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過是去年的事,甫一升上高三的我們,面臨準備學測的壓力,於是商量著要在模擬考前最後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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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的契機很簡單,那時九月,鄉里間舉辦許多中秋節相關活動,兩個同學涵和慈(下面同學都用簡稱)住家在我附近,散步到我家樓下,我便下樓與他們閒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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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空氣還不是很涼,帶點末夏的悶熱,大樓大廳的沙發坐久了還會帶點濕黏,角落的捕蚊燈霹靂啪啦作響,那日中秋前兩天的週末(去年中秋只放禮拜三,當時是禮拜日),我們說起中秋節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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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從小就是不烤肉的,所有和中秋相關的慶祝儀式一概沒有,最多也就吃些月餅,中秋節對我家來說,不過是連著放的假日罷了,不具特別意義。涵的家與我相反,她的父母酷愛熱鬧,林林總總的節慶不論大小,都會過的盛大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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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羨慕她們家的熱鬧,無心說了一句家裡過中秋從來不烤肉,於是我們三人就著這個話題展開討論,聊著聊著,涵提議,今年一起過中秋,於是我們便在這個夜晚,敲定隔日去學校約更多同學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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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班的感情一直不錯,雖然不免人和人之間會有小摩擦,也有分幾個圈子,但沒有吵過架,面臨團體活動時向心力特別強,一群人在一起總會玩的特別開心。我們本是想約六七個人,約完我們圈子裡的人,就打算罷手,沒想到班上其他人聽說此事,也紛紛表明想參加的意願,加之班上正好有人禮拜二十八歲生日,涵大手一揮,拍板定案,她出場地,想來就來。一個班四十四個人,竟然來了二十多個,其他實在沒辦法前來的,也想盡辦法在放學後去到目的地待了一會兒,最後連英文老師都來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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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家裡的停車場,鄰近學校,走路只要五分鐘,十分寬闊,鐵皮棚臨著屋子,裡頭有ktv 、音響、餐具、瓦斯爐和鍋碗瓢盆,我們分工明確,有的人負責整理食材,有的人負責去買飲料,有的人負責烘烤,一切井然有序,手頭上實在沒事做的人,便搬出音響,拿起麥克風高歌一曲,趣味橫生。分工合作後,很快我們便填飽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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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慶生環節,涵失誤將壽星的蠟燭吹熄,壽星凱被諺追著抹奶油,杰拿水槍遠程攻擊,更有不知進入了什麼精神狀態的學長(因為出國當交換生一年所以降轉)丰捏著嗓子喊:「我是米奇。」一群人玩的不亦樂乎,後來我們去附近的橋邊放拉炮,嚇飛滿樹棲鳥又是之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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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然爾,這種高三生的場合,臨界成年的界線,必然少不了酒,現場除了雪碧、可樂、波蜜,就是那群男生不知道從超市什麼犄角旮旯的角落淘來的酒(成年學長丰幫忙買的),酒對我們來說有一種禁忌感,因此在喝酒這件事上也不知是初生之犢不畏虎,還是興奮過了頭,他們將那些酒類和飲料調成顏色怪異的調酒,以至於許多人望而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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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酒最後成了真心話大冒險的懲罰,輸了就喝一口,那個味道,喝了一口當真永生難忘,苦澀酸甜皆有,每當有人被噁心的差點吐出來,旁人變哄堂大笑,等輪到自己時又會苦著一張臉,開心的,討厭的,喜歡的,在此刻全都展露無疑,這,也許就是少年人的氣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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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很多年後,不管是我,還是那場聚會在的所有同學,一定會記得這段時光,事前的興奮討論,中途被班導發現的尷尬(因為當時禮拜四要模擬考,我們禮拜二去玩,我們班導又是一個很嚴肅古板的人,所以她蠻生氣的,但我們還是出去了),聚會時的歡樂,以及在那天晚上對滿天星空,一輪明月,許下學測的期許,未來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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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附上我很喜歡的一部作品中的一句台詞:「我們都是少年。輸時不悲,贏時不謙。手中有劍,心中有義。見海遼闊,便心生豪邁,見花盛開,不掩心中喜悅。前路有險,卻不知所畏。有友在旁,便想醉酒高歌,想笑了就大聲笑,想罵了就破口罵,世間道理萬卷書,只求隨心隨意隨性行。」——《少年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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