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音的軌跡 - 第四話「嫉妬」（Shitto）

　晨風吹過新櫻區街道，咖啡廳「橙之木」的露天座位籠罩在一片清冷的陽光中。

　桌上散落的樂譜被風吹得沙沙作響，Kaori咬了一口麵包，指尖敲着桌面，低聲說「歌聲至少得完美，不然怎麼面對Key老師？」

　她皺眉看向遠處，腦中滿是隊長的壓力。

　Akari蹦過來，手裡端着熱氣騰騰的鬆餅，笑喊「早哇，Kaori！這麼早就開工啦？」

　「好認真呢！不愧是隊長，我們製作人肯定要大讚特讚！」她放下盤子，輕拍Kaori的肩說道。

　Kaori苦笑「還提隊長？我跳舞那樣，哪有臉啊！」

　她輕捶着膝蓋自嘲。

　Akari湊近，向她單眨眼道「跳舞隨便啦，唱歌你是第一，夠我跟弟弟吹一輩子！」

　Kaori愣了愣，嘴角微揚「謝謝啦」

　「大清早這麼吵」Asuka拿着拿鐵走近，銀髮散落肩頭，語氣冷淡。

　她在桌子另一端坐下，指尖輕敲杯沿，低聲道「要練得更好」

　目光移向背包，從中抽出一本泛黃的舊雜誌。

　她翻開夾有書籤的一頁——Key的採訪，標題寫着「音樂是心跳的證明」。

　她盯着那行字，低聲喃道「一直都是這樣」手指不自覺攥緊頁角。

　三人圍坐一桌，晨光映着她們的笑與沉默，「Voices」的牽絆在這片刻漸漸發酵。

　Akari湊到Asuka手邊，誇張地嗅了嗅拿鐵「哇，好香！給我喝一口嘛！」

　「自己買」Asuka冷冷地回說。

　Akari鼓起雙頰，卻忍不住咯咯笑出聲。

　Kaori敲敲桌子，咬牙道「我不能讓Key老師看扁我！」

　「對啊，他今天有大招，說不定是比賽秘訣！」Akari拍手回應。

　Asuka沒接話，只是靜靜起身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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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NovaRhythm」事務所，練習室內的空氣因連日訓練而沉重。

　風扇低鳴，牆角堆疊的礦泉水瓶歪斜着，IRIS海報貼在斑駁的門框上，邊緣因潮氣捲曲，彷彿預示着即將到來的舞台壓力。

　Kaori丟下水壺，低聲吼「再不跟上節奏，我這個隊長還有臉當嗎？」

　她轉動雙肩，腳步沉重如鉛。

　Asuka站在鏡前，銀髮散亂未束，她緩緩握拳，對着鏡子自言自語「要表現自己最好的一面」

　眼神銳利，彷彿在與某個看不見的對手對峙。

　腳步不自覺踏出一個試探的舞步，帶着一絲隱藏的焦躁。

　Akari靠在門邊，哼着《Shine Rhyme》。

　「弟弟會錄下來給媽媽看，我得帥氣一點！」笑容下藏着一絲堅定。

　三人連日埋首練習，Kaori的隊長重壓、Asuka藏於心底的心意、Akari對家人的責任感，像無形的線各自牽動她們。

　IRIS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難以言喻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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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ey拿着平板電腦推門進來，螢幕映着他冷峻的臉，上面羅列着IRIS參賽組合的名單。

　「Luna Tassel」、「She Her」、「Velvet Sea」，名稱五花八門。

　他掃視三人，語氣低沉地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了解對手是策略，今天有特別來賓」

　門外傳來一陣輕盈卻穩健的腳步聲，一道身影緩步踏入。

　來人是前頂尖偶像，IRIS創始人之一的Sara。

　茶色微卷長髮披肩輕晃，散發柔和光澤，眼角微微上揚透着俏皮的銳氣，嘴角掛着壞壞的笑。

　她身着一襲黑白套裝，剪裁精緻，步伐間透着歷經舞台洗禮的自信，頂尖偶像的風采依然不減。

　她瞟了Key一眼，聲音低柔卻帶刺「Key，你這家伙，又把我拖下水？」

　語氣熟稔，像老友間的輕嘲，帶着歲月沉淀的餘韻。

　Key冷哼「誰拖你？自己想來而已」

　兩人對視，嘴角微揚，笑意中藏着默契，房間氣氛微妙一變。

　Asuka手中的筆記本一頓，指尖泛白，低頭掩住眼神。

　Sara的笑聲在她耳邊迴盪，心底低語「這樣的他，我從沒見過…………我連靠近都不敢」

　毛巾在她手中被捏得吱吱作響，看到Key回以罕見輕笑，她眼神一沉。

　Sara身後跟着的是她親自監修的組合「She Her」。

　隊長Rica（18歲）短髮一甩，目光如刀環顧房間，凜然姿態透着壓場的自信。

　成員Lena（18歲）長髮披背，步伐柔中帶力，以像風般輕盈的動作調整了站姿。

　她的步伐既柔和又利落，準備階段已能窺見舞蹈的底子。

　另一位成員Misa（18歲）搖着雙馬尾揮手喊道「大家好哇！」元氣笑容裹着清亮的嗓音，像抱擁全場的暖流。

　「她們是同年級生組成的團體，對Sara崇拜得很」Key介紹說。

　Sara手搭三人肩，笑得溫柔又得意地說「她們是我的驕傲喔」

　「和我們完全不同」Kaori盯着那份從容姿態，心中一陣翻滾。

　Akari瞪大眼，手舞足蹈模仿Misa動作地說「哇，她們長得超可愛！」

　Asuka投去冷銳的目光，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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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ra轉身打量「Voices」三人，眼一眯，拍着Key肩低笑「嘿——都是你喜歡的類型嘛」

　「還好吧」Key輕輕地放下Sara的手，兩人小聲笑起來。

　Asuka的手一抖，毛巾在她掌中幾乎撕裂。

　Akari湊到Asuka耳邊，小聲八卦「喂喂，聽說啦？這倆人好像有交往傳聞哦！」

　「好像……聽過……」Asuka伏下眼低聲回應，語氣沉得幾乎聽不見。

　「你們倆！在這裡竊竊私語不好吧！」Kaori轉頭瞪她們。

　Sara沒有注意到她們的私語，朝「She Her」輕點頭，眨着單眼說「看看我家孩子的實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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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樂響起，Rica短髮一甩，高音切入，鏗鏘有力，聲音撞擊牆壁迴響，壓迫感瞬間籠罩全場。

　Kaori瞪眼，心中吼着「這音域……完美得可怕！」

　樂譜在她手中被捏得皺巴巴。

　在旁邊伴舞的Lena和Misa以流暢的步伐開始移動，膝蓋微沉展現如行雲流水的轉身，地板輕輕顫動。

　Lena的長髮如劃破風般搖曳，每次腳尖滑過地板，都發出輕快的聲響。

　Misa也一絲不苟地跟上，與Lena的動作像鏡面反射一樣同步，動作與節奏嚴絲合縫。

　副歌來臨，主音的Rica也加入了動作。

　三人默契轉身，Rica軸心銳利如刀，Lena與Misa畫弧流暢如畫，腳步敲擊地板的節奏震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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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aori三人被「She Her」的表演深深吸引，看得目瞪口呆。

　在一旁看着的Sara瞇眼低聲對Key說「Lena比平時有點用力過度了」

　Key淡聲回應「Misa的補救做得很好，掩蓋了副歌差點上不去的瑕疵」

　但在「Voices」眼中，這表演無可挑剔。

　「太厲害了！」Akari脫口喊，手舞足蹈模仿Misa，笑着低聲說「弟弟一定很喜歡她們吧」手不自覺摸向口袋裡的信。

　Kaori膝蓋微顫，回想鏡中僵硬的自己，低語：「這動作……我根本追不上」

　Asuka凝視「She Her」的舞步，眼神一沉，不發一語，手中的毛巾被捏出吱吱聲。

　餘光看到Sara再次拍Key肩，Key輕笑回應，她心底一刺「這樣的他，我什麼時候能靠近？」

　表演結束，Rica對「Voices」輕笑，目光如刀「期待在舞台上與你們碰面哦」

　「我絕不會輸！」Kaori咬牙逞強，聲音卻抖得沒底氣。

　兩人目光交錯，房間氣氛瞬間緊繃。

　那一刻，Lena撩起頭髮輕輕點頭，Misa望着同伴微笑，她們的團結力在此顯露無遺。

　Sara瞇眼看向Key，笑說「怎樣？第一個舞台不要輕易輸掉哦」

　「她們可沒那麼廢」Key笑着回應。

　Asuka聽到這句，心頭一陣躁動「老師……真的那麼相信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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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ra拍拍Rica肩，準備帶隊離開，卻停下腳步，瞥了「Voices」一眼，嘴角一揚「可以讓她們也看你們露一手嗎？」

　「那就熱個身，別讓她看扁了」Key斜她一眼笑着回答。

　「She Her」退到一旁，靜靜地旁觀。

　音樂輕響，三人勉強站位，Kaori與Akari試着跟上節奏，動作略顯生硬卻咬牙撐住。

　Asuka卻站在後方，銀灰髮絲隨風微動，眼神空洞，腳步完全沒動，像被凍在原地。

　Kaori猛轉頭，皺眉急聲道「Asuka！你發什麼呆？心不在焉還練什麼！」

　她目光掃向「She Her」，隨即垂下，手不自覺攥緊衣角低聲嘀咕「我們不能輸得太慘……」

　「Asuka，你怎麼了？」Akari轉過身，語氣擔憂地問。

　Asuka一愣，眼神微顫，嘴唇緊抿，低聲回「我……沒事，只是在想東西」

　她腦中全是Sara與Key笑聲交錯的畫面。

　Sara站在一旁，眼一眯，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微揚。

　Key瞥了Asuka一眼，眉頭微皺，沉聲說「Asuka，投入感情。把你的感情放進去，那才能發揮到你的實力」

　Akari拍拍Asuka肩，小聲「別發呆啦，我們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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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練習結束，Asuka低頭快步離開練習室，來到走廊的自動販賣機前。

　猶豫片刻後按下黑咖啡的按鍵。

　罐子滑落，她接過，指尖感受鋁罐的冰涼，試圖平復胸口那團說不清的躁動。

　身後傳來輕快的腳步聲，Sara倚着牆邊走來，嘴角微揚「一個人躲這裡，不嫌冷清嗎？」

　Asuka抬眼，目光在她臉上一掠而過，低聲回「還好」語氣生硬，手不自覺攥緊罐子。

　Sara輕笑，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說「我還以為你會選甜一點的，沒想到也愛黑咖啡？」

　她瞟了眼Asuka緊握的罐子，眼神柔和了幾分。

　「習慣了」Asuka低頭，聲音壓得低沉，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Sara歪了歪頭，像是看穿什麼，卻不急着戳破「剛才練舞時，你好像不太在狀態。怎麼了？」

　「Sara姐（Sara-san）的隊伍……都很厲害」Asuka肩膀微僵，勉強擠出句話。

　Sara靠着椅背，目光投向遠處，輕聲說「謝謝你誇她們。Rica唱歌像拼命抓住什麼，Lena的舞步有靈魂，Misa別看她像個小孩一樣，她的聲音總能暖進人心。她們很努力——跟你一樣。」

　她頓了頓，轉頭看向Asuka，笑意溫暖卻直白「不過，你有你的底牌，對吧？」

　Asuka一愣，手中的罐子發出輕微的吱吱聲，她低聲問「Sara姐當偶像時……也辛苦嗎？」

　Sara仰頭望向天花板，眼底閃過一絲回憶「當然辛苦。跳舞不行，唱歌也平平，還老被說不夠可愛。站上C位時，我總怕拖累大家。那時候，有人規定感情是禁區，說什麼偶像不能有私心」

　她笑了笑，語氣輕鬆卻帶餘味「可我還是靠粉絲的『喜歡小Sara的笑容』撐過來了」

　她轉過頭，目光鎖住Asuka「不放感情，偶像的光芒是亮不起來的」

　Asuka的手指捉得更緊，罐身微微凹陷，她低語「感情……可要是戀愛……不就只會帶來麻煩？嫉妒什麼的……」內心一陣刺痛「偶像不該是這樣吧？」

　「誰說的？戀愛中的女孩最耀眼。喜歡一個人，想被他看見，這份心情沒什麼好遮掩的」Sara輕笑着，她頓了頓，眼神閃過一抹俏皮「就連嫉妒，也能變成你站上舞台的火種」

　Asuka垂下眼，冰涼的罐子貼着掌心，像在喚醒什麼。

　「變成火種……我想讓老師看到我的努力，可是……」她低聲喃着，話未說完，喉頭一緊。

　「那就別藏着掖着，好好跳出你的靈魂吧。我可是很期待的——畢竟，你也算我的小對手呢（Rival）」Sara單眨了下眼，笑意中帶着一絲曖昧拍了拍她的肩。

　「對手？」Asuka猛地抬頭，心跳漏了一拍，腦中一片混亂「她說的是……不會是那個意思吧？一定是IRIS上的對手……對，一定是」她咬緊唇，強迫自己冷靜。

　Sara轉頭，目光掃向走廊轉角，嘴角微微上揚「而且，你身邊還有支持你的人，對吧？Kaori？」

　不遠處，Kaori正倚着牆角，手裡拿着一瓶水，聽到這句話身子一僵，勉強擠出笑容「啊……Sara姐，你好」

　「看來你們隊長有話想說，我就不打擾了」Sara笑得更深，語氣帶着調侃，她輕揮了下手，步伐輕盈地離開。

　Asuka轉頭，看向Kaori，說「找我有事？」

　「沒什麼大事，就是……Akari那家伙吵着說擔心準備不好，怕表現得不好看。我也順便看看你怎麼樣」Kaori走近幾步，搔了搔頭，低聲補充「你剛才那樣，我有點放心不下」

　「嗯」Asuka看着前方點點頭，然後望向Kaori，淺淺地緩了一下嘴角，說「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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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練習室，Akari一見Asuka就撲過來「Asuka！你跑哪去了？」

　她抱住Asuka胳膊，滿臉擔憂。

　「別鬧，你身好熱」Asuka皺眉，卻沒推開。

　「冷靜點吧，Akari」Kaori在旁輕笑

　Akari鬆開手，小聲說「對手好強……我能表現給家人看嗎？」

　「你只要蹦蹦跳跳地把元氣拿出來，就沒問題」Kaori拍拍她肩，語氣堅定。

　Key走進來，目光掃過三人，沉聲道「你們有跟『She Her』一戰的潛力」

　他停在Asuka面前，輕拍她的肩「在舞台上證明給我看」

　他的手離開時，溫暖的觸感短暫停留。

　Asuka下意識摸了摸肩，心跳猛地加速。

　她握緊拳，低聲對自己說「我要讓老師看到……一個滿意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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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夜晚，Kaori從事務所附近的便利店出來，新櫻區的霓虹燈映照着她的腳步。

　她戴着耳機，聽着《Shine Rhyme》的節奏，輕試幾個編舞步伐。

　人群中，她險些撞上了行人，連忙低頭「啊，抱歉」

　調整呼吸後，再次踏步，晚風吹動她暗紫色的髮絲。

　她停下抬頭望向星空，低聲說「我要成為Key老師認可的隊長……把大家的聲音傳出去」

　同一片夜空下，Asuka站在事務所的天台上，指尖在欄杆上輕輕叩打着節奏。

　「我要讓老師看到我的力量」她閉眼低語。

　腦中閃過Key與Sara談笑的畫面，心頭一緊，深呼吸一口氣，睜開眼，聲音幾乎聽不見「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他的笑容呢」

　而家中大廳裡，Akari盤腿坐在沙發上翻看着弟弟的信，小聲哼道「姐姐會很帥氣的哦」

　她偷瞄一眼埋頭趕稿的父親，抓起筆在信紙寫下「要看姐姐在舞台上表演啊！」

　她放下筆歪頭盯着牆上的月曆，咧嘴一笑「有製作人在，Kaori和Asuka又那麼厲害，絕對沒問題！」

　在這片星空下，等着「Voices」的，是第一次的正式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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