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魔法師的我是天賦極差的廢材 - 第九章急速蛻變

晚風帶著一絲寒意，我站在訓練場的石板地上，背後是已經關上的門，只有史皮爾托福站在我面前，安靜如同一堵牆。

他穿著一身完美的西裝，手指輕微抬起，指尖的精緻設計無懈可擊，卻隱藏著無比凌厲的氣息。

「速之試煉過得還算勉強，從這裡開始，你得拿出比之前多十倍的努力了。」

他的語氣平淡無波。

「如果你不三天內結束的話，最後一個試煉你是想都別想過了。」

聽到這句話，我心頭一緊，怎麼還有啊！？

「如果我真的辦不到呢？」

「相信我，你沒有力氣和時間去想那種事的。」

他的聲音平淡，但那句話中的冷意讓我感到不寒而慄。

紅石鋪就的地面在魔力的籠罩下泛著微光，空氣像被什麼無形的力量壓扁，靜得讓人心煩。

沒有觀眾，沒有提醒，沒有退路。

這是只有我與他、與自己的魔力之間的戰鬥。

「我不會用全力，但也不會放水。你能撐幾分鐘，就看你了。」

話音剛落，空氣震動。

幾滴鮮紅的血從他指尖滴落，宛如活物般在空中蠕動、凝聚，化為漆黑血紅交織的短矛。

「血製武器·牙月（Fang Moon）」——

下一秒，他的人影已在我面前。

我連反應都來不及，只來得及橫臂格擋，強烈的衝擊讓我倒飛出去，膝蓋磨出火辣的痛。

好快……

「不要分心。」

他像個提醒學生的導師，但手下動作毫不留情，血刃如藤蔓般伸長，席捲而至。

我翻身躲過，拼了命地找縫隙反擊，但拳頭像打在空氣裡。

魔力……我根本無法順利運用它。

不是缺乏，也不是掌控不了，而是我自己……我根本還不相信我能傷到他人。

腦海裡浮現出小時候的記憶——

喘不過氣的生活、那兩人失望的眼神、還有我最終選擇逃走的那晚。

我討厭這種被期望推著走的感覺。

那不是我選擇的道路。

可這一次……這是我自己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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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血與痛堆出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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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口氣，任由魔力從手臂向下流動，順著肌肉、骨骼、每一寸意志。

……不對。

那不是普通的魔力，那是——

藍、金與銀色的微光從手掌竄起，像夜空中第一道曙光般，溫柔、堅定，卻也擁有穿透黑夜的銳利。

我第一次，能這麼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那道光從心臟深處綻放，繞過脈絡，直通五指末端。

這是——屬於我自己的力量。

「——星光。」

我擅自為自己的魔力屬性取了個名字，老實說，有點不太好意思，但我很高興。

我的眼前閃過曾經與妹妹皋月仰望星辰的畫面、和班上的同學愉快的時光、吹雪對我說過的話——還有那些逼我走上這條路的人們。

「來吧。」

血矛再度襲來，帶著刺耳的破風聲，我卻穩穩迎上。

雙掌間的銀光一瞬凝聚，我將整股星光壓縮於右拳之上，身體滑步前衝、旋身。

——砰！

光芒耀動的瞬間，彷彿整個試煉場都被點亮。

血氣翻飛，史皮爾托福手中的血盾應聲碎裂，氣浪將他往後逼退數步。

他停下腳步，抬起手看了看掌心，再抬頭看著我。

他的表情沒有太多波動，但那滴從額頭滑落的汗水，已足夠。

「……很好。這才像樣。」

他沒有給我太多喘息的時間。

碎裂的血盾瞬間重組，那股濃烈得幾乎嗆鼻的鐵鏽味再度灌滿整個空氣。史皮爾托福再次踏步向前，這次，帶著雙槍般的血刃，身形詭異地低伏，似獵豹，又似死亡的影。

「再來。」

我咬緊牙關，立刻踏出閃避的第一步。

就在那一瞬間——世界靜了下來。

我又看見了。

未來可能的道路，像碎片一樣閃過我的眼前。

我看見如果我往左閃，會被他從背後一記肘擊砸中肩胛；如果我蹲低，血刃會從頭頂上劃過；如果我踢腿反擊，他會翻身反抓住我的腳腕……

千百種未來，一瞬交錯。

那不是什麼能力的爆發，也不是什麼天賦開花。

是我與「星光」連結的結果，是它告訴我：「未來由你決定。」

我用力側身轉步，避開了他直直鎖定的一斬擊。

「嗯？」

史皮爾托福冷哼了一聲，沒有停下攻勢。

我迎上去。

不是他追、我逃，也不是我猛攻、他反制，而是纏鬥。

他是野獸，我是閃電。

他是烈焰，我是星光。

每一秒我們都在交換拳腳、血刃與光芒的碰撞聲不絕於耳。

每一次閃避、每一記反擊，我都看見短暫的未來。

不是全盤掌控，而是……順著它們，找到唯一能反擊的那個「可能」。

我的眼神銳利起來，大量的汗水從額角滑下，身體在極限中燃燒，但我知道，這一次，我不是徒勞地撐著。

我正在學會怎麼戰鬥。

真正的戰鬥。

那是……屬於魔術師的戰鬥方式。

而我，正在用自己的方法，走進這個世界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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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了，他右手微抬，接下來會用左腿掃踢。

我提前一步彎腰。

對了，就是這樣，我已經能夠——

「……！」

身體猛地一震。

就像是突然從懸崖墜落一樣，力量、感覺、平衡，全都消失了。

沒有預兆，沒有警告。

下一秒，我的膝蓋直接跪倒在地，呼吸跟著一滯，眼前的景象像被什麼強行扯走般地斷裂開來。

什麼都——看不見了。

耳朵嗡嗡作響，胸口一陣劇痛。心跳紊亂得像是壞掉的發條玩具，而整個身體……像是脫力的空殼。

「……你撐太久了。」

史皮爾托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夾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語氣——不是責怪，也不是譏諷，反而像是……淡淡的肯定。

「你能跟上我到這種程度，其實已經很驚人了。」

我想說話，但嘴唇根本張不開。

手指在地面上微微顫動，我甚至不知道是為了撐住，還是只是神經錯亂地亂動。

然後——整個世界往後傾斜。

我倒了下去，臉頰貼上了冰冷的地板，視線從地面的細縫滑到遠處的天花板，然後慢慢地，連那一點光都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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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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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一陣柔和的陽光中醒來的。

窗簾沒完全拉上，晨光從細縫灑落，斜斜照在我臉上。

我迷茫地眨了眨眼，一時之間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直到熟悉的天花板和那飄著淡淡香氣的寢具提醒我，我還在勒法紐的宅邸——那棟古老卻溫柔的建築裡。

身體依舊有些酸痛，但遠比昨天醒來時要好得多。

我撐起身子，靠在床頭，一邊揉著額角，一邊聽著窗外傳來的細碎鳥鳴。

門外傳來輕快的腳步聲，下一秒門便輕輕地開了。

「啊，早安！起來啦？」

是貝莎，穿著居家服，頭髮還有點亂翹，正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早餐，像是某種奇妙的室內小動物。

「你昨天昏倒之後，史皮爾托福說要讓你好好休息，今天早上就不用訓練了喔。」

「……謝謝你。」

我點了點頭，嗓子有點乾。

「嘿嘿，不用客氣啦——吃完就下來吧，今天早上我們三個要一起整理書房喔。姐姐說，讓你動點腦子比較不會那麼累。」

書房。

我這才想起來，昨天晚餐時蘿拉提過，她的藏書室太亂了，想讓我們幫忙整理。

當時史皮爾托福只是冷冷的開口。

「這種事不是該請僕人嗎」

結果換來蘿拉溫柔的反駁。

「那就不叫做相處了呀。」

我默默笑了一下。下樓的時候，我剛好看到史皮爾托福站在廚房門口，嘴角還沾著一點果醬。

他注意到我，皺了皺眉，彷彿要說什麼，但最後只是哼了一聲，把手中的麵包丟進嘴裡。「你這樣會被貝莎笑的。」

我忍不住說。

「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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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坐在蘿拉家的書房裡，看著貝莎在書架間穿梭、史皮爾托福安靜的把書分類、陽光灑落鋪在地毯和書桌上，一時間，我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恍惚感。

這樣的日子……很像家。

不像宿舍那樣冷清，也不像學院裡時時刻刻都得繃緊神經。

這裡有安靜的午後，有些許嘈雜但不令人厭煩的聲音，有人會記得你沒吃早餐，有人會遞來毯子，也有人會一邊碎念一邊默默幫你把椅子推好。

我突然意識到，我……已經不知不覺地把這裡，當成了某種「家庭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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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才八天。我卻感覺自己在這裡已經過了很久。從那天在會議中被蘿拉帶走開始，我便來到了這座陌生又華麗的宅邸。

勒．法紐家的領地，冷調而不失莊嚴，走廊長得彷彿沒有盡頭，古老的吊燈垂落在高聳天花板間，讓這棟宅邸宛如時間靜止的夢境。

每日三餐有人準時準備，訓練結束後也有人為我拿來擦拭用具和替換衣物，從未有人催促，也從未有人責備。

這份過於體貼的生活，反倒讓我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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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我開始接受這樣的日常。從速之試煉到力之訓練，從一開始的不習慣、排斥，到後來每天訓練完疲累地躺在房裡、望著天花板發呆時，我才察覺到，自己好像沒有那麼排斥這裡了。

這座宅邸、勒法紐家庭……雖然身份與我相差懸殊，但他們並沒有我曾經想像的那樣高高在上。

貝莎活潑又直率，訓練時總會對我毫不留情地吐槽技巧太爛、速度太慢，卻也會在我跌倒的時候伸出手。

蘿拉一如往常的優雅冷靜，時常靜靜地觀察我，但從不強迫我去做任何事。

偶爾，她從學院回來的時候會問我一句：「今天訓練的如何？」

史皮爾托福表面冷漠，也不會過多關心，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看著我的進步。

我本來以為，他們三人只是出於某種利益才願意協助我，結果現在卻連日常都一併分享起來——不知不覺間，我的防線好像慢慢崩潰了。

有時候，我甚至會懷疑：若這裡才是我最初生活的模樣，會不會，我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不會在深夜都還得拼命做題、不會在雙親冷淡的嘆息下再度失敗、不會為了趕上別人設立的標準而將自己逼到崩潰。

這裡沒有人以失望的語氣問我「為什麼你還不行」，也沒有人在我拖慢進度時攤開我的成績冷眼相看。

這裡不需要我證明什麼。

他們接受我，是因為我是我——而不是因為我的魔力、我的潛力，或是我是否能達到什麼目標。

於是我漸漸不知所措。

這份溫柔、這份熟悉……它像極了我從未擁有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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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在某個夜裡，夢見自己成為這個家的成員之一。夢裡的我笑著與他們交談，不再冷冷地保持距離，不再壓抑自己的感情。

那天醒來時，我茫然地坐在床邊許久。

夢裡那一幕太真實，讓我分不清那種感覺究竟是幻覺，還是真心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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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我坐在庭園的長椅上，望著遠方的天空。天空最近變得有些陰暗，很像是暴風雨前的徵召。

風輕輕地拂過我的額髮，我躺在草皮上，忽然想起，以前小時候我會躲在老家的庭院角落，背著所有責任短暫喘息。

「你想回去嗎？」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轉頭一看，是蘿拉。

她穿著素雅的深紅禮服，手中拿著一本尚未讀完的書。

真是的，這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如此精緻。「……我不知道。」

我低聲回答。她坐在我旁邊，沒有多說什麼。「這裡……真的很像家。」

我不自覺說出這句話。

「唯月君，家不是地方，也不是誰來定義的，而是你選擇去相信與依靠的那些人。」

蘿拉靜靜聽著，等我說完才開口。她的聲音柔和，卻往我心中投下了一顆石頭，將我從夢中叫醒。

是啊，我幾乎快要忘記了——

那雙金色的眼睛，時常擺出一副懂事的光芒。

總是在夜裡偷偷確認我在不在床上。

早晨起來的時候，她第一件事就是叫我起床，甚至會在我起不來的時候故意把鬧鐘放進我的被窩裡。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是我唯一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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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卻在這裡，因為一點溫柔，就差點想留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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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唯一一個，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仍然陪著我的人。這份羈絆，才是我不能迷失的根。

我慢慢閉上眼，讓風在我臉上拂過。

然後睜開雙眼，抬頭看向厚重的雲層，彷彿透過它看見了遠方某間學院的天窗。

我休息的時間快結束了。

從青青草地上站起來，朝著宅邸的方向走去，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這裡不是終點——只是旅程中的一段溫柔插曲。但終點，始終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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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回去才行。

那裡才是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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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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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度站上那片訓練場的焦土。

周圍血氣環繞，依舊昏暗，像是沉默地壓在身上的鉛蓋。

而我，靜靜地看著站在對面的史皮爾托福——那個讓我昨日幾乎無法站起來的男人。

他手中無聲地浮現出那把血紅之槍，長而銳利，像是從他骨髓裡抽出來的一部分。

我一語不發，只是緩緩吸氣。

我的手心浮現星光——微弱，搖曳，仿佛隨時會熄滅。

我還不會操縱它。

但我有今天一整天可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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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在瞬間爆發。

他的動作毫不留情，一如昨日。

鋒利的槍尖幾乎是貼著空氣來的，我本能地閃身後退——

「星光的指引」像是本能般浮現在我的意識裡，一瞬間出現了無數個未來的可能性。

但比起昨天，我控制得更小心。

我不再全然相信那些碎片化的未來，我開始選擇自己看見的方向。

他的第二擊來得比我預料的快，我來不及躲，星光本能地凝聚在我前臂上——啪的一聲，星塵飛散，我的前臂像被錘了一記，劇痛襲來，但我咬牙撐住了。

「……這反應速度，已經比昨天好上許多了。」

史皮爾托福語氣冷淡，但我能感受到他話語中那微不可察的讚賞。

我沒有回應，只是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星光。

它剛剛……擋下了攻擊？

也許，我可也以把它「變成」我想要的形狀。

我試著引導星光在指尖延展，心中勾勒出一把短劍的輪廓，但它只拉出一道閃亮的細線便啪地碎散。

來不及多想，史皮爾托福的攻勢再次壓近。

我翻滾、滑步、躲避，強迫自己不要依賴「未來視」太多，只偶爾啟用，抓住一個閃避的機會點。

每一次錯誤，都讓我學得更快。

星光碎裂的形狀、流動的速度、凝聚的方式——我從失敗裡不斷修正自己。

第三次，我成功拉出了一把比手還短的小刀。

它只能維持一秒，但我用它擋下了對方的一擊，雖然代價是我整條手臂麻痺。

我咬牙，後撤，喘息。

「你的身體還跟不上這份力量。」

他語氣冷淡地指出。

「可我還沒打算倒下。」

我短短的回應。

血在我額角滑落，但我幾乎沒感覺。

我重新站穩，這一次，讓星光凝聚在掌心、延伸、拉長、旋轉——這不是一次成功，而是無數次的失敗後，終於找到的節奏。

星光在我手中化為一柄短劍，比之前更穩定，也更鋒利。

我第一次主動出擊。

他的反應雖然迅速，但我已經可以與他短暫地交鋒了。

劍與槍激烈碰撞，我感覺到手臂的酸痛逐漸擴散到胸膛，但心裡某個地方卻無比冷靜。

我在戰鬥中，開始「理解」星光。

它不是單純的力量，而是我心念的延伸。

當我把所有混亂的念頭拋開，僅僅專注於一個想法——「我不想輸」時，星光會自動順著那個念頭凝聚、塑形、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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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進攻，我用星光製成的短劍逼得史皮爾托福往後退了半步。

我幾乎不敢相信那是我造成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露出一點更認真了的表情。他也在漸漸提高攻勢。

我們纏鬥在一起，動作越來越快，直到某一瞬間，我的視界忽然一黑——劇痛從胸口爆開，我被一擊掃飛，重重地砸在牆上。眼前一陣發白，耳鳴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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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

體力透支。

這次比昨天更突然。

我甚至沒有徵兆——只因為多用了一點未來視、多撐了一劍，身體的極限就已經到了。

我伏在地上，如同風中殘燭，感受不到四肢。

不可以倒下。

我對自己這麼說，但身體不聽話。

就在那一刻，我聽見他走近的腳步聲——緩慢而有節奏，像是宣判者走上斷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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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極限了嗎？」

他問。

我沒有回答。

我用力抓住地面，指甲幾乎掐入土裡，強迫自己跪起來。

魔力的來源是情緒，只要我抱著強烈的、決不倒下的「決心」，我就能站起來。

它果真再次燃起。

我自己也沒有想到能成功，因為我已經分不清自己的血與星光了，只知道身體比昨天更痛、靈魂卻比昨天更堅定。

我站了起來。

星光如劍，閃爍於我的掌心。

「還沒結束。」

我對他說。

他露出稍微可見的笑意，這次是真的認真迎戰了。

我們再次交鋒。

我不再等待機會，而是主動創造。

星光的形態越來越熟練，我能讓它化為長槍、短劍、甚至是一條鏈刃——就像他用血創造武器那樣，我也能讓星光化為任何我需要的形狀。

我學會了攻擊、學會了封鎖、學會了反擊。

戰鬥持續到了我完全失去時間感。

在最後一次交鋒中，我用一柄星光大劍猛力劈下，將他的血槍震裂成碎片，星光破空，在他面前停下——只差一公分。

他停下了動作，舉起手示意。

「……試煉結束。」

我維持著揮劍的姿勢，久久無法放鬆。

他看著我。

「你從戰鬥中學會了掌握星光，也學會如何不依賴別人。這就是完成力之試煉的條件。」

我咬著牙點頭，全身顫抖，卻沒有倒下。

我做到了，我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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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史皮爾托福向前倒下。

我看到了，及時將他扶住。

「好不甘心……」

那個男人緩緩的開口。

「好不甘心，竟然是在第二天就被解決了嗎……」

我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聽著史皮爾托福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發牢騷。

「但是，這樣就夠了——接下來……蘿拉的試煉才是你完全蛻變的最後一步，也是最難的一步……」

「收到了。」

說完，史皮爾托福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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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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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瞭解他的狀況了。」

蘿拉低著頭，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史皮爾托福。

我則坐在旁邊，身體還留著與史皮爾托福激戰過後的餘痛，肌肉像被反覆扭動過的布條，呼吸也還不穩。

汗水與血早就乾了，但皮膚像仍被烈火灼著。我的膝蓋上還有自己劃到的刀痕。

「只是過度疲累而已。」

「欸？」

我是有想過這種結果，但沒想到真是如此。

「史皮爾托福一直是很努力的孩子，他沒有繼承到和我一樣多的血脈，也沒有貝莎那樣對某件事情的天賦。」

她的手輕輕摸著史皮爾托福的睡顏，不知為何，看起來非常撫媚。

「他如今能達到這樣的名次，全是靠他自己的努力——你不覺得某方面，他和你有些許相似嗎？」

「呃，我覺得努力的人也有分天才和廢材。」

「......所以我才說你們如此之相似......不過話說回來，恭喜你完成試煉。」

蘿拉將簾子拉起，讓史皮爾托福自己在那睡著，然後把我帶出房間。

「你今天這樣很累了吧？」

「還好，感覺腎上腺素還在作用。」

「這樣啊，但還是得好好休息，因為你得馬上開始我的試煉了，不然你現在對上望月還是找不到一絲機會。」

怎麼這樣......雖然我自己也想不到該怎麼贏。

「這瓶薰香，你那去吧，晚上點著睡覺，能讓你的疲勞感好很多。」

說完，她從不知道拿裡掏出罐子，突然丟給我，我差點沒接住。

「明天不是在競技場，是我們領地西側的古堡呦。」

就這樣，我看著蘿拉越走越遠，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也在這時才想起來，自己晚餐還沒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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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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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五點，我站在古堡前，那裡遠離勒法紐家的主堡，平時根本沒人會經過。

黑色的鐵柵門覆著歲月的斑痕與藤蔓，城牆高聳、陰影沉重。從外觀上看，它早該是廢墟，卻又透著某種「被特意保留下來」的感覺。

鐵門在我靠近的瞬間，自己打開了。

「……真會搞氣氛啊。」

我輕聲說，然後踏進去。

空氣比外頭冷得多，霧氣從石縫中滲出，濃得像要把人整個吞掉；牆壁上掛著褪色的油畫，每一幅都畫著表情曖昧的貴族——他們的眼神彷彿在移動，隨時注視著入侵者。

我走了很久，直到霧氣稍稍散開，一道聲音響起。

「歡迎光臨，我的霧界。」

霧氣中央，蘿拉現身。

她依然撐著傘，紅紫色的長裙沿著地面鋪開，宛如延伸的血色絲帶。她站得筆直，像是古堡本身的主人。

「這裡……是妳的？」

「這是我的術式。」

蘿拉的聲音不高，卻像直接響在腦中。

「從現在起，這裡是你唯一的世界，你將運用前兩次試驗的經驗，完成我的題目。」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已抬起一隻手。

霎時，空氣扭曲、色彩反轉，牆壁如水面波動，她的身體也發生了變化——

她的禮服從紫紅褪色成灰黑色；群擺分開，露出裡面的黑色吊帶襪和短褲，它們變成像蝙蝠一樣的翅膀，兩邊的最尾端甚至長著常常的骨刺。

這時候的她，帶著白色的，蝙蝠狀的面具。

「這是……」

「請小心點，星野同學。」

她的笑容無比從容。

「我可不會像史皮爾托福那樣留情。」

那一瞬間，霧氣再度湧來。

「等等──」

我話都說不了，整個世界便被她的術式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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