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流的第十小說家 - 第一卷#5 第二個九流十家

　　我踏進一個深不見底的地下室走道一條沒有盡頭的漆黑走廊，靠著兩側牆壁微弱的燭火，支稱著整片黑暗。

　　這裡與我原先想的不太一樣，或著說完全陌生也不為過。

　　我硬著頭皮往內行走，只為找出離奇失蹤的幾人。

　　我從來沒想過，我只是想讓他們體會一下自己過往的傷痛罷了，從未想過要把他人怎麼樣。

　　如今人都消失不見了，這不是我的原意啊。

　　持續往深處走去。

　　我從未想過要讓他們受傷，只是想讓他們知道了就好......

　　這一切變得好複雜。

　　一路上，時不時路上會出現許多殘肢斷臂，鮮血部滿整片地板，但畫面只是一閃而過，彷彿一切所看見的都是幻覺。

　　我感覺我身處一個幻境之中。

　　一具具的屍體橫躺在地面上。

　　一大攤的血在四周蔓延開來。

　　一張張面帶微笑的表情浮現在屍體的臉上。

　　一個個的臉都出現在我所認識的人身上。

　　屍體是他們的。

　　畫面又轉瞬即逝。

　　我停下了腳步，被畫面驚到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你的氣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突然，在陌生的環境裡，一道熟悉又溫柔的聲音傳入我耳中。

　　隨聲望去，那裡站著一個女子，一個與我長相一模一樣。

　　『先別急著搞清楚這裡的狀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我剛想開口詢問這裡發生了什麼，卻被她輕飄飄的一句話所打斷。

　　不知不覺間，我順著她的節奏所行事。

　　『你現在看我是長什麼樣子』

　　「和我現在一模一樣」我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問這麼個問題，但我還是如實回答。

　　『這樣啊』她若有所思。

　　她給我一個很強烈的感覺，感覺我們之間似乎有過交際的錯覺，但我又不敢開口確認，只能將這份猜疑暫時藏於心中。

　　『你依舊一樣呢，沒變化』她說著我不解的話。

　　『好了，你是想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對吧』

　　面對她不按常理出牌的話語，外加十分精準的說中我想知曉的答案，我只能靜靜的聽著她娓娓道來，我確實想知道他們不見到了哪裡。

　　我也做不了什麼。

　　『如果我說他們一個個抱持著懺悔的心自殺了，你會信嗎？』

　　等等，這麼離譜的事情，誰會信啊。

　　『那我說他們自殺之後，臉上都浮現著解脫的笑容，你信嗎？』

　　信了就有鬼，誰沒事自殺而且還面帶笑容啊。

　　『如果我說他們一個個都洗心革面了，你信嗎？』

　　聽著她一個比一個離譜的問題，我感覺她就是一個擋我路的瘋子。

　　『別這麼想嘛，實不相瞞，我剛所說，皆屬實』

　　我聽了什麼屁話。

　　「等等……」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難道她是我所想的那一位？

　　結合以上種種不合理，我推測出一個可能性人物。

　　『反應依舊很快，不錯不錯』她用玩笑的語氣說著。

　　如果真是「她」，這一切就說的通了，她身上總有一些我不了解的秘密。不過回想起方才心裡罵她的那些話，和她之前對我少有的好，我感覺我對她還是不太不禮貌了些。

　　『沒事沒事，別放心上，那些才是正常人有的反應』也許，我該適應一下她冷不防的「窺探」及「偽裝」了。

　　我承認，我對她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所以他們幾人為什麼自殺了」我最終還是將疑惑說出。

　　她似乎面對我的疑問絲毫不意外，只是淡淡地幫我解惑：『他們是自願的』

　　「……」我又無語了。

　　『別這樣嘛，這一切的發生都出自於你自己的選擇』

　　我自己的選擇？我不解。

　　『你心裡其實還是很渴望有人幫助你的，我沒猜錯吧』

　　我靜靜的看著她，想知道她到底想表達什麼。

　　『我只是順從你的心意，「教育」了一下他們，你懂得』

　　「等等，你不是不會插手事情嗎？」我對事情更模糊了。

　　『這只是舉手之勞罷了』我感覺她的話似乎在隱著瞞什麼。

　　『我想，你長期壓抑下來，想必也很久沒有當回「正常人」了吧』

　　『剛剛我讓你體驗了一下正常人的無奈及情緒，你有好好的去體會嗎？』

　　『實不相瞞，我覺得的情緒壓抑了許久，整個人才會感覺不正常，所以我剛才就對你開了個「小玩笑」，希望你不會介意』

　　我剛才確實激動了一點，不過剛剛的感覺是正常人會有的情緒？狀態？

　　『唉，可憐的孩子，壓抑久了，都忘記什麼是正常了』

　　我無法反駁她，她似乎說的是對的。

　　『然後後面我就對他們實施了一點點的「愛的教育」及手法，不過你放心，他們現在都很安全，每個人都安然無恙的回到了學校』她說話突然變得小聲，像極了一個犯錯事的孩子對父母請罪。

　　「......」我對事情經過有了初步的了解。

　　『不過話說回來，我與你交流了這麼久，你似乎還是對「我們」不太了解』

　　「我們？」確實，我還不瞭解她。

　　『從新認識一下，我是千鶴，一名帶領你入【小說家】的人』

　　「所以你也是名【小說家】？」我順勢反問。

　　『不是，但很像』

　　我沒在這方面繼續問她，而是問另一個我剛猜測的問題：「你之前說我是第一位【小說家】，難道還有其他『家』之類的存在嗎？」

　　雖然問題這麼問很牽強，畢竟這個原先的問題沾不上邊。

　　她表情在剎那間變驚愕，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問：『是的，像這樣的「家」原先有百餘個，不過最近變得只剩十幾「家」了』

　　「那能詳細說說其中的內容嗎？」想不到我居然歪打正著，還真有其他「家」的存在。

　　『當然可以，你現在也是其中的一員了，遲早都會知道的，不如我現在就為你說說，第二個「九流十家」的故事吧』接著，千鶴一邊不急不徐的拿出一支扇子自顧自搧了起來，一邊為我解說其中的故事。

　　—

　　曾經有名少女，她的生活十分普實無華，日子雖然算不上家境殷實，但也能無憂無慮。

　　有一天，少女照常日出上山去採藥，日落下山回家，而回家的途中，她遇到了此生難以忘卻的畫面。

　　她所著的村落，被大火所覆蓋。

　　少女看著眼前自己的家，明明上山前她還和家裡人有說有笑，可轉眼間，家人和族人都灰飛煙滅，只剩一個幸運的少女，剛好上山去採藥，才倖免於難。

　　她第一時間想救自己的家人，可想法被烈焰的大火一次次勸退。

　　大火分割了她與家人間的距離。

　　少女只能等帶大火的消停。

　　不知是上天聽到了少女的心聲，天空突然下起一場大雨澆熄了大火，少女趁此飛奔回原先家的位置，可那裡卻空無一物，只剩幾根被燒得焦黑的木頭，七零八落的在四周圍。

　　少女在焦黑的木頭下翻找，試圖在這一片漆黑之中挖出一個熟悉的人。

　　「雲雲，是妳嗎？」一旁被燒得焦黑的木頭下，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

　　少女循聲望去，是張她所熟悉的面孔，哪怕臉的一大半已經被燒得血肉模糊，可少女還是能認出人來。

　　聲音的主人是少女的媽媽。

　　「媽」少女飛奔過去想救出自己的母親，可她卻辦不到。

　　「雲雲，是妳嗎？」微弱的聲音再次從木頭下傳出，不過這次的聲音顯得更加無力。

　　少女看著自己的母親盡在幾尺，卻又無能為力。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死於大火，死後的屍體還不全。

　　少女當下痛恨自己為什麼今早要去草藥，他想著，如果自己當時沒有上山了話，自己是不是就能陪著一家人……

　　雨將大火徹底澆熄，但也澆熄了她的最後一絲希望。

　　她再也聽不見那道聲音了。

　　少女望了背在身上的草藥，默默的將它放下。

　　想救治的人不復存在，那藥草的作用也不復存在。

　　少女環顧一下四周，撿起了沒有被大火所燒壞的扇子和隨身攜帶的一把小紙傘，離開這是非之地。

　　少女離去前，回頭看了眼曾經家，過往的雲煙出現在她的眼前，街道、房屋、大樹，但轉瞬即逝，彷彿方才的一切只是少女的一廂情願。

　　她最終帶著母親親手製作過的扇子，離開了她曾經待過的地方。

　　少女漫無目的的行走了一段距離，突然被幾個騎著馬的士兵欄下了去路。

　　「再往前走是我國領土，出入需要許可，請出示許可？」

　　一個被迫剛背景離鄉的少女，當然沒有他國出入的許可證，少女也沒回話。

　　「沒有許可不許入內」士兵又說了一次，少女只能轉身離去，接著漫無目的的走。

　　雨一直下。

　　「咻」一道撕裂空氣的聲音傳出。

　　一箭從另一名士兵手中射出，在空氣滑過一道弧線，射在了少女的身上。

　　這一切都這麼突然。

　　少女感受著胸口突如其來的燥熱及疼痛，她低頭看去，是一把箭頭沾著火焰的箭穿進了少女的胸膛。

　　火焰，是她熟悉的火焰。

　　少女痛苦的倒在地上，雨傘也隨之脫手，掉落在一旁的地上。

　　少女緩緩的閉上雙眼，等在著死亡的來臨。

　　少女死去之前，隱隱約約聽到士兵交流著：

　　「看著她所來的方向，應該是那個村落的倖存者」

　　「不可能，這一定是鄰國的間諜，那個村落已經被上面的人所抹平了，她不可能是那個村的人」

　　「呵呵，說的也是，寧可錯殺一人，也不留一絲禍患的可能性」

　　「沒錯，即便她真是那個村的倖存者，那就更應該殺了，他們村的地理位置優越，外加礙到我國領土的發展，那個村遲早要消失的，不過那天來的幾較早就是了」

　　「話說回來，她的身體怎麼處理」

　　「那個不用理，你繼續你的工作就行」

　　我的家，是這麼沒的啊……。少女雖心有諸多不甘，但她卻無能為力。

　　少女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她心有不甘。

　　她心有夢想。

　　她心有殘念。

　　少女在中箭後的數日，她奇蹟似的活了過來。

　　這次的存活是個奇蹟，也是個機遇，她還沒徹底死去，她還存於世間。

　　少女起身後第一件想的事，是她想創建一個理想的一方世界，一個無戰、無血、無憂的世界。

　　可能是之前的殘念過於沉重，才導致少女起身第一件想的是創建一個理想世界。

　　少女的生活不再漫無目的，而是多了份目標。

　　少女為了創建出一個最理想的世界，還為此在後續的日子裡，尋找一批與她志同道合的人，試圖找出這道題目最佳的解。

　　她後來找上了追隨「九流十家」的一群後人，一同參與其中，「第二個九流十家」也因此誕生，而少女的求解之路，至今仍在持續進行。

　　這就是「第二個九流十家」的創建由來。

　　—

　　「阿！總感覺故事有好多細節漏說了」聽完這段故事，雖然知道了我的【小說家】身份是九流十家之一，但總感覺故事有一定程度上的流暢性，但還不夠完整，似乎還少說些了什麼。

　　『唉，這個故事已經發展了七、八千年之久了吧，有很多細節我已經記不清了』說著，千鶴收起了手中的扇子。

　　「這樣啊」是啊，一個故事流傳了七、八千年之久，有遺漏的部分確實很正常。

　　「不對，等等……」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大問題，如果千鶴她能將一個流傳七、八千年的故事說得這麼詳細流暢，外加她說故事時一直手持扇子，難道她就是故事中的少女？

　　『你果然不是正常人，每次的猜想既歪理又準確，你難道就沒想過故事是口耳相傳或紙筆紀錄嗎？』她的語氣不難聽出，有些無語。

　　我好像猜中了什麼重大的事情，千鶴就是故事中的少女。

　　『不過話說回來，你應該有對我們這個「第二個九流十家」有了概念了吧』

　　「嗯，所以妳之前讓我紀錄下世間的一切，難道也是為了幫你『求解』」

　　『是的』我雖然對我奇怪的推測一樣很自信，但我沒想到她會如此坦白她在利用我。

　　算了，她都幫我這麼多忙了，我只是替她收集世間的諸多大小事而已，也不過分，畢竟….…

　　朋友幫朋友事情，很合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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