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夜守則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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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規則……？」我重複了一遍，覺得這句話過於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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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行的目光沉穩，沒有一絲猶豫，「這座城市有它的規則，但我們還活著，這表示我們還有改變規則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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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四周濃霧籠罩的街道，深吸一口氣：「那我們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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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這座城市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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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裡根本沒有漏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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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行微微一笑，眼神帶著一絲危險的光芒：「那我們就製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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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繼續前行，街道的輪廓變得更加模糊，彷彿霧氣正在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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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出現了一間熟悉的店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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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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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現實世界裡的便利商店，我每天都會經過，甚至裡面的海報都和印象中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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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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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確認，這座城市與現實不同，這裡的建築破敗、佈滿裂痕，而這間便利商店……看起來毫無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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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我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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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行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然後走上前，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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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後，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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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嗎？」我猶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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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行側頭看向我，露出一個微笑：「不進去怎麼找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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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率先踏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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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罵了一聲，只能咬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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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商店內沒有燈光，只有貨架依舊排列整齊，裡面的商品擺放得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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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索著前進，直到視線適應黑暗，才注意到櫃檯後站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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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穿店員制服，背對著我們，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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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我立刻止步，「這裡的規則裡，有提到不能與這裡的人交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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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林行回答，「但我們也不知道這裡的『人』算不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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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們考慮是否該離開時，那名店員忽然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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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轉身，露出了一張……模糊不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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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是模糊，而是……完全沒有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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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開嘴，發出一種奇異的聲音：「……你們要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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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的語調沒有起伏，機械、冰冷，像是錄音播放出來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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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林行低聲道，「現在輪到我們來試探規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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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一步，毫不猶豫地開口：「我們想要買一條能離開這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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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慢地抬起手，指向便利商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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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順著他的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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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擺著一張泛黃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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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規則——」

「5. 你們只能買一次離開這座城市的機會，但只能選擇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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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明白了這條規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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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選擇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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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嘛，一個人活著離開；要嘛，我們都困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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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哪門子的漏洞？」我低聲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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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漏洞，可能就是規則之間的衝突。」林行冷靜地分析，「如果這裡的世界運行有一套固定的規則，那我們只要找到兩條互相矛盾的規則，就能製造一個逃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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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這條規則和哪一條會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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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確定。」林行的目光掃過店內，「但我們可以先試試——不按照規則來做的話，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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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忽然伸手，直接將那張紙條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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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吸一口涼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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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便利商店的燈光熄滅，周圍的貨架劇烈震動，發出詭異的吱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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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腳下的地面開始裂開，黑色的霧氣瘋狂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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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林行抓住我的手，猛地拉著我往門外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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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我們踏出門口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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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城市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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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消失了，建築開始崩塌，天空中掛著一輪暗紅色的月亮，而濃霧中，無數雙扭曲的眼睛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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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開始反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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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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