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籠罩著林家宅院,如同薄紗般輕柔地撫過每一處屋簷和花木。雨後的清晨格外寧靜,只有偶爾的鳥鳴和遠處傳來的車輪聲打破這份靜謐。
柳如煙坐在窗前,望著窗外那棵滴著水珠的梧桐樹,眼神恍惚。距離那個不可思議的夜晚已經過去了三天,她的身體漸漸恢復,但心靈卻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
那張照片靜靜地躺在她手中——一張泛黃的老照片,上面是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女孩,穿著簡樸的藍色旗袍,站在一片竹林前微笑。照片背面寫著「如煙,十七歲」和一個日期,那是十五年前。她從院子的隱蔽角落找到這張照片,就藏在她常常會莫名其妙站立出神的石板下。
「這究竟是不是我?」她輕聲自問,手指輕撫照片上模糊的面容。
照片中女孩的臉龐與她極為相似,但又有著微妙的差異——眉眼間多了幾分堅毅,少了幾分她所具有的靈秀氣質。更讓她不安的是,她對照片中的場景毫無記憶,那片竹林在哪裡,為何自己會站在那裡,一概不知。
輕輕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趙靈兒站在門口,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那清苦的氣味在空氣中緩緩擴散。
「感覺好些了嗎?」趙靈兒的語氣平靜而專業,但眼神中難掩關切。她三日來一直守在林家,為了監護蘇媚和柳如煙的狀況,同時加固屋子周圍的防護結界。
「身體沒問題了,」柳如煙收起照片,接過藥碗,「只是心裡很亂。」
趙靈兒微微點頭,在床邊坐下:「關於畫中所見的一切?」
「是的。」柳如煙喝了一口藥,苦澀的味道讓她微微皺眉,「如果我真的只是蘇媚靈魂的一部分...那麼我這個『我』究竟是誰?我有的記憶,感受,想法...它們是真實的嗎?還是只是幻影?」
趙靈兒沉默片刻,謹慎地斟酌著用詞:「從天師的典籍來看,靈魂碎片轉世成人是極為罕見的現象。通常情況下,碎片會自行消散或尋求與本體重聚。」她停頓了一下,「但你明顯已經發展出了完整的人格和自我意識,這使得情況更加複雜。」
「蘇媚在畫中提到了『共生』,」柳如煙直視趙靈兒的眼睛,「但我需要知道,如果我們進行靈魂融合...我還會是我嗎?」
趙靈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憫:「坦白說,我不知道。這種情況在天師典籍中前所未見。最好的結果是,你們形成一個新的平衡存在,保留各自的核心意識;最壞的結果...」
「我們都會消散。」柳如煙替她說完,聲音出奇地平靜。
趙靈兒點點頭:「或者,你們中的一個會完全被另一個吸收。由於蘇媚是原本的靈魂,而你是分裂出的部分,理論上...」
「我會消失。」柳如煙放下了空碗,眼神堅定,「我必須弄清楚一件事——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柳如煙。」
「你打算怎麼做?」
「去安徽休寧。」柳如煙站起身,走到衣櫃前,取出一件素淨的灰色旗袍,「那是我記憶中的故鄉,如果我的記憶是真實的,那裡應該能找到答案。」
趙靈兒皺眉:「現在離開太危險了,獵皮者可能還在附近監視。」
「我必須去。」柳如煙的語氣中透著少有的堅決,「如果我要為自己的命運做出選擇,我必須知道自己是誰。」她將那張照片遞給趙靈兒,「你看,這是我在院子裡發現的。」
趙靈兒接過照片,仔細端詳,眉頭逐漸緊鎖:「照片背面的日期...如果那真的是你,你應該比現在看起來年長得多。」
「是的,這就是讓我疑惑的地方。」柳如煙換上那件灰色旗袍,配上一件短款黑色外套,整個人顯得沉穩而低調,「我必須回去確認。」
趙靈兒沉思片刻,終於嘆了口氣:「我明白了。不過你不能獨自前往。」她從懷中取出幾張黃色符紙,「這些是我特製的隱形符和防護符,能暫時掩蓋你與蘇媚之間的能量連接,同時保護你免受攻擊。」
柳如煙感激地接過符紙:「謝謝。請幫我照顧林先生和蘇小姐,不要告訴他們我去了哪裡,只說我需要時間思考。」
趙靈兒點頭同意,但補充道:「三天。如果三天內你沒有回來,我會親自去找你。」
柳如煙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著一絲釋然:「足夠了。」
半小時後,柳如煙悄然離開了林家宅院。她沒有驚動仍在沉睡的林煥然和蘇媚,只留下一張字條說自己需要外出幾天。踏出家門的那一刻,她回望了一眼這個已經住了近一個月的地方,心中湧起一絲莫名的酸楚,彷彿是在道別。
晨光中,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彎曲的石板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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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緩緩駛入休寧站,柳如煙從睡夢中驚醒。窗外的景色已從上海的繁華都市變成了安徽南部的山水田園。翠綠的山峰連綿起伏,茶園梯田層層疊疊,古樸的徽派建築散落其間,宛如一幅淡墨山水畫。
這景色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她腦海中確實有關於這裡的記憶;陌生的是,當她真正置身於此,卻感到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下了火車,柳如煙沒有停留,直接租了一輛自行車,向記憶中的村莊方向騎去。沿途的山路崎嶇難行,但景色卻愈發清幽美麗。山間霧氣繚繞,翠竹青松掩映,偶爾能看見農人在田間勞作的身影,或是山澗邊浣衣的婦女。
這一切都符合她的記憶,卻又像是從書中讀到的場景,而非親身經歷過的生活。
午後時分,柳如煙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青溪村,一個依山傍水的小村落。村口的石碑上刻著「青溪」二字,碑旁種著幾株古老的樟樹,枝繁葉茂,投下大片陰涼。
她停下自行車,深吸一口氣,步行進入村子。村中的街道依然是青石板鋪就,兩旁是清一色的徽派民居,黑白相間的牆壁,馬頭高翹的屋檐,與她記憶中分毫不差。
幾個老人坐在門前的石凳上乘涼,看見這個陌生的年輕女子,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柳如煙向他們點頭致意,然後走向村中唯一的小雜貨店。
「請問,村裡有沒有一家姓柳的?」她問正在門口納涼的老闆娘。
老闆娘上下打量她一番,眼神中帶著警惕:「姑娘從哪裡來,打聽柳家做什麼?」
「我...」柳如煙猶豫了一下,「我是來尋找親人的。」
「柳家?」老闆娘的眼神軟化了些,「村西頭確實有一戶姓柳的,但老兩口已經去世多年了。他們的兒子柳建國在縣城工作,很少回來。」
柳如煙心頭一震——柳建國,正是她記憶中父親的名字。
「那...他們家有沒有一個女兒,叫如煙的?」她的聲音幾乎有些顫抖。
老闆娘的眼神立刻變得古怪起來,仔細端詳著柳如煙的臉:「你...你是誰?為什麼問這個?」
「我只是想確認一些事情,」柳如煙勉強保持鎮定,「請告訴我,有這個人嗎?」
一旁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突然插話:「柳如煙?那可不是個吉利的名字。柳家的女兒確實叫這個名字,但她已經...」老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十年前的事了。」
柳如煙感到一陣眩暈,身體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怎麼...怎麼死的?」
老人搖了搖頭:「意外。那丫頭十八歲那年,去後山採藥,不慎失足掉進了山澗。等村裡人找到她時,人已經冰涼了。可惜,多好的姑娘啊。」
柳如煙的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崩塌。她的記憶中明明有二十歲以後的事情,有在上海的生活,有在茶館工作的經歷。如果真正的柳如煙十年前就已經死亡,那她腦海中的這些記憶又是從何而來?
「姑娘,你沒事吧?」老闆娘關切地問道,「你臉色很差。」
「我...我沒事。」柳如煙強作鎮定,「請問,那個山澗在哪裡?我想去看看。」
「後山梨花澗,順著村後那條小路走約莫一個時辰就到了。不過那地方陰氣重,村裡人都不愛去。」老人指了指村後的方向,「姑娘,你到底是...」
柳如煙沒有回答,匆匆道謝後便轉身離去。她的腦海一片混亂,心臟狂跳。如果她不是真正的柳如煙,那她究竟是誰?她的記憶又是從何而來?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蘇媚在畫中告訴她的那個驚人真相——她極有可能是蘇媚靈魂中分離出的純淨部分所化。
但為何她會有關於這個村子的記憶?為何她會認為自己是柳如煙?
帶著這些疑問,她循著小路來到了村後的山林。道路越來越窄,逐漸被雜草覆蓋,顯然很少有人經過。周圍的樹木越來越密集,遮擋了大部分陽光,使得林間顯得昏暗而潮濕。
大約走了一個小時,柳如煙終於聽到了流水聲。穿過一片竹林,她看到一條山溪從峭壁上流淌而下,形成一道小瀑布,注入下方的深潭。潭水清澈見底,四周怪石嶙峋,景色清幽而略帶淒涼。
這就是梨花澗,真正的柳如煙殞命之處。
柳如煙站在澗邊,望著下方深潭,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共鳴。某種記憶的碎片像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她看到一個穿著藍色衣裙的女孩站在懸崖邊,身後有人影接近,女孩驚恐回頭,然後失足墜落...
「不是意外...」柳如煙喃喃自語,突然明白了什麼,「是有人推她下去的。」
這記憶片段並非她自己的,而是通過某種靈魂連接感知到的真相。就在這時,她注意到深潭邊的一塊平坦石頭上,有些風化的刻痕。她小心地蹲下身,撫摸那些痕跡——是一些簡單的符文,類似天師家的法術,但更為古老。
「封印...」她忽然領悟到,「這裡是個靈力節點,有人曾在這裡施展過法術。」
一個大膽的假設在她心中成形——或許當年蘇媚的靈魂碎片並非自行轉世,而是被某種力量引導,進入了剛剛死去的柳如煙的身體,並承襲了她的記憶和身份。
這就解釋了為何她會有關於這個村子的記憶,卻對後山的景色感到陌生;也解釋了為何她擁有關於柳如煙死後年份的「回憶」。
她不是真正的柳如煙,卻也不僅僅是蘇媚的靈魂碎片。她是兩者的結合,一個獨特的存在。
懷著複雜的心情,柳如煙在梨花澗邊坐了許久,直到夕陽西下,暮色四合。當最後一抹陽光消失在山巒之後,她終於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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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林宅籠罩在晨霧中,靜謐而神秘。蘇媚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手中捧著一杯熱茶,望著遠處的霧氣發呆。自從那夜驚險逃脫後,她的身體雖已恢復,但總覺得心神不寧,尤其是在柳如煙離開的這幾天。
「她回來了。」趙靈兒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蘇媚猛然轉身,看到趙靈兒站在走廊上,手中握著一枚泛著藍光的符咒。
「那是什麼?」蘇媚盯著那枚發光的符咒,眉頭微皺。
「追蹤符,」趙靈兒平靜地解釋,「我用它來追蹤柳如煙的行蹤。」
蘇媚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不悅:「你一直在監視她?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我不確定你會如何反應,」趙靈兒直視著她,「畢竟她是你的一部分。」
蘇媚沉默片刻,最終只是問道:「她在哪裡?」
「已經到了火車站,很快就會到家。」趙靈兒走到她身邊坐下,「她去了安徽休寧,那個她自稱的故鄉。」
蘇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了然:「她去尋找自己的過去。」
「是的,而且她已經發現了真相。」趙靈兒的表情嚴肅而複雜,「真正的柳如煙在十年前就已經過世。」
蘇媚輕輕點頭,並不顯得意外:「我在畫中世界已經感覺到了。我們之間的聯繫遠比想象的更為深刻,她並非偶然出現在我們生活中的。」
「你有什麼打算?」趙靈兒直視蘇媚的眼睛,「如果她願意嘗試靈魂融合,你會接受嗎?」
「這個決定不應該由我來做,」蘇媚的聲音出奇地溫柔,「而是由她。這關乎她的存在本身。我只希望能找到一種方式,既能保護煥然,又不會傷害到她。」
趙靈兒似乎對這個回答有些意外:「你變了,蘇媚。以前的你,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也許是因為她的影響吧,」蘇媚輕輕一笑,「畢竟她是我靈魂中最純淨的那部分。」
就在此時,庭院的大門被推開,柳如煙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看起來憔悴而疲倦,但眼神卻異常堅定。與之前的柔弱形象不同,現在的她彷彿有了某種內在的力量,使她在氣質上與蘇媚更加接近。
「我做出決定了,」她走到兩人面前,聲音清晰而堅定,「我願意嘗試靈魂融合。」
蘇媚和趙靈兒同時站起身,後者震驚地問道:「你確定嗎?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你可能會永遠失去現在的『自我』。」
「我知道,」柳如煙平靜地說,「但我已經明白,我從一開始就不是真正的柳如煙。真正的她已經在十年前離世,而我...」她看向蘇媚,「我確實是你的一部分,通過某種方式被引導進入了一具空置的軀體,並承襲了她的記憶和身份。」
「引導?」蘇媚和趙靈兒同時驚訝地問道。
「是的,在梨花澗邊,我發現了古老的符文痕跡。」柳如煙解釋道,「那裡有人曾經施展過法術,可能是為了某種目的,讓我的靈魂碎片附著在剛剛死去的柳如煙身上。」
趙靈兒陷入沉思:「這就解釋了為何你能如此完整地存在,而不是像一般的魂魄碎片那樣虛弱不定。」
「更重要的是,」柳如煙繼續道,「我發現真正的柳如煙並非意外身亡,而是被人謀殺。那人的身份我無法確定,但我懷疑與獵皮者有關。」
「獵皮者?」蘇媚皺眉,「為什麼他們會對一個普通的村女感興趣?」
「除非...」趙靈兒眼中閃過一絲恍然,「除非他們早就知道你的靈魂碎片存在,並試圖找到它。而柳如煙,可能只是個無辜的犧牲品。」
三人陷入沉默,這個可能性太過駭人。
「無論如何,」柳如煙打破沉默,「我已經做出了決定。如果靈魂融合能讓我們都獲得新生,同時保護林先生免於危險,我願意一試。」
「柳如煙...」蘇媚輕聲喚道,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和歉疚。
「不必道謝,也不必內疚。」柳如煙的語氣溫柔而堅定,「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而且,我並不認為這是結束,而是一個新的開始。」
就在此時,林煥然從書房走出,看到三位女子站在庭院中央,神情嚴肅。他察覺到空氣中那股凝重的氛圍,停下腳步:「發生什麼事了?」
三人相視一眼,柳如煙主動上前一步:「林先生,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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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上海城郊,一座隱蔽在樹林中的西式別墅內,陳志遠站在一群身著黑袍的人面前,神情嚴肅。這是獵皮者組織的緊急會議,召集了東亞區的所有高層成員。
寬敞的廳堂中央點燃著奇特的黑色蠟燭,散發出一種令人不安的氣味。牆上懸掛著各種妖怪的皮,被特殊處理後制成標本,在燭光映照下顯得詭異而恐怖。
「諸位,」陳志遠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我們面臨前所未有的機會。上古血脈的畫皮妖已被確認,而且我們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她的靈魂碎片轉世為人,就在她身邊。」
台下傳來一陣驚嘆和議論聲。一位中年男子站起來問道:「你確定嗎?靈魂碎片通常難以維持獨立存在,更不用說轉世為人了。」
「千真萬確。」陳志遠從身後的檯子上取出一個古老的卷軸,小心翼翼地展開,「我們的先輩早有記載,張誠天師當年在封印蘇媚時,曾預言她的靈魂會分裂為二——一部分充滿怨念,一部分純淨無瑕。」
「那又如何?」另一位戴著眼鏡的年輕獵皮者問道,「就算她的靈魂分裂,我們也只需要獵取本體就夠了。」
陳志遠冷笑一聲:「年輕人,你太無知了。」他指向卷軸上的一段古文,「當一個上古血脈的畫皮妖靈魂分裂,各部分實際上共享著同樣的本源能量。如果我們能同時捕獲兩個部分,進行『魂飛魄散咒』,就能一次性獲取所有的靈髓,而不只是一部分。」
「魂飛魄散咒?」在場幾位年長的獵皮者面露震驚,「那種古老的禁術早已失傳了!」
「不,它一直被保存在總部的秘庫中,」陳志遠得意地說,「這次總部特別授權我們使用,因為上古血脈的畫皮妖實在太過珍貴。」
一陣低聲議論後,一位鬢角斑白的老者站起來,神情凝重:「陳長老,我有個疑問。根據你所說,那個名叫柳如煙的女子,已經在人間生活了至少十年,形成了獨立的人格和意識。按照獵皮者的戒律,我們只獵殺妖物,不傷害人類。她是否應該被視為...人類?」
陳志遠的臉色變得難看:「李老,你這是在質疑組織的決定嗎?她的本質是妖魔的一部分,無論表現得多麼像人類,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但她與普通人無異,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另一位成員附和道,「我們的目標是保護人類,而非獵殺無辜。」
陳志遠猛地拍桌:「無辜?一個妖物,無論偽裝得多麼好,都是妖物!別忘了我們的使命!」
「也別忘了我們的原則。」李老寸步不讓,「獵皮者成立的初衷是保護人類免受妖魔侵害,而非為了...其他目的。」
「其他目的?」陳志遠冷笑,「說清楚,你是什麼意思?」
李老直視他的眼睛:「你我都清楚,近年來組織的方向已經偏離了初衷。獵殺妖物不再僅僅是為了保護人類,更多的是為了提取靈髓,延長某些人的壽命和增強某些人的能力。」
廳堂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李老剛才說出的,是組織中的最大禁忌——獵皮者高層利用妖物的靈髓來延長自己的壽命,這違背了天道,是最為不齒的行為。
陳志遠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李老,你這是在挑戰組織的權威。」
「我只是在提醒大家不要忘記我們的本心。」李老不為所動,「如果我們為了靈髓而不惜傷害已經人性化的存在,那麼我們與那些妖魔又有什麼區別?」
「夠了!」陳志遠怒吼一聲,「會議到此結束。三天後,我們將執行對畫皮妖的獵殺行動。有異議的,可以選擇退出,但必須發誓永不干涉。」
李老搖了搖頭,轉身離去。幾位與他志同道合的成員也默默起身,跟隨他走出大廳。
陳志遠目送他們離開,眼神冰冷:「無知的老頑固。」他轉向剩下的成員,「準備好了嗎?這次行動關乎我們所有人的未來。」
剩下的獵皮者紛紛點頭,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無人注意到,在離開大廳的人群中,李老的手中握著一個小小的玉符,那正是趙家的傳信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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