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拾色 - 第六十四章：白玉京

圖書館內，煤油燈的微光搖曳，投下斑駁的影子，照亮一排排高聳的書架。

空氣中瀰漫著舊書的霉味與墨水的淡淡香氣，夾雜著木蠟與灰塵的氣息，細小的塵粒在光線中飄浮，隨著莫爾斯的呼吸微微顫動。

書架間的走道狹窄，木地板地磨損的痕跡，吱吱作響的腳步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閱讀桌上，厚重的《血肉古神開拓史》攤開，泛黃的書頁散發濃重的墨香，旁邊的手抄本上潦草的筆記隱約透露出血肉神教的線索。

莫爾斯坐在桌前，手指輕敲書頁，塔斯奇姆剛才的話在他腦海中迴盪——十二門徒、血肉古神，這些詞語像尖刺般刺入他的思緒，讓他既好奇又警惕。

塔斯奇姆的背影已消失在書架深處，深灰色大衣的衣角在煤油燈的光芒下微微搖曳，淡灰色短髮泛著微光，黑色邊框眼鏡折射出沉穩的氣質。

他的提議——合作挖掘這古怪的真相——讓莫爾斯心動，但這段時間的經歷讓他習慣於謹慎。

血肉神教的動靜、聖槍的紅光、拉格勒的警告，這些線索交織成一張複雜的網，他需要時間理清頭緒。

莫爾斯合上書本，書頁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他將書籍與手抄本放回書架，確認位置無誤後。

低聲嘀咕：「塔斯奇姆……這傢伙知道得太多，或許得先回巡夜司匯報。」

他起身，棕色外套的破損袖口在燈光下更顯狼狽，腰間的手槍沉甸甸地提醒著他世界的危險。

推開圖書館的大門，木門吱吱作響，冷風捲入，帶著街頭煤煙與泥濘的氣味。

夕陽西斜，廣場上的石板路映著橙紅的光芒，行人稀疏，幾個工人背著工具包匆匆而過，小販的吆喝聲已漸漸低落。

莫爾斯裹緊外套，朝住所走去，靴子踩在濕黏的石板路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遠處工廠煙囪的機械轟鳴低沉而規律，空氣中瀰漫著硫磺與燒鐵的氣味，街角的麵包攤已收攤，只一堆麵包屑與幾片枯葉。

莫爾斯往來時的路回去住所。

接近晚上的路道內光線昏暗，牆壁上殞地剝落的油漆與水漬，空氣中瀰漫著霉味與廉價煙草的氣息。

他回到家門口，掏出鑰匙開門，門鎖有些卡頓，發出刺耳的咔嗒聲。

回到家後，他走入不久前整理出的地下室，裡面房間狹小而簡陋，一張單人床靠牆，床單泛黃，幾道磨損的痕跡。

角落的木桌上放著一盞煤油燈與一疊巡夜司的檔案，牆邊的鐵架上掛著幾件換洗衣物，窗戶玻璃上殞地一層薄灰，勉強透進夕陽的餘暉。

這是他為了不讓狄蜜特知道這些超凡的事情，才將整理出這個地方，來放置那些文件。

莫爾斯點燃煤油燈，燈芯燒得噝噝作響，微光照亮桌上的檔案，他坐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低聲說：「血肉神教、塔斯奇姆……這事得跟約爾商量。」

他從外套內袋掏出一本小筆記本，羽毛筆在紙面上沙沙作響，記下塔斯奇姆提到的十二門徒與血肉古神的線索。

他的字跡工整卻略顯急促，腦中閃過賭場的刀光、拉格勒的金戒指與塔斯奇姆的黑色邊框眼鏡。

寫完後，他合上筆記本，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第七區的夜色逐漸籠罩，遠處工廠的燈光如星點閃爍，街道上馬車的轆轆聲漸漸沉寂。

莫爾斯閉上眼，試圖理清思緒，一抹紅光在他腦海中閃現，讓他猛地睜開眼，低聲咒罵：「該死，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與此同時，羅倫斯花街18號的圖書館內，塔斯奇姆的靴子踩在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吱吱聲。

他抱著幾本書，淡灰色短髮在煤油燈的光芒下泛著微光，黑色邊框眼鏡折射出沉穩的氣質。

他走向大門，步伐從容，卻在推開厚重的木門前停下，轉頭看向櫃檯後的老管理員。

老者滿頭白髮稀疏，灰色馬甲磨損，圓框眼鏡下的眼神渾濁，正低頭翻閱登記冊，羽毛筆的沙沙聲在寂靜中迴盪。

塔斯奇姆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低聲說：「還請前輩莫要出手！」

老管理員抬起頭，透過眼鏡瞥了塔斯奇姆一眼，聲音沙啞而淡漠：「小娃娃間的打鬧，我沒興趣管。」

他低下頭，繼續寫字，彷彿對塔斯奇姆的話毫不在意。

塔斯奇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滿意，推開木門，冷風捲入，帶著街頭的煤煙味。

他的深灰色大衣在夜色中微微搖曳，淡灰色短髮被風吹亂幾縷，他裹緊衣領，消失在第七區的街道中。

圖書館的大門緩緩關閉，木門的吱吱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片刻後，圖書館的門再度被推開，一位身穿華服的老者踏入。

他的長袍由深藍絲綢縫製，繡著繁複的銀色紋路，袖口與領口鑲著細緻的金邊，在煤油燈的光芒下閃著微光。

他的白髮梳理整齊，滿臉皺紋卻透著一股威嚴，雙眼深邃如潭，隱藏著滄桑與銳利。

他腰間佩著一柄短刀，刀柄鑲嵌一顆暗紅寶石，散發淡淡的超凡氣息。

海爾若在此，定能認出這位老者——他正是曾與自己大戰的神秘人物，超凡力量在他身上流轉，卻被刻意壓抑，顯得低調而危險。

華服老者走到櫃檯前，恭敬地拱手，低聲說：「師兄，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嗎？」

老管理員放下羽毛筆，抬起頭，圓框眼鏡下的眼神閃過一絲複雜。

他哈哈一笑，聲音沙啞卻帶著幾分灑脫：

「放不下？哈哈！我現在當個普通的圖書管理員也不錯！自在又快活，可比做個超凡者好多了。」

他靠在椅背上，灰色馬甲的扣子鬆開一顆，露出磨損的襯衫，姿態隨意，彷彿真的只是一個普通老人。

華服老者皺眉，語氣帶著一絲不甘：

「堂堂東大陸白玉京的副掌教，卻躲在這地方當個普通人？師兄，你甘心嗎？」

老管理員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這世上就沒什麼放不下的。所謂放不下之物，在看透事物的本質後，功名利祿終究不過是枯骨一坐。」

他的目光掃過圖書館的書架，彷彿在回憶什麼，聲音低沉而悠遠。

華服老者嘆了口氣，說：

「唉，行吧……我勸不動你。但我希望師兄能再出手一次。」

他的眼神真摯，雙手微微握拳，袍袖的金邊隨著動作閃爍。

老管理員沉默片刻，圓框眼鏡下的眼神閃過一絲精光，低聲說：

「倘若真到那時，我會出手的。」他的語氣平靜，卻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斷。

華服老者鬆了口氣，從袍袖中取出一隻小巧的木盒，盒面雕刻著龍紋，散發淡淡的茶香。

他將木盒放在櫃檯上，低聲說：「多謝！這是師兄以前愛喝的龍井。」

老管理員瞥了眼木盒，笑了笑，說：

「有心了。回去吧。」

他拿起木盒，輕輕撫摸盒面，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暖。

華服老者拱手，恭敬地說：

「告辭！」他轉身離去，深藍長袍在煤油燈的光芒下泛著微光，短刀的寶石閃爍一瞬，隨即隱去。

他推開木門，夜風捲入，門外的街道已完全籠罩在黑暗中，遠處工廠的燈光如星點閃爍。

圖書館內恢復寂靜，老管理員打開木盒，一股清幽的茶香撲鼻而來。

他拿起一撮茶葉，放在鼻前輕嗅，低聲說：「跟我一樣啊……我有多久沒做過自己了？」他合上盒子，靠在椅背上，圓框眼鏡下的眼神望向窗外，夜色深沉，彷彿隱藏著無數秘密。

與此同時，莫爾斯回到住所，煤油燈的微光照亮狹小的房間。

他坐在木桌前，翻開巡夜司的檔案，試圖將今天的線索整理清楚。

塔斯奇姆的筆記、拉格勒的警告、血肉神教的動靜，這些信息像拼圖般散亂，卻又隱約指向某個更大的陰謀。

他低聲說：

「這世界到底藏著什麼秘密？」他合上檔案，揉了揉太陽穴，腦中閃過塔斯奇姆的黑色邊框眼鏡與老管理員的渾濁眼神，內心湧起一絲不安。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深，工廠的轟鳴聲漸漸沉寂，第七區的街道陷入寂靜。

莫爾斯起身，吹滅煤油燈，房間陷入黑暗。

他躺在床上，閉上眼，試圖入睡，但那抹紅光與塔斯奇姆的話在他腦海中縈繞不去。

圖書館的對話、血肉神教的陰謀——這些線索像一張無形的網，將他牢牢困住。

夜風從窗縫吹入，帶來一絲寒意，莫爾斯翻身，腦中浮現約爾的隨性笑聲與拉格勒的金戒指，內心暗下決心：明天，他必須回到巡夜司，與約爾和米拉商討對策。

第七區的夜色深沉，圖書館的煤油燈早已熄滅，書架間的陰影彷彿隱藏著無數秘密。

老者靜靜守著他的書桌，塔斯奇姆在夜色中追尋真相，而血肉神教的陰謀正悄然醞釀。

莫爾斯緊握手槍，閉上眼，等待黎明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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