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已完結】 - 第28章

季凌羽停下腳步，手指緊攥著門把手，指節微微泛白，聲音低啞：「哥，我……」

話到嘴邊，卻像被什麼堵住，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的胸膛起伏，喉嚨發緊，像是一團燒得太久的火，終於燒出了裂痕，露出裡面的脆弱。

他沒走，反而轉身走回來站在陸瑾然面前，低頭凝視著他，眼底閃過劇烈的掙扎。

陸瑾然微微一愣，抬頭看著他，眼裡浮現一抹驚訝，卻又迅速被克制的情緒掩蓋。

他低聲問：「你怎麼沒走？」語氣依舊溫和，可眼神卻像春水般洇開一層濃得化不開的柔情。

他望著季凌羽，心裡翻湧著說不清的感受。

季凌羽總是這樣，太溫柔，太在意他。

可他不敢多想，害怕自己錯認了這份溫柔的重量，害怕它不是愛，而只是弟弟對哥哥的關心。

昨晚的情景成了一道無形的牆，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想藏住心裡的情緒，可控制不住的委屈像決堤的水洶湧而出。

他的喉嚨發緊，胸口悶得發疼，眼眶紅了，視線模糊，淚水在不受控地滑落。

季凌羽一愣，看到他落淚的瞬間，心臟像被人狠狠攥住，疼得呼吸都不穩了。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陸瑾然，一向溫和自持的他，如今卻紅著眼、無聲地流淚。

「哥……」他手足無措地蹲下，顫抖著伸手握住陸瑾然的手，聲音急切又發顫，「哥，你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了？」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哽咽，他的手指微微發抖，卻緊緊抓住陸瑾然，生怕他從自己手中滑落。

陸瑾然怔怔地望著季凌羽，眼淚還掛在睫毛上，視線被淚光模糊。

他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將所有隱忍多年的心事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你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我。」

他的聲音顫抖，像是在黑暗裡獨自藏匿太久的秘密終於被人挖出。

他垂下眼，語氣低啞：「初中那年我就喜歡上你了，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離譜。」

可能是因為生病了吧，陸瑾然連多年來苦苦維持的冷靜與自持都徹底崩潰。

他指尖微微顫抖，掌心早已被冷汗浸濕，喉嚨像是被什麼緊緊攫住，連最簡單的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嗓音低啞得近乎破碎，連氣音都顫抖著。

「這些年我一直在克制。因為我明白你不會喜歡我，我也不想讓你困擾。」

他從未這麼狼狽過，像是被拋進一場無盡的黑夜，周圍冰冷一片，而他只能在這無聲的絕望中無助地掙扎。

「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他低聲說著，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苦澀得幾乎要滲進骨子裡。

他的眼神溫柔得像要滴出水來，卻又克制得讓人心疼。

「我很高興可以當你練習戀愛的對象，我也看得出來你們未來會過的很幸福的。你......不用擔心，我會收拾好自己的感情，再給我一點時間就好。」

陸瑾然的指尖蜷緊，又鬆開，再次緊握，卻怎麼也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向來冷靜自持，從不讓情緒外露，可此刻，他卻像是被壓抑已久的潮水淹沒，無法掙脫，無處可逃。

「明天你不要來，以後也不要再對我這麼好了。」

陸瑾然嘴角扯出一抹幾不可察的笑，那笑意裡滿是嘲弄，嘲笑自己竟然還抱有期待，嘲笑自己像個可悲的傻子，困在一場根本沒有勝算的賭局裡還妄想著能全身而退。

「這樣也好，我可以不用再自欺欺人了。我現在......當好你的哥哥就好。」

季凌羽怔住，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的心跳混亂，像被雷劈中一般，瞬間炸裂成無數片。

他盯著陸瑾然，看著他泛紅的眼眶，看著他強裝鎮定的模樣，所有的心疼、激動、委屈一瞬間衝破了理智，化作洶湧的洪水，將他徹底淹沒。

胸口悶得難受，像是有什麼東西死死堵住，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的喉嚨乾澀，連吞嚥都困難，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疼得發麻。

不是鋒利的痛，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鈍痛，讓他無法發泄，無法平息，只能眼睜睜地被這股無聲的折磨吞沒。

他咬緊牙，聲音發顫：「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他的眼眶瞬間紅了，像是壓抑了許多年的情緒終於到了極限，心裡那團火燒得他幾乎發狂。

他猛地撲過去，狠狠抱住陸瑾然，手臂收得極緊，像要把這人揉進自己骨血裡。

「天殺的！」他低吼，語氣裡帶著崩潰的委屈與深切的愛，「我從來就沒把你當過哥哥！我喜歡你，喜歡得要命！你該死的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緊緊抱著陸瑾然，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心跳劇烈得像是要跳出胸腔。

他這些年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感情，克制著、逃避著。

可現在他什麼都不想管了。

他愛陸瑾然，愛到發狂，愛到願意放下一切驕傲去擁抱這個人。

他怎麼可能不喜歡他？

陸瑾然僵住，腦子一片空白。

季凌羽的氣息近在咫尺，灼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像一團火燒得他心跳失控。

他的手指顫抖，嘴唇微微張開，卻發不出聲音。

他不敢相信，他以為自己無望的愛，居然……

還沒等他回過神，季凌羽已經低頭吻住了他。

這一吻帶著無法壓抑的狂熱，侵略性十足，卻又溫柔得讓人心顫。

季凌羽像是在發洩所有壓抑的情感，像是要用這一吻將多年來的暗戀和誤會全部撕碎。

陸瑾然的瞳孔驟然收縮，心跳停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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