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交織錄 - 尾聲 (其二)

在遙遠的彼端，沃恩德蘭的夜裡，明月與星辰在虛夜之中相互輝映。

在以星辰墜落為名的宮殿之中，青藍色的幽光靜靜照耀著偌大的大廳。

黑曜石的地板宛如鏡面，映照出數個身影，穹頂之上星辰般閃爍的光點靜靜的守望著。

身影們端坐在大廳中央長桌兩側，其中，德拉貢與瑟佛拉斯也赫然在列。

而在長桌的盡頭，一名黑髮男子靜坐其上。他氣勢凜然，周身自成威壓，目光沉靜而深邃，游移於眾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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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看來你已掌握逆轉之術了呢？」

瑟佛拉斯率先打破寂靜，向著長桌那端的男子望去，並微笑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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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神色不動，淡然應道，聲音低沉有力，冷冷地宣告。

「不過是對生命解系的更深一層理解而已。吾等之中，終將人人可達。但那並非永生──離我的理想，仍有一段距離。」

他話鋒一轉，聲音隱隱透出寒意。

「先不論這個，德拉貢，瑟佛拉斯。吾等在日輪的失敗，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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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貢直視首領，語調平穩地回應。

「我一如既往，專注於任務本身。這次的任務──是觀察神使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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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男子微微挑眉，神情不明，轉而將目光定在德拉貢身上。

「那麼你說說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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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貢微微一笑，將一條腿翹起，語調中透著一絲輕蔑與不屑。

「他們雖然確實觸及了神性的門檻，開始能初步駕馭神力……但終究，仍太過稚嫩。就像孩子偷到了火種，卻不懂它會燒燬自己。」

他語畢，眼角餘光瞥向瑟佛拉斯，彷彿在等著他補上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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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佛拉斯只是接續的說了下去。

「但若要追究失敗的原因，也無法將他們兩人排除在外……我們也不能否認，來自亞斯藍德盟軍的實力超出預期。再者，傑希雅以及我們合作的對象，柳瀨誠過於輕敵，導致部署混亂，破綻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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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之中的另一個身影說著。

「看來得找人遞補上傑希雅的席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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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無妨。階段性的目標已經達成。神明分離術式的測試成果極佳——我們證實了，從此不必再經由神使中介，便可直擊神界，強行剝離神靈的本源之力。」

瑟佛拉斯頓了頓，將視線投向長桌另一端的首領。

「這，將是我們篡奪眾神權柄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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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靜靜聽完，未見絲毫驚訝或波動，僅淡然開口，語氣如霜。

「很好。那日輪之地，便是實驗場。艾爾戴的每一個國度，都不過是我們殖民、掠奪與試煉之地。戰場同樣的包括其餘三界。」

他環視眾人，話語雖輕，卻如山壓頂。

「別讓我們的視線，因艾爾戴的瑣碎而模糊了。」

其餘身影紛紛低頭應聲。

「那麼其餘區域的情形呢？」

首領再度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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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納、法蘭西、以及德意志戰區，目前雖戰況膠著，但整體仍屬穩定。我方已掌握局部戰略優勢，正在推進。」

一名身影開口統整著，隨即另一人接著補充

「不論戰況，我們也已掌握了許多回到艾爾戴現世的存在，為吾等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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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眾人陸續回報之際，角落中一位身影低笑了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站起身，披著厚重的黑色長袍，語調懶散卻藏著詭異的興奮。

「不過……最近有個『有趣』的消息。」

他微微偏頭，瞇起眼睛看向眾人。

「沃恩德蘭與亞斯蘭德之間的界域出現了不穩定的現象。次元縫隙中，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降臨，擾亂了邊界平衡。」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詭笑。

「據說，那力量落入沃恩德蘭後，瑞翁尼斯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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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之中短暫沉默。

接著，幾道視線相繼對視，彼此交換眼神，神情逐漸凝重。

「錯不了。」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cySJLYVf
「是她。」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Mm8eCMEG
「……艾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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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閉上雙眼，緩緩吐出一口氣，神情依舊平靜，但語氣之中，多了一絲警惕與興致。

「果然……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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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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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已近尾聲，樂聲靜止，賓客漸漸散去，只餘下華燈映影，與杯盞未盡的餘溫。

除了捷德與札克與外，所有人皆已回到了酒店房間休息。

宴會廳的露台上，微風輕拂，將薄紗般的簾幔輕輕掀起。

捷德與札克倚靠在露台石欄之上，沉默地望向天際。銀白的月亮高懸夜幕，其光芒在雲層縫隙間灑落，星辰稀疏而冷清，像是正觀望著什麼，又彷彿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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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夜色了呢。」

捷德低聲的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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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克一同抬頭望向那輪明月，語氣淡淡的。

「夜晚…很安靜呢。哥哥，隨著我們在日本的戰鬥告一段落，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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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再次響起，打破沉靜。

兩人回頭望去，正是雪乃，只見她穿著白色的禮服，橘色的長髮盤起，神清平靜。

「捷德，傷勢好一點了嗎？聽說你睡了整整三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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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捷德微微一笑的回答道。

「不過，雪乃殿下有什麼事情要和我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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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也一同朝著黑夜的天空望去，雙眼映照出皎潔的明月。

「……在你昏睡的這幾天，我聽到了一個不太尋常的消息。」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慎重。

「亞斯蘭德與沃恩德蘭之間的界域，出現了某種不自然的糾纏現象。阿爾卡那的流動出現扭曲，某些區域出現了天災般的不尋常的現象。」

「這代表有次元間的界域有著不尋常的力量，在撼動著這兩個世界。次元之間，有某個存在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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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德的目光一凝，而札克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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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醒之後，那個存在突破界域……來到了沃恩德蘭。」

雪乃的聲音低沉下來。

「據說，在那個存在降臨的那晚……瑞翁尼斯，整個國家，一夜之間……灰飛煙滅。那個存在也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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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籠罩三人，一時間無人出聲，只有夜風穿過露台的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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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低下頭，語氣再轉為柔和

「我會特地來告訴你們這件事情，還有另一個理由……其實，我知道一些有關你們身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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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德與札克相視了一眼，有些驚訝，並同時轉頭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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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我曾與次元騎士團共事過，也認識你們的父母，也知道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這場界域異變的源頭，我懷疑……極有可能，與你們的母親有關。」

她看向札克，再轉向捷德，認真地說道

「現在戰線趨於穩定，艾爾戴各國的情勢稍緩，是個能抽出時間的空檔——你們可以考慮前往沃恩德蘭，去尋找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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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雪乃語畢、三人沉思之際，露台後方忽然傳來一陣熟悉且急促的足音。

轉身望去，一道身影走入月光之中，銀白長髮在銀光中泛著冷冽光澤——

瑞薇安出現在他們身旁，神情緊張，並且氣喘吁吁地說著

「捷德、札克，你們兩個，和我，明天一早就要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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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德與札克一怔，幾乎同時問出口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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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薇安的瞳眸如刃，語氣如鋼鐵般堅決。

「剛才我收到父親緊急派人傳來的消息，我們得回到艾瑟瑞亞。因為——」

「你們的父親，艾維奇，回到神使之地了。」

那一刻，露台陷入比夜更深的寂靜。

月光照不進的，是心中即將掀起的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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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日輪曜世開新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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