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交織錄 - 靈與國之契

雪特蘭、雪乃與大天狗走在木造的迴廊上，木頭的香氣縈繞鼻尖，彷彿歷史的殘響悄然流動於空氣中。

他們的目光掠過兩側的展示品，每一件都靜靜地陳列在玻璃帷幕之後，像凝結了某個時代的記憶。

然而，迴廊的角落與牆邊卻坐滿了難民，有的橫臥，有的蜷縮。他們面容憔悴，頭髮凌亂，衣衫滿是塵土與污跡。

孩童的啜泣聲此起彼落，大人們輕拍著他們的背，彷彿是在安撫，也彷彿是在掩飾自身的恐懼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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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望見此景，只是淡淡一笑，輕輕揮了下手。

霎時，金色的粒子與柔和的光芒在空氣中飄散，像初雪般落下。孩童們伸手輕觸，感受到一股暖意自指尖傳來，疲憊與哭泣也漸漸止息，沉入了安穩的夢境。

周遭的民眾紛紛轉頭望向他們，目光中有疑惑，有驚異，也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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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狗輕輕地搖了搖羽扇，溫和地說道。

「吾等三人，非為戰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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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會傷害你們。」

雪乃停下腳步，補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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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難道要將神靈與將軍大人從我們身邊帶走嘛？」

一名男子振聲問道，聲音中充滿了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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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

大天狗溫和地回應。

「雖立場不同，然而我們的願望一致——是為了保護你們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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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前來談話的。」

雪特蘭補充說道，藍色的雙眼繼續觀察四周。

他心中此時不禁思考，戰爭的意義為何。

對他而言，此時的戰爭是他用來證明自己的舞台，然而對這些居民來說，這卻是剝奪他們幸福的事件。

看著這些人們失去家園、疲憊無依的模樣，他不禁感到一陣羞愧與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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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

一名少女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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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們向將軍表達我們的感謝之意。」

又有一名婦人柔聲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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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輕輕點頭，溫柔一笑，隨即示意雪特蘭與大天狗繼續前行。

三人踏上樓梯，逐層搜尋月讀與德川家康的身影。

他們經過一層又一層的展區，途經無數珍貴的古物與文獻。雪特蘭時不時停下腳步，細細端詳那些物品，彷彿想從中探尋過往的印記。

相較之下，雪乃與大天狗對這些展品毫無興趣，只是靜靜地邁步向前。

不久後，他們來到通往最上層的環形木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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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蘭抬首仰望，只覺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毫無疑問——神靈與將軍正位於那扇門後的房間中。

但在此之前，他心中仍有未解的疑問——

「…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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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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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妳與這個國度，也就是『日輪』之間的淵源。」

雪特蘭語氣平靜，眼神迎上與他同色的雙眸。

「除了父親以外……妳似乎從未與任何人談及這段過往，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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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與大天狗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她緩緩吐出一口氣。

「那麼，就邊走邊說吧，長話短說。」

她踏上階梯，眼神望向遠方，記憶的長河自心底湧現。

「在日輪的神靈創造大地時，萬象甫生，日輪初昇。除了人類，還有無數生命自天地間誕生。零獸便是其一，而我，便是靈獸之一。」

「身為最初的妖怪之一，我經歷漫長修行，最終獲得化形為人的能力。掌日之神——天照，選我為其侍從與秘徒，並與月讀共同賜予我『祁月雪乃』之名。」

「自那以後，我於高天原侍奉三貴子，見證祂們的輝煌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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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狗一旁輕點羽扇，時而點頭，與雪特蘭一同聽得入神。

「原來如此……這些事我也是第一次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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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神代終結，人皇初立。神武天皇東征建立大和王朝，諸神逐漸隱退高天原，我仍選擇留在人間，守護人與妖之間的平衡。」

雪乃接續地說道，藍色的雙眼此刻看來特別的深邃。

「我經過數百年的漫遊，遊歷深山幽川、與鬼神妖怪交涉，將妖怪們團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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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是數百年前的事了。」

大天狗輕搖羽扇，轉頭望向雪乃，神情複雜。

「總之，雪乃大人成功使妖族歸一，一度與人類建立了短暫的和平。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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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天。」

雪乃嘆了一口氣，語氣低緩。

「我也一直很想念你們……但，那日，一名自稱為『超越者』的人出現在我面前。」

「他告訴我，現世與異界『亞斯藍德』之間的阿爾卡納源流正產生共鳴紊亂。若不調和，兩界將走向崩壞。」

「而我，被選為『調律者』，負責維繫兩界平衡。為了守護這個世界的未來，我與次元政府合作，前往亞斯藍德，自此，成為如神靈般的存在，守望秩序。」

他們終於來到階梯盡頭，站在最上層的木門前。

雪乃伸手輕輕放在雪特蘭肩上，目光柔和而深邃。

「至於之後的事情，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我們還是專注於眼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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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蘭看著母親的臉龐，此時母親的兩旁中似乎有些落寞，他不禁感到一絲悸動。

「之後…我會再好好聽妳說的。」

他的目光轉向前方那扇門，語氣堅定。

「走吧。」

他緩緩推開了房間，與雪乃和大天狗一同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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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門板發出一聲低沉的「咿呀」，一間極為華麗的和式房間便映入眼簾。

天花板以格狀樑木穩固支撐，漆金裝飾閃耀如旭日。

四周襖繪上，丹頂鶴與楓葉飛舞於金碧之中，每扇拉門都繪有細緻的山水與城郭。

整間室內彌漫著焚香與檜木的清香，在房間中央，一張鋪著細緻草蓆的空地上，已坐有三人。

一人身披黑色道袍，面容沉靜，臉上無喜無怒，正是月讀命。

其旁，一位身披青鐵色青甲的男子，腰配神器草薙劍，眉宇堅毅，正是德川家康。

最後一人，坐姿如山，氣息如鋒，面容堅毅，身穿紫色狩衣，披著黑色肩甲，黑色長髮束在身後的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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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與雪特蘭、大天狗無聲入室，並未帶起一絲塵埃。

他們緩緩跪坐於對面，身體筆直，神情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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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讀率先開口，聲音如夜風般冷冽，卻隱隱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名古屋已成焦土，但仍有無數生還者，吾等如今所守，便是人們僅存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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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緩緩接話，語氣低沉沉穩。

「我等不願再有犧牲。若再激起戰火，只會將生機毀滅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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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賴光則默然不語，但手指微扣刀鞘，顯示其戒備未曾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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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狗冷笑一聲，銳利目光橫掃全場。

「依照汝所言…汝等乃為了生還者，而選擇站在新次元政府一方？哪怕…那些人奪走了無數性命？」

他將羽扇一指，指向對面的三人。

「汝等所率領的亡者軍勢，裡面可是有汝等誓言守護的人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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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沉默片刻，才低聲開口。

「在下無能，此實屬無奈之舉。在下回歸於現世時，手上已掌握神器，在下對於異界之人仍有利用價值。」

他伸手摸了摸腰間的劍鞘。

「若是沒了神器，在下將無法牽制他們，在下深知自己的斤兩，在術法面前，唯有神器能讓在下與他們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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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半瞇起眼睛，望向月讀，語氣毫不留情。

「那你呢？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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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讀銀色的雙瞳與她對視，像月色倒映於深潭。

「大和之民若不蛻變，終將滅亡。」

他的聲音低沉卻堅定，如同星夜中回響的鐘鳴。

「神靈之間有各自的選擇，吾選擇與他們一側，即是因為他們承諾帶來人類的進化。無論代價為何，這是通往未來的唯一道路。」

「許多人已然逝去，身為神靈，吾等有職責守護剩餘的人們。與他們合作，人類的進化便能迎來曙光，掌握神祕之日即將到來。」

「雪乃…汝等之願為存護，並非能帶來必要的改變。既使所有異界之人離去，現世將再也有所不同，人們需要知道真相，並隨之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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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只是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眼神中閃過銳利的光芒。

「老頭，你怎麼知道，我們不能做到一樣的事？如果我能保證，讓所有日輪的人民都完成進化，而且確保他們的安全……你們還願意繼續留在那邊嗎？」

她望向四周，語氣冷冽。

「畢竟…你們的新朋友似乎不再這裡呢，這次的談判，他們不知道對吧？又或是說——」

「你們已經被他們放棄了呢？」

雪乃緩緩站起身，站在雙方之間，語調堅定。

「對方的訴願是尋求人類的進化、推泛現有神靈迂腐的秩序，窺探永生與神靈的秘密，取得創世的鑰匙。」

她伸手指向月讀。

「老頭，你真以為大和之民，在他們的『進化』藍圖中，真的有位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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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讀沒有作聲，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如止水般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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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夠向你們承諾，由我來引領人們進化，畢竟這是——」

雪乃緩緩地嘆了口氣，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席地而坐。

「漫長的時間以來，我於現世與亞斯藍德兩界間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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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蘭看著母親，捕捉到她眼神中短暫閃過的疲憊與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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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何以做到？」

德川終於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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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神情不變，語調篤定。

「需要集齊三樣神器，天叢雲、八咫鏡、八尺瓊勾玉，三神器合一，即可釋放創世神力，編篡日輪人們的形體與靈魂。」

雪乃靜靜地說道，她已然知道如何實現她口中的事情。

「我能夠調節構成世界與靈魂的介質——阿爾卡納，只要再加上神器的創世之力為媒，就能刻『神印』於每一位人民的靈魂。」

「每一位大和之子，皆將具備靈力與術式操控之能。此乃為進化之始。人們將掌握神祕，咒靈不再誕生、靈魂不再受詛咒所噬，日輪之子們將不再落後於其他世界之民。」

「日輪將不再依賴神靈，人們能夠走出自己的路，神靈不再是權威，而是守護者、引路人。」

她望向月讀與德川，語氣如靜水深流。

「這不正是你們一直在追求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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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讀沉思許久，最後低語

「……若神之力，能化為民之光……或許，吾等也該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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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也緩緩點頭，眼神重新恢復沉著。

「若真能如此……這或許是吾等苦苦追尋的解答。」

他解下腰間的草薙劍，雙手遞上。

「神器，便由汝等執掌。但我有一言——願此力，不墮為新之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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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雪乃卻搖了搖頭。

「時機尚未到來，在那之前，這把劍就由你掌管，隨我們一同守護這片土地吧。」

「此乃，我承諾你們的…『靈與國之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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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賴光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始終未曾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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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器八咫鏡，已在吾手中。」

大天口驀然開口，語調平穩。

「而草薙劍，由德川將軍掌握。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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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件神器，八尺瓊勾玉，究竟下落何處？」

雪特蘭接續了他的話，提出眾人心中共同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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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機到了，自會知曉。」

雪乃語氣一沉，目光銳利。

「我們只需確保一件事——八尺瓊勾玉，尚在我方手中。」

她眉頭微蹙，語調忽然轉為低沉。

「現在還不是揭露其所在的時候。若盟軍中潛藏內鬼，一旦洩露勾玉所在，後果將不堪設想。」

她轉頭看向雪特蘭。

「妳還記得我們在東京見到的那棵神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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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記得，那棵樹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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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的結界與神樹皆由神靈之力所構成，神樹連接並吸取了日輪所有的靈脈，並釋放馬那還有阿爾卡納於天地，因此，刻印神印的事前準備已經做好了。」

雪乃緩緩地說道，眼神閃著堅定的光芒。

「我們只需前往神樹，並施以術式，就能夠完成大和之子們的進化，希望的種子將會萌芽，整個戰局即將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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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主，那顆神樹是由誰所喚呢？」

大天狗開口追問，聲中帶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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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知曉。」

雪乃搖了搖頭，語帶凝重。

「當我隨盟軍抵達東京時，神樹與結界已然矗立。據說那是在異界術式爆發的一夜之間出現的——像是天啟，也像是奇蹟。」

她扶手抵頰，露出幾分困惑與不耐。

「我問了盟軍，他們也只是說那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到底是哪個老傢伙做的，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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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待戰事平定後，吾等將隨汝等一同前往東京。」

月讀緩緩開口，神情堅定。

「話已至此，無需再多言，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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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剛達成共識的片刻，源賴光忽然拔刀出鞘，太刀一晃，利刃直指那名被月讀憑依的陰陽師。

他毫不猶豫地一劈，頭顱滾落地面，濺起一片血影，並映在金箔襖畫上———在場所有人無不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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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本能地拔刀上前阻止。

「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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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過來！」

源賴光低喝一聲，攔下他。

隨即，他的聲音忽然變得陰沉、扭曲，跟他本人毫無關聯，帶著一絲嘲弄的笑意

「呀哈哈…哈哈哈…呀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即使到了最後，還是在試著抵抗我嗎？源賴光。」

眾人只見他左手緊抓右手的劍柄，仿佛在與自己的力量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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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你……難道是！」

德川家康瞪大雙眼，拔起草薙劍指向「源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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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和說好的不一樣呢，德川先生，你和月讀這樣當牆頭草，真讓我頭痛。」

瑟佛拉斯的聲音自賴光口中逸出，冰冷而陰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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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來自異界的術士…！」

德川咬牙切齒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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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蘭、雪乃以及大天狗也迅速的來到德川身旁，三人齊齊盯著「源賴光」，眼神如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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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墜庭第四席，瑟佛拉斯·穆瑞恩，能操控人心、使人陷入狂亂的術士。」

雪乃語氣冷冽，直視「源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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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說得一點也沒錯。」

「源賴光」露出凶狠的目光，對著雪乃吐了個舌頭。

「這傢伙和酒吞童子都有兩下子，居然靠意志擺脫了控制。幸好，我在這武士身上還留有後手。」

他撥了撥髮絲，接著以同樣陰狠的語調繼續說道

「我讓我的思念體憑依在他身上，搶奪他身體的控制權。我剛剛演戲演得很逼真對吧，在那邊默默地聽你們將情報送上來。」

「不過，現在他正在蠻力的抵抗呢，好了好了別急…既然這麼想死———」

他露出了一個陰沉的表情，低聲說道

「那就如你所願吧———」

只見「源賴光」猛地抽出長劍，刀刃狠狠劃過自己脖頸，鮮血如泉湧出。

他隨之倒地，雙眼翻白，卻在倒下片刻後恢復理智，用顫抖的聲音低語

「德川將軍…保護好這裡的百姓…很抱歉…在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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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露出憤怒的表情，他隨即跪下，握住了武士的手。

「安心離去吧……我必守護這裡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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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低聲承諾

「賴光，你放心，我等必保護此地無辜，定不讓你之犧牲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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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狗也輕搖羽扇，默默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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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源賴光露出微弱一笑，緩緩闔上雙眼，身形化作點點金色粒子，消散而去。光束沖破天際，直洩向遠方，令城下的守軍們不禁抬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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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

艾恩洛普看著光芒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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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守閣的頂端，眾人在方才的變異當中回過神來。

「可惡…」

雪特蘭低沉的說著。

「母親、大天狗閣下還有德川將軍，我們…得馬上下去和他們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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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月讀的聲音再度縈繞在大廳四周，如同從彼岸迴蕩而來———

「短時間內要找到新的憑依體極為困難，吾會盡我所能速歸人界，更會將在神界將今日所見所聞，向諸神詳述，尋求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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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蘭、雪乃、大天狗與德川家康不敢停留，匆匆奔下階梯，直抵城下營地。

留守的艾恩洛普等人見狀，更感憂心。

雪乃迅速復述剛才的驚變，眾人聽罷無不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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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恩落普搖了搖頭，將手摀在額頭上。

「這真是傷腦筋呢…既然如此，我們必須迅速結束名古屋的戰事，神樹的情報已被敵人掌握在手中，他們勢必會嘗試將東京拿下。」

她轉向一旁的陰陽師，急切地問道

「蒼焰小隊有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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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未聯絡上。」

一名陰陽師回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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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一名騎士指著天空，驚訝的喊道

「快看！結界消散了，太陽重新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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壟罩整座城市的夜幕漸漸消散，藍天與白雲逐漸的浮現出來，豔陽此時正高掛在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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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過了這麼久了嗎…結界崩解，代表我們能夠與外界通訊了。」

說完她伸手一揮，命令身旁的騎士。

「將情報回報給蘭斯洛特，並請他轉達留在東京的守軍，要讓凱斯特盡快知道這些事情。」

艾恩洛普急切地說道。

「我會派人守著名古屋城，有了增援，名古屋應該能迅速拿下，而且從方才所發生的事情來看，他們似乎也要放棄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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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的臉色凝重，回答的說道。

「神樹牽連著所有日輪人民的命脈，若是被他們反向加以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她接著建議說道。

「現在首要的目標是找到蒼焰小隊的那些孩子，拿下名古屋之後，時間不多，我們得趕快返回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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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給我們吧。」

雪特蘭開口說道，而此時，卡文狄許、茱麗葉、亞文司洛、亞米妮與亞櫻站在他的身旁。

「我們分頭行動，這樣才能更快的找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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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狄許與茱麗葉相視一眼，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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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文司洛與亞米妮則是有默契的碰了碰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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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雪特蘭則與亞櫻一同堅定的看向了雪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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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頓了頓，寧是著這些他們，接著她緩緩地點了點頭。

接著她伸手揮動，金光化作護盾覆在他們身上，隨即化為粒子消逝，她溫聲叮囑說道

「我已為你們施展加護，並略為共感意識，要是找到他們，閉上眼睛，呼喚我的名字，我就會立刻知道了。」

「雖然在這座都市，勝利的天秤已經傾斜於我們，但仍然不可掉以輕心，根據情報，星墜庭的成員仍有可能還在，而且他們的目標是———」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湧上了同樣的答案———

蒼焰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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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雪特蘭等人一同朝著市區奔去，當他們來到了名古屋城外的街道時，他們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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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務必小心！」

卡文狄許堅定地說道。

「晚點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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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眾人點了點頭，他們分成三組，朝著不同的方向奔去，消失於名古屋城外的巷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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