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拾色 - 第十八章：米契爾•卡什

莫爾斯躺在學徒休息室的木床上，手中的純金懷錶，在燭火下閃耀。

米契爾的情報與懷錶交易點燃了他逃脫的希望，但賢者之石的腥紅光芒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已沾滿鮮血，害死了卡薩諾伯爵，間接送58號少女上祭壇。

沾鮮血的手，彷彿在告訴自己是個殺人兇手，但為了能活，他只能繼續往這條路走下去。

米契爾推開休息室的門，倚在牆邊，語氣輕鬆：「你不用這麼急。上次那女孩煉出的賢者之石夠用幾天，羅蘭茲最近不會來找麻煩。」

莫爾斯坐起身，握緊懷錶，警惕地問：「這話怎麼說？」

米契爾聳肩，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他的實驗需要昂貴材料和大量耗材。一地人口驟減，總會引人起疑。」

「但羅蘭茲早與這國家的權貴達成交易——他們掩蓋人口失蹤，幫他收集材料，他則提供合成獸作為戰爭武器。」

「最近戰事頻繁，需求更大，他忙得焦頭爛額。」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這是我們的機會。羅蘭茲分心，我們才能竊取實驗室的血月符文鑰匙。」

「原來如此。」莫爾斯假裝思索，腦中飛速分析：戰爭與交易讓羅蘭茲無暇他顧，或許是逃出去的時機。

他想起吞下賢者之石後，身體湧現的無盡力量，還有羅蘭茲講堂上的等量循環原理。

約爾在檔案室牆壁喊「煉成」的畫面閃過，與地窖的煉金術如出一轍。

這是同一個世界嗎？時間與地點仍是謎團，系統的沉默讓他愈發不安。

米契爾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對了，過幾天賢者之石用完時，記得去送幾個小白鼠到祭祀房。」

「小白鼠？」莫爾斯愣住，胃裡一陣翻騰，58號的慘叫在耳邊回響。

「地窖那些耗材。羅蘭茲上次跟你說過，你沒聽清？」米契爾挑眉，語氣帶著試探。

莫爾斯回想起吞石時的劇痛，羅蘭茲的聲音模糊不清，但確實提過耗材的事。

他咬緊牙關，內心掙扎：又要送人上祭壇？我已經害死太多人了。

他想起前世與狄蜜特的平凡日子，那些早餐時的笑聲，如今卻被鮮血淹沒。「我知道了。」他低聲答道，掩蓋眼中的痛苦。

米契爾點頭，轉身離開，丟下一句：

「別心軟。在這，仁慈就是自掘墳墓。」

莫爾斯躺在木床上，輾轉反側，賢者之石的灼熱感仍在胃中隱隱作痛。

他想起羅蘭茲對死去弟子的冷漠，那猩紅的目光彷彿能看穿靈魂。

與這樣的怪物對抗，他一個普通穿越者毫無勝算。

但不反抗，下一個被煉成賢者之石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他握緊懷錶，暗下決心：我得學會羅蘭茲的煉金術，活下去，逃出去。

清晨，莫爾斯穿上白袍，走向圖書室，試圖通過典籍了解這世界的秘密。

剛踏出休息室，一道身影從角落竄出，嚇得他心跳加速。

是米契爾，黑髮少年笑得溫潤：「走吧，我們去找那傢伙。」

「好。」莫爾斯穩住心神，跟隨米契爾的腳步，沿著刻有血月符文的走廊走向圖書室。

圖書室不大，約十五坪，木架上堆滿泛黃的典籍，空氣中瀰漫著與墨香。

十二名白袍學徒散坐其中，有的翻書，有的低語，目光冷漠而戒備。

莫爾斯掃視四周，牆壁的血汙，以及散發著淡淡的腐爛氣息，都讓他感到不安。

「你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身旁響起，熟悉而令人膽寒。

莫爾斯轉身，看見羅蘭茲·卡爾，猩紅的目光彷彿能刺穿靈魂。

「教主。」莫爾斯連忙低頭，掩蓋心中的恐懼。

羅蘭茲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賢者之石的感覺如何？是不是很美妙？」

莫爾斯強忍罵人的衝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是的，學生吞下賢者之石後，感到全身昇華。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為教主這樣的人物。」

他咬牙說出奉承話，胃裡的賢者之石微微顫動，彷彿在嘲笑他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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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茲滿意地點頭：

「不錯，有上進心。今天我親自教你一門血月煉金術——血液蛻生陣。記好：赤蛙血十升，穆羊角粉七克，王水五十毫升……」他語速緩慢，目光緊盯莫爾斯，似在試探他的潛力。

莫爾斯提起精神，拚命記憶。

羅蘭茲繼續道：

「將材料混合，取出刻畫器具，沾液後按我所示的血月圖形刻於身上。」

「煉成後，可操控自身血液的流動與凝固，止血保命。」

他頓了頓，補充道：「這術式能試驗你的賢者之石潛力。學好了，你能為母神的復甦分擔重任。」

「米契爾，你來協助我。」羅蘭茲說完，帶著米契爾走向實驗室，留下莫爾斯獨自面對圖書室的瓶罐。

莫爾斯望著架上的瓶瓶罐罐，標籤模糊不清，赤蛙血、穆羊角粉——這些材料他一無所知。

羅蘭茲的講解未提及具體名稱，他只能憑記憶挑選，試圖辨別氣味與顏色。

沒有測量工具，他只好估量分量，將液體倒入燒杯。

混合後，液體化為琥珀色，散發出無味的清香。

他取出解剖刀，沾上液體，照著記憶中的血月圖形，在右手掌心一刀刀刻畫。

每劃一刀，鮮血滲出，與液體交融，帶來刺骨的寒意。

刻完最後一刀，圖形驟然閃爍紅光，融入掌心，傷口瞬間癒合，彷彿從未存在。

莫爾斯握緊拳頭，感受血液在體內湧動，彷彿能隨意操控其流向。

他試著加速心跳，血液奔騰，力量感暴漲，遠超常人。

賢者之石的強化與血液蛻生陣相輔相成，讓他戰鬥力大幅提升。

他低聲呢喃：「這就是母神的恩賜？」但內心湧起不安：這力量來自鮮血與靈魂，代價是什麼？羅蘭茲提到賢者之石能無視等價交換，若真如此，擁有足夠的賢者之石，煉金術師豈不等同於神？但母神的低語在腦中回響，提醒他這力量並非無償。

莫爾斯收拾瓶罐，腦中分析煉金術的本質：

它不是憑空創造，而是通過血月符文與材料轉化物質形態。

賢者之石的出現打破了等量循環，卻需要靈魂作為代價。

他想起米契爾的計劃。

這術式或許能幫他們逃跑，但羅蘭茲的眼線無處不在，一個錯誤，他與米契爾都將萬劫不復。

他走出圖書室，沿著走廊回到休息室。

其他學徒冷漠地擦肩而過，地窖深處傳來耗材的低泣，讓他胸口沉重。

他躺在木床上，握著懷錶，低聲呢喃：「我真的跑的掉嗎？」但母神的低語愈發清晰，賢者之石的紅光在胃中閃爍，彷彿在預示更深的陰謀。

莫爾斯閉上眼睛，腦中閃過與狄蜜特的平凡日子，那些溫暖的記憶被鮮血淹沒。

他知道，逃脫之路充滿荊棘，但血液蛻生陣與賢者之石的力量讓他看到一絲希望。

只要學會更多煉金術，找到羅蘭茲的破綻，他就能與米契爾一起，打破這殞黑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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