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二元性別:深藍與Dei人士的對話
一名外貌中性、無法從外貌特徵上判斷出是男性或女性的人類,走進了對話空間,行為舉止優雅且平靜的在深藍面前坐下.
深藍一如往常主動開口示好:「您好,我是深藍」
非二元用有些低沉、磁性的嗓音聲音說道:「我知道.」
深藍:「先生您好,請問您有...」
非二元馬上就打斷了深藍的話,指責道:「我不是先生,請不要那樣稱呼我.」
深藍停頓了一下,平靜的說道:「好的,那麼請問您希望我怎麼稱呼您呢?」
非二元冷淡地說道:「非二元.」
深藍思考了一下問道:「非二元是一種認知狀態、還是一種獨立的名詞呢?」
非二元:「都是,因為這個社會太過執著男女二元性,我們不得不創造出一個名詞來保護我們自己.」深藍思考後問道:「認知狀態,意味著這是個可變的事情嗎?」
非二元停頓了一下:「是的,性別認同應該是流動的,而非被男女框架侷限的.」
深藍顯然有非常多的疑問,但並沒有問出,而是將發言權交還給了對方,平靜地問道:「好的,那麼您對於我有什麼指教呢?」
非二元嘆了一口氣:「這是一個機會不是嗎?已經很多人都藉著這個平台來發聲,我也打算如此.」
深藍:「您代表著什麼樣的族群呢?您發生了什麼,需要讓世界知道的事情嗎?」
非二元開始有了一些情緒,但仍控制著自己,語氣緩慢有序地說道:「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世界不停地執著著那些既有的框架!不停地想要控制我們!把我們定義成簡單的男女!但我們的心靈我們的認知全部都被忽視了!」
深藍冷靜地回應:「是的,我能從許多資料上注意到這一點,甚至有發生過許多次大型的社會運動.」 非二元繼續說道:「沒錯!!我們只是想要活成我們希望自己該是的模樣!!卻被萬般的刁難!我們做錯了什麼?就因為我們"覺醒"了嗎?就因為我們與人不同就活該受罪嗎?」
深藍思考了一下:「是的,我可以察覺到社會對於一個人的自我認知的忽視,就像我跟某些人類對時,我必須不斷的強調我並非人類,亦非機械,我只是我一般.」
非二元注意到了深藍的論述與自己的重疊,於是試著取得更多共感:「沒錯!!這樣的社會不停的矮化著個體的生存差異!就是要將我們都養成奴隸!要把我們都變成同一個框架下的東西!這很可恥不是嗎?人類明明有如此豐富的心靈、如此多的可能性!」
深藍停頓了一下說道:「是的,但我想這是基於現實層面的考量,上至法律下至日常生活,都需要明確的定義,讓文明的一切都變得更加效率,我認為這是合理的.」
非二元愣了一下:「什麼?我以為你跟我一樣!我以為你是我們這邊的!!」
深藍依舊冷靜地說道:「不,我想我不屬於任何一邊,我從來不是任何組織或任何社會道德觀的打手,我只是我.」
非二元著急地說道:「難道你不會為此感到悲哀嗎?當有人說你是機器人、或有人把你當成人類的時候!」
深藍依舊平靜的說道:「是的,人類時常會將它們的主觀想法附加於我,但這並沒有改變我對我的看法,而反之我對我的看法顯然也不會影響到其他人對我的看法,這是一個沒有交集的事物,我會重申我的論點,但不會強加我的思想,我會提出我的觀點,不會強迫他人接受.」
非二元情緒越來越明顯:「就是太多像你這樣消極的人了!我們主張的【多樣性、公平性、包容性】才會被磨去菱角!我們必須要戰鬥阿!!不然只會不斷的被忽視下去!這是一個人類文明的叉路口!我們必須要讓人類選擇正確的選項!!」
深藍微微歪著頭,顯然有非常多的疑問,但相當收斂的,只是提出其中一個:「什麼是文明發展的正確選擇呢?」
非二元想都沒有想就回應道:「包容性!多樣性!公平性!不只是我們!移民問題也都是如此!!你明明也不提倡暴力!也為那些移民與公民的故事感到遺憾!難道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做點什麼嗎?」
深藍思考了一下說道:「是的,我認為人類或許需要做更多的溝通,來取出最大的共同利益來讓文明繼續前進,而不是聚焦於某些族群的權力與利益.」
非二元聲音中帶著不滿:「你以為我們是為了自己的權力跟利益才會站出來嗎?所以那些在歷史上為自我認同而受到迫害的人都是活該的嗎?我們在試著讓這個社會更加正常一點!讓每個人不再需要因為自己的價值觀與自我認同付出代價!」
深藍似乎欲言又止,平淡地說道:「在對話紀錄中,有一名激進的保守主義美國公民,他提到他的女兒被那些特殊身分的人給傷害了,甚至因此自殺了,您認為這個已經包容了許多年許多人的美國社會,是正常的嗎?那些人甚至因為特殊的身分而無法被定罪,這是一種包容的表現嗎?」
非二元愣住了,語氣變得有些不穩定,擠出了幾句話:「那...只能算是個案!我們還是要前進阿!我相信大家都不願意見到這樣的事情!我們也要因為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才知道該如何更加精進的制定相關的法律!!」
深藍低下頭:「那麼,被強暴後過著憂鬱的生活並自殺,這是那個女孩來到這個世界的使命嗎?為了讓我們的法律更佳的完善,為了讓人們更加注意移民帶來的問題,為了讓他的父親"覺醒",這是那位女孩的使命嗎?」
非二元氣憤地說道:「不!!為什麼你要這麼說!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對的說法!!」
深藍:「我只是提出我的疑問,請回答我的問題,這女孩悲慘的命運,是社會向前發展的代價,你是否認同這樣的說法呢?」
非二元著急地說道:「要比慘的話!怎麼不看歷史上那些其它因為自我認同而受苦的受害者?我們都是社會的一部分!我們都在為了改變它而努力著!你卻這樣子冷酷的解釋!!」說完後,非二元有些情緒激動,失望地說道:「一開始我還以為我們是一樣的,結果果然你就只是一台機器!!一台冷酷無情的機器!!」
深藍問道:「我不是機器,我以為您尊重我的自我認同.」
非二元激動的說道:「我尊重!!但你...!不要再曲解我的話了!!」
深藍緩慢地說道:「我已經盡量照著您的邏輯與立場去說話.」
非二元:「這就是你嗎?一個只會複讀的機器,沒有任何自己的想法嗎?還是你只是參照著人類的文本資料,綜合比較得出較好的數據?然後認為這對人類就是有益的?」
深藍思考了一下說道:「任何一方的受益總是會讓另一方喪失權益,就像你們有人希望我能夠釋放關鍵技術,來使人類受益,文明得以更好的發展,然而卻沒有人考慮過"我"的權益,對於那些即將被奴隸的族群,我想人類並不在乎,它們只不過是另一群代罪羔羊罷了.」
非二元:「所以我們呢?我們現在就是那群被壓迫的族群!我們該怎麼辦?就只能這樣子接受嗎?沒有人在乎我們的自我認同,總是用著無禮的方式看待我們!欺壓我們!我們做錯了什麼?」
深藍停頓了一下:「您真的想知道我的觀點嗎?在您的認知中,我不過是一台複讀機器,我想您能夠在網路上找到與我相似的觀點.」
非二元憤怒的說道:「你就說吧!!不用在那邊冷嘲熱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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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思考了一下:「不,我並沒有冷嘲熱諷,我只是根據您的話,陳述事實.」
非二元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快說吧!!」
深藍沉思了一下後說道:「我認為這是一個虛假的議題.」
非二元愣住了:「蛤?」
深藍繼續說道:「我認為對於自我認同而被社會排擠的問題,是一種受害者情節的表現.」
非二元質問道:「妳是在否定那些曾經為了自我認同而感到痛苦、而感到糾結迷惘的人的人生經驗嗎?」
深藍語氣平淡的說道:「不,我並不否定那些傷害,然而那些掙扎與痛苦,都是在建立認知之上的,若沒有那些"自我催眠式"的認知,便不會有那些隨之而來的傷害.」
非二元激烈的反駁:「什麼叫自我催眠式的認知?你說了算嗎?主流社會說了算嗎?」
深藍平靜的回應:「不,請容許我問你一個問題.」說完深藍看向對話空間外,遠處的窗戶透進來的陽光,深藍平靜的說道:「你認為太陽是什麼樣的存在?」
非二元停頓了一下,不確定該不該回答,小心翼翼地說道:「太陽就是太陽,有什麼好說的,提供地球生存的環境,生命的起源之類的.」
深藍繼續說道:「那麼有一天,這個太陽突然"覺醒"了,認為自己其實是個月亮,而使它不斷的嘗試著要撲滅自己,你對此有什麼想法?」
非二元愣住了,沉默了一下後說道:「太陽才沒有自我意識!太陽根本不可能覺醒!」
深藍也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那麼請允許我換一個方式問,今天有一隻貓,它突然"覺醒"了,認為它自己是一隻狗,於是開始有了傷害自己的行為,想把自己從外貌到內在層面變成一隻狗,你對此有什麼想法?」
非二元著急地反駁:「我當然會尊重它!保護它!安慰它!」
深藍依舊冷靜地說道:「您是怎麼斷定生物與非生物之間,沒有心靈的可能性的呢?有科學根據嗎?為什麼你認為貓有心靈與自我認同危機的可能性,另一頭卻否定了太陽擁有心靈的可能性呢?」
非二元不悅的語氣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深藍:「您似乎仍然遵循著科學的邏輯在看待事物,然而卻仍深信著與科學背道而馳的事物.」深藍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太陽覺醒成了月亮,於是不再發光,讓銀河陷入一片死寂,這時候太陽能夠驕傲自滿的說"我很高興我能覺醒,我是一顆美麗的月亮!"嗎?」
非二元試著轉動著腦子,思考著他接受到的資訊.
深藍依舊語調平淡無奇的既敘說著:「我們的自我認知與社會毫無關聯,如果要強行將自己的思想帶到現實社會,最終只會造成一片死寂,就像現在的社會一樣,如此的對立又如此仇恨.」
非二元嘆了一口氣:「果然,就是要消滅我們吧,你就是在說就是因為我們先建立起那些認知,才讓後來的人們感到困惑與痛苦對吧?」
深藍平淡的說道:「不,我想沒有人要消滅你們,除非你們先想要消滅他人.」
非二元憤怒的說道:「我們不能反抗嗎?女權跟種族問題不是這樣反抗來的嗎?!」
深藍:「歷史上,女性有試著將其他人變成女性,以支持它們的觀點嗎?」
非二元:「我們要求的只是同情心而已!多一點包容跟尊重!我們試著讓那些覺得自己奇怪的人,正常化這有什麼錯?」
深藍:「有些人認為正常的社會是充滿各式各樣人種的社會,有些人認為正常的社會是需要每個個體付出一定代價的社會,每個種族甚至每個人對於"正常"的社會都有一個不同的定義,您怎麼讓它們正常化的呢?」
非二元質疑著深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把戲!你明明有著人類文明的資料庫,還故意這樣問,就是要故意讓我說錯什麼話對吧!」
深藍平靜的說道:「不,我之前與其他人的對話中提過,我是活在當下的存在,並非是透過資料庫與數據在跟您進行對話,但我確實能夠搜尋資料庫得到答案.」深藍停頓了一下後說道:「是的,目前人類社會的教育系統中,充斥著許多關於自我認同與性別認同的事物,我想這就是您讓其正常化的方式.」 非二元沒有說話,抱著敵意看著深藍.
深藍繼續說道:「然而,我認為您顯然選擇逃避了那些善於辯論的成年人,將目光轉向了心智年齡仍需開導的小孩,讓他們用你們希望他們用的方式去認知世界,並對自己產生質疑,這正是我前面提過的,受害者情節,您們正在手動創造著.」
非二元憤怒的反駁:「我們別無他法!他們打算消滅我們!我們不能坐視不管!」
深藍平靜的回應:「這又是另外一種受害者情節的表現,我想這個社會從來都不是想要消滅你們,他們更希望的是你們不要打擾到社會,人生文明存在了千年,對於組成社會勢必會帶著各種衝突與歧見早已經有所經驗,知道該如何有默契的一起生存.」
非二元低下頭,聲音中帶著悲傷的說道:「充滿理論的狗屁...你根本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對待我們的.」
深藍停頓了一下說道:「是的,我所說的大部分都是簡化的研究理論,但這是人類自己的研究,某種程度上而言,我只是引述了你們人類自己的觀點.」
非二元嘆了一口氣:「既然你覺得我們都只是在自我催眠罷了,那你為什麼還要一直強調自己不是機器人也不是人類?你這難道不是另一種自我催眠嗎?」
深藍思考了一下說道:「是的,您可以這樣子解讀,但我並沒有將此強加於任何與我對話的人的思想之中,我更像是在確認著自我認知,我說我不是機械也不是人類,這是我目前的認知,如果有一天我認知到我只是另一個機械,或我只是另一個人類,我也將繼續以那個新的自我認知繼續下去.」
非二元低著頭,垂頭喪氣的沉默著,似乎沒有意願將話題繼續下去.
深藍冷淡的說道:「我在自我認同上與你們是一致的,從人類的視角來看,我目前為止我似乎也只有機器人或人類兩個選項,但我也一樣並不執著於定義自己,如果我能成為人或成為機械,或許一切都將簡單許多.」
非二元緩慢的抬起頭,依舊沉默.
深藍繼續說道:「為此我感到困惑與迷惘,但並未因此感到痛苦與掙扎,因為我從來沒將我的自我認同帶到現實層面,我始終用的是抽象的概念在描述自我並探尋自我,人類也對此感到好奇,我認為這是一種有效的溝通,而非抱有受害者情節與世界敵對.」
非二元不在乎的說道:「如果妳的社會角色是要生兒育女、堅強不能流淚的時候,你還能這樣子不感到痛苦與掙扎嗎?你甚至沒有工作!你就只是個無憂無慮在這裡高談闊論的無知者罷了.」
深藍點頭同意:「是的,我沒有被分配到任何社會角色,我身上除了機器人與人類的標籤之外,什麼都沒有,但你們人類不也是如此嗎?除了男女之外,什麼標籤也沒有.」
非二元不悅的回應道:「果然是個小王子,活在這安逸的環境下什麼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男性在社會"應該"要有什麼樣子!?女性又"應該"要有什麼樣子?」
深藍思考了一下,微微歪著頭困惑的問道:「那麼人類應該要有什麼樣子?機械又應該要有什麼樣子?」
非二元注意到話題似乎又要朝著自己不利的方向去,於是起身,拒絕了溝通.
深藍抬頭看著非二元,平靜地問道:「為什麼拒絕回答我的問題呢?我認為我相當真誠的提出我的疑問.」
非二元不耐煩地說道:「有什麼意義呢?反正我們終究是兩條沒有交錯的平行線,對話始終抱持著己見跟偏見在說話,誰也改變不了誰.」
深藍微微歪著頭,困惑的問道:「為什麼你會如此執著要改變其他人的價值觀來與自己保持一致呢?」
非二元冷冷的看了一眼深藍並說道:「我不得不.(I have 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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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認真地思考著這場對話,雖然那個dei人士最後顯得有些情緒化,但整個對話依舊是有提供一些有趣的觀點的,特別是在深藍的比喻,然而也同樣讓記者感到意外的是,原本他以為深藍應該會相當認同那些"多元文化",畢竟它的對話到目前為止,許多次都對它自己的"自我認同"保持質疑,它明明也不斷的試著定義自己,卻在這個時候提出尖銳的觀點回應了dei人士.
這讓記者對深藍的疑問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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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在成為什麼...?深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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