉頭笑了。

「……過關啦，星野！」

我停下來，膝蓋一軟，整個人坐倒在地，喘著粗氣。周圍的障礙物在此刻靜止，試煉的結界逐漸解除。

「七天……還算刮目相看吧。」

不遠處的史皮爾托福將懷錶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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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還沒從方才的極限衝刺中回過神來。視線晃動，腦袋也有些發脹。

貝莎回過頭，站在我身前，雙手叉腰，嘴角揚著那熟悉的陽光笑容。

「你知道你剛剛看起來多帥嗎？雖然把我教的滑板給踩壞了就是了。」

她輕輕踢了踢我破掉的滑板碎片。

「……抱歉。」

我苦笑著回應，用手抹掉額頭上的汗。

「不用道歉啦，笨蛋。你能自己想出新招，還用那種漂亮的方式超車……我很感動欸。」

她彎下腰，看著我，聲音輕柔了下來。

「你是真的想變強啊。」

我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這時，史皮爾托福也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還不錯，終於像個男人了。不過下次別弄得血淋淋地才說自己通過了，太丟我們家的臉了。」

「……喂，我都快站不起來了，還要被你挖苦啊。」

「這叫激勵，學著點，接下來才有你好看的。」

他揮了揮手，轉身離去，語氣一如既往地冷冽。

「星野——」

貝莎忽然又蹲回我身邊，歪著頭問。

「你現在，有一點點覺得……自己不再是那個『只能被人拉著走』的人了嗎？」

我和那血紅色的雙眼對視著，最後只是輕輕一笑。

「嗯，一點點而已。」

「那就好。來吧，英雄先生，今天的午餐我請你吃冰淇淋慶祝～！」

我剛想說什麼，卻突然被她拉起身，一個踉蹌站穩之後，我竟笑了出聲。

陽光從樹梢灑落，落在我們的影子上，一切像是夢一樣。

但這是我的現實。

是我親手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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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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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從高窗灑落，染紅了長桌上精緻的銀器與瓷盤。燭火搖曳，餐具交錯的聲音與偶爾飄起的笑聲交織在空氣裡。

我坐在長桌一側，肌肉仍隱隱作痛，尤其是手肘上那一處腫脹，提醒我今天究竟摔了幾次。

貝莎坐我旁邊，正狼吞虎嚥地吃著烤牛肉，時不時往我碗裡丟點什麼。

「你今天超棒的嘛，多吃點補一下啦！」

我無言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把她給的蘑菇湯喝了一口。

「好了，你別把他寵壞了。」

坐在對面位置的史皮爾托福慢條斯理地切著烤雞，一邊以那譏諷的語氣說道。

「接下來輪到我訓練他了，可不能讓他一邊叫痛一邊吃甜點。」

「蛤？」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刀叉收起，靠上椅背，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你對『力量』有什麼認識？」

「……能打倒敵人的手段？」

「太淺了。」

他哼了一聲，將手指交握，雙肘撐在桌上。

「力量，是你身體的每一寸，是你在壓力下仍能站直的意志，是當你在絕望邊緣時，還能讓拳頭揮出去的『信念』。」

他的語氣依然輕鬆，但我從他那雙略顯銳利的眼中，感受到一股藏不住的壓迫感。

「這次我不會教你魔術，也沒有讓你動用花招的機會——你只需要跟著我，把身體練到極限，再從極限之上，找出你真正的『核心』。」

我皺起眉，想說點什麼，卻又一時語塞。

「放心，不會叫你扛巨石跑馬拉松，也不是什麼軍事特訓。」

史皮爾托福嘴角一勾。

「我的方法……比較直接一點。」

「什麼意思？」

我下意識問。

他豎起拇指，指了自己。

然後那張原本嚴肅的臉，在那一瞬間浮現出類似野獸的神情。

「你要從我手裡，活下來。」

我不禁倒吸一口氣。

「吃飽點，星野，從明天開始，將會是場硬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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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窗外傳來夜鶯啼鳴與蟲聲。古堡寬敞的走廊被燈火映照得柔黃，一如覆上薄紗的夢境。

我回到房間後，並沒有立刻休息，反而坐在床邊，撐著額頭沉思了好一會兒。

滑板碎裂的那瞬間，我幾乎以為自己要再一次失敗。

但，那股光芒又再次從我指間綻放出來，同樣的刺痛與燒灼感，讓我彷彿再次甦醒。

而且，這次我還隱約看見了未來各種可能的道路。

「那不是魔術……而是我的本能反應。」

我喃喃道。

我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能力早已不只是「外加的武器」，而是與身體深層連結的某種「存在」。

而這，就是史皮爾托福提到的核心嗎？

「……你還不睡？」

我抬頭，門邊不知何時站了個人影，是貝莎。

她盤腿坐下來，手上還捧著兩杯冒著熱氣的可可。

「這是蘿拉姊剛剛煮的，說你今天辛苦了。」

她將杯子遞過來，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我。

「明天要跟二哥訓練喔？你可要撐住，二哥的課比我還要嚴格十倍。」

「我知道……他看起來不像會手下留情的人。」

「他不會的。」

貝莎毫不猶豫地說，然後卻又彎起眼角。

「但他不會讓你死的，放心。」

「……真是讓人安心的承諾啊。」

我嘆了口氣，接過熱可可。

這裡的日子，雖然艱苦，卻沒有壓迫。

勒法紐一家以一種我從未經歷過的方式接納我——不去追問過往，也不催促成果，只是在我快倒下時，遞上一杯熱飲。

正當我放鬆地靠在椅背上時，門輕輕開了一道縫，蘿拉的金色髮絲若隱若現。

「打擾了。」

她柔聲道，目光落在我和貝莎之間那兩杯可可上。

「怎麼了？」

「只是來告訴你們，別碰我冰箱裡的布丁。」

「什麼？妳做布丁了！？」

貝莎瞬間跳起來，直接撲向門邊。

「快分我一個——」

「不行，得等明天。糖還沒完全結晶。」

蘿拉搖搖手指。

「而你，星野。」

我看向她。

「明天你比須進入下個階段。你的身體要學會和能力對話，而不是讓能力反過來主導你。」

她頓了頓，神色難得地嚴肅了一瞬。

「這是讓你從『少年』邁向『魔術師』的第一步，我相信你有這個潛力，只是……」

蘿拉的聲音突然變小，像是在自言自語。

「希望你別太快變得像我們一樣成熟。」

她沒再說什麼，只是等貝莎一起出去後，溫和的關上門。

走廊的光漸漸消失，房間重新陷入夜的靜謐。

我沒去多想蘿拉那句話的涵義，僅僅是雙手捧著熱可可，盯著杯面映出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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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開始，我將真正面對那個不屬於課本、不屬於學院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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