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拾色 - 第五十五章：黑澤礦區

空氣中瀰漫著焚香與菸草的氣味，混雜著窗外滲入的潮濕霧氣，帶來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窗外的黑潭礦區被濃霧籠罩，遠處的工廠煙囪若隱若現，偶爾傳來的機械轟鳴聲在霧中低沉而遙遠，像是某種巨獸的喘息。

時鐘的指針指向晚上十點，距離午夜的行動僅剩兩個小時，房間內的氣氛緊張如繃緊的弦。

約爾站在地圖旁，手裡握著一瓶陳年威士忌，灌了一口後擦擦嘴角，目光銳利地掃過地圖。

碎石路與廢棄礦井的交匯處被他用手指重重點下。

他的黑色外衣上帶著靈界試煉的焦痕，腰間的手槍在燈光下閃著金屬光澤，槍柄上刻有強化符文。

他的菸叼在嘴邊，菸頭的紅光在昏暗中格外刺眼，吐出一口白霧，混雜著酒氣。

莫爾斯站在門邊，雙手插兜，臉上帶著倦怠與緊張。

他身上穿著約爾在，出發前給他的棕色外套，外觀有些皺巴巴的，袖口沾著細灰，腰間同樣別著一把手槍，槍柄略顯磨損，顯得有些老式。

他的目光在約爾與地圖間遊移，眼中閃過一抹不安。

「這霧氣還真是讓人很不舒服，」莫爾斯低聲抱怨，縮了縮肩膀，「不過靠我們能行嗎？」

「別自己嚇自己。」約爾瞪了他一眼，又灌了一口威士忌，酒液順著瓶口滴落，濺在桌上。

「萊昂傷的太重，我留米拉留守巡夜司，順便照顧他，這次任務只有咱倆去。路窄，兩側是岩壁，兇手沒地方跑。你負責監視，我正面迎擊。」

「就咱倆？」莫爾斯瞪大眼睛，聲音拔高，「就靠我們這兩把槍？」

約爾冷冷回道，將菸頭摁在菸灰缸裡，發出「唉」聲，「你以為我想來嗎......但臨時也調不到其他區的人來幫忙。」

「行，行....」莫爾斯連忙擺手，悻悻地嘆氣，「我去還不行嗎？但這次任務你有多大的把握？」

「大概5成左右。」約爾冷哼，將威士忌瓶扔在桌上，拿起繡有煉金圖陣的白色手套戴上。

「這裡是伏擊的好地方，咱倆的槍夠了。檢查你的武器，別拖我後腿。」

「拖後腿？」莫爾斯不滿地嘀咕，掏出手槍檢查彈匣，「我好歹也來了一段時間了。」

「準備動身。」約爾挑眉，語氣帶著揶揄，「地圖拿好，別弄丟了。」

「知道了，知道了，」莫爾斯翻個白眼，從桌上拿起一張黑潭礦區的地圖，紙張泛黃，邊角撕裂，標記著礦坑與碎石路。

「這血肉神教你有了解嗎？」莫爾斯攤開地圖，在心中分悉起來，「如果到時打不過，我該怎麼帶著約爾一起跑？」

「基金會檔案記載中，只提到這是個危險的教團，其它我沒查到。」約爾冷笑，又灌了一口酒，「反正敢來就打到他後悔來。準備出發。」

「你這酒量，待會兒能瞄準嗎？」莫爾斯小聲嘀咕，瞄了眼約爾手裡的瓶子。

「瞄不準也比某個射擊天才強。」約爾嘲笑著道，「槍槍中旁邊的靶。」

房間的門被推開，冷風捲入，帶著濃霧的潮濕氣息。

窗外的霧氣更濃，遠處的鐘聲低沉響起，催促他們行動。

午夜時分，黑潭礦區的碎石路上，濃霧如厚重的幕布，將一切籠罩在朦朧之中。

碎石路狹窄崎嶇，兩側高聳的岩壁長滿枯藤，空氣中混雜著泥土、硫磺與腐朽的氣味。

風聲在岩壁間迴盪，像是低語。

廢棄礦井的井口隱約可見，木板封死的井口滿是裂痕，散發出一絲不祥的氣息。

莫爾斯潛伏在碎石路旁的一處岩壁凹陷處，身影被霧氣遮掩。

他緊握手槍，槍柄的磨損讓他手指有些不適，臉色蒼白，對這環境感到不安。

他對藏在袖口的對講機低語：

「約爾，碎石路沒動靜，這裡霧氣太大了，連視線都被擋住。」

「保持警惕，」約爾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低沉中帶著酒氣，「有異常就馬上報告給我。」

「你喝了那麼多，待會兒真能打？」莫爾斯小聲嘀咕，握槍的手微微出汗。

「反正比你準」約爾回道，「專心點，別分心。」

約爾藏在碎石路另一側的岩壁後，手槍上膛，指扣扳機。

他的黑色外衣漉漉的，霧氣凝成水珠，滴在碎石上，發出細微聲響。

他的目光鎖定在碎石路的東側，菸叼在嘴邊，紅光在霧中若隱若現。

「這霧氣有股血腥味，」莫爾斯低聲說，握槍的手微微顫抖，「你不覺得不對勁嗎？」

「你拿出我出發前給你的白色藥丸」約爾吐出一口菸霧，「那是解毒用的，就怕會有人下毒。」

「你早就猜到他們會在這邊下毒？」莫爾斯佩服道，「難怪你會這麼淡定，原來是早有準備。」

「當然。」約爾冷笑，聲音帶著酒後的沙啞，「我可不打沒準備的仗。如果某人如果怕，就自己哭著回去找媽媽好了。」

「想得美，別以為我猜不到，你現在就開著手機在錄音，就等著錄我醜態。」莫爾斯咬牙，「我可不想被你笑一輩子。」

突然，莫爾斯的聲音從水晶傳來，語氣急促：「有動靜！東側有人影，穿斗篷，步伐穩，應該是目標！」

「繼續監視，」約爾低聲回道，「別暴露。我先動手。」

「你要一個人上？」莫爾斯緊張地問，「不用我幫你？」

「菜鳥就先待著。」約爾語氣帶著揶揄，「看哥怎麼裝逼。」

碎石路上的人影靠近，斗篷在霧中晃動，步伐在碎石上發出清脆聲響。

斗篷下閃著暗紅光芒，像是某種儀式道具。

「這傢伙故意暴露位置。」約爾低聲說，「要麼是誘餌，要麼是自信過頭。」

「誘餌？」莫爾斯咽了口唾沫，「那咱們是不是中計了？」

「沒事，我還有辦法。」約爾冷冷回道，「準備好你的槍，聽我信號。」

人影突然停下，斗篷下的暗紅光芒大盛，化作血色光環擴散。

霧氣被染成猩紅，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莫爾斯差點咳出聲。

「這什麼鬼東西？！」莫爾斯低聲驚呼，捂住鼻子。

「動手！」約爾低吼，竄出藏身處，槍口噴出火光，子彈呼嘯而出，直奔人影胸口。

人影斗篷一揚，血色屏障升起，子彈撞在屏障上，發出「叮」聲，被彈飛。

人影抬起頭，露出蒼白扭曲的臉，眼中閃著狂熱光芒。

「巡夜司的？為何要來阻擾我主的復生？」他的聲音嘶啞，帶著非人質感。

「少廢話！」約爾連開數槍，子彈在屏障上留下裂痕，「莫爾斯，上！」

「我？！」莫爾斯一愣，但咬牙衝出，手槍連射，子彈從側面襲向人影，「你最好別坑我！」

人影冷笑，身形化為血霧，躲過攻擊，在數米外凝聚。

他抬起手，血色長矛在掌心成形，散發腐臭，刺向莫爾斯。

「小心！」約爾喊道，連開兩槍，試圖打斷長矛，但屏障擋住子彈。

莫爾斯倉促翻滾，長矛擦著他的外套劃過，留下一道焦痕。

他咒罵一聲：「這傢伙太陰了！約爾，怎麼搞？」

「別慫，纏住他！」約爾吼道，身形一閃，繞到人影側面，右手從背後拿出被煉金圖陣強化過的霰彈槍。

「纏住？說得輕鬆！」莫爾斯咬牙，手槍連開數槍，勉強壓制血霧的襲擊，「這血氣有毒，我頭暈了！」

「頭暈也得打！」約爾冷哼，霰彈槍的子彈瞬間就在屏障上打出一道裂縫，「再堅持一下！」

人影哈哈大笑，聲音瘋狂：

「你們的掙扎毫無意義！我主即將復甦！」他抬起雙手，地面顫動，血色藤蔓從地下竄出，撲向二人。

藤蔓覆蓋粘稠血漿，靈活如活物。

「這什麼玩意？！」莫爾斯驚呼，手槍連射，子彈打斷一根藤蔓，血漿噴出，濺了他一身，散發刺鼻氣味。

「別愣著，打！」約爾吼道，子彈打斷幾根藤蔓，血霧讓霧氣更濃，「繞到他後面！」

「我試試！」莫爾斯咬牙，忍著頭暈，繞到人影身後，手槍瞄準後頸，「約爾，給他來一槍！」

約爾點頭，槍口對準裂縫，一發子彈精準擊中，人影的屏障終於破碎，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人影踉蹌一步，胸口被莫爾斯的子彈擊中，鮮血湧出。

「你們……無法阻止……」人影嘶聲道，眼中仍帶狂熱。

「反派死於話多，你沒聽過嗎？」約爾一槍擊中人影額頭，子彈穿透，血霧消散，藤蔓枯萎成血漿，滲入地面。

「解決了？」莫爾斯喘著氣，槍口還冒著硝煙，血漿的腥臭讓他皺眉。

「還沒」約爾搖頭，目光鎖定遠處礦井的紅光，「這只是傀儡，主謀應在在礦井裡。」

「還要進去？」莫爾斯臉色一垮。

「約爾，就咱倆人，進去不是送死？」

「等等換上特殊子彈。」約爾冷冷說，插回手槍，又從腰間掏打火機，點了根菸，吸上一口，「必須要解決這個大麻煩。」

「如果真到打不贏的時候，可能就要動點底牌了。」莫爾斯心中盤算，檢查彈匣，「到時候把這些人全煉成賢者之石。」

他雖然還是很怕死，但早在經歷過羅蘭茲那些事後，莫爾斯已經不是當年的自己。

煉金術跟賢者之石強化過後的身體，都是他的底牌。

如果有人想擋他生路，他不介意多煉幾顆賢者之石。

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滅他九族，以絕後患。

「休整一下。」約爾看著他。「裡面可能有更大的麻煩。檢查你的槍，別到時卡殼。」

濃霧重新聚攏，廢棄礦井的紅光在霧中若隱若現，像是某種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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