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已完結】 - 第25章

周末的聚餐，餐廳的燈光柔和而溫馨，桌上是各式各樣熱氣騰騰的菜肴，香氣撲鼻，卻怎麼也無法驅散季凌羽心中的那股壓抑。

公司安排的這次小型聚會對於他來說，更多的是一場無聲的折磨。

他勉強扯起笑容，拉著張昊走進餐廳，將那份隱藏在心底的痛苦深深埋藏在眼底。

季凌羽明知這樣的場面不該讓情感泛濫，但他依然忍不住低下頭，強裝輕鬆地介紹道：「哥，這是我朋友張昊，挺靠譜的，你可以考慮認識一下。」

語氣輕快，笑容燦爛，他說得像在介紹一個普通朋友，語調甚至帶著一點調侃的意味。

但心裡的每一個字都像尖銳的刀刃，狠狠地刺進了他的胸膛。

他幾乎無法忍受那股疼痛在心中蔓延，讓他無法呼吸。

陸瑾然抬起頭，聽見季凌羽的話，他愣了幾秒。

眼中閃過一抹震驚，隨即深深掩藏，仿佛那一刻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他轉向張昊，那個陽光的年輕人笑得無比燦爛，開口問候：「陸總好，我聽凌羽提起過你，真是久仰！」

陸瑾然勉強地笑了笑，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絲無可察覺的僵硬：「你好。」

季凌羽低頭喝了一口水，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試圖壓抑內心的痛楚。

隨著那股涼意滑入胃中，他的心卻越發灼熱。

他站在那裡，面對著陸瑾然的冷淡與張昊的笑臉，心裡暗想：「至少......我能幫他挑個好人。」

他的語氣依舊輕鬆，眼底卻掩不住那股酸楚，讓他感到自己的存在似乎變得微不足道。

陸瑾然聽見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擊在他心上。

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杯子，指節泛白。

他的腦袋一片混亂，心裡像被大石壓住，無論如何都無法呼吸。

他的思緒一片空白，腦中瞬間閃過的「季凌羽只是拿他當作戀愛的練習對象」這個想法像鋼針一樣扎進他心裡，帶來的疼痛無法忽視。

他向來習慣隱忍情緒，卻發現這一刻自己已經無法再強裝淡定。

眼眶漸紅，他的胸口像被撕開了裂縫，痛得無法呼吸。

他低頭努力控制著情緒，卻只能低聲說：「不好意思，我先失陪。」

那一聲話語帶著幾分顫抖，像是無法承受的碎片在他口中輕輕崩塌。

季凌羽愣住，望著陸瑾然的背影，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那滴無聲滑下的淚水。

那一滴眼淚就像刀子一樣，狠狠割進他的心裡。

語言停滯，他喉嚨緊繃，像是吞下了一塊沉重的石頭，無論如何也無法呼吸。

他勉強開口，低聲說：「哥，你……」可話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他的笑容瞬間垮掉，眼底浮現的慌亂，像是一團被澆熄的火，殘留的只是無盡的灰燼。

他的腳步踉蹌，轉身離開，心裡空蕩蕩的，彷彿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

他低聲嘀咕：「他哭了……為什麼？」那種無助的感覺，像是他的世界徹底崩塌。

曾經的感情，曾經的期盼，像被一個無形的力拉扯開來，無處安放。

聚餐結束後，季凌羽獨自走在街頭，寒風刺骨，撕扯著他的羽絨服。

他低頭踢著地上的石子，心裡反覆盤旋著那句話：「他從來沒喜歡過我，不是嗎？」

他看不懂陸瑾然的眼淚，可是心疼的感覺比以往更加深重。

那份放不下的感情像無形的鎖鏈，緊緊拽著他，讓他每一次想放開，卻無法自拔。

無論如何，他的心依然被那份感情拉扯。

他抬頭看向繁忙的街道，目光空洞，思緒迷離。

心底那道難以愈合的傷口，像被深深劃過，時刻提醒著他，他從未走出過那段回憶。

勉強支撐到回到家後，陸瑾然坐在書桌前，雙手無力地攤在桌上，眼神黯淡。

他低頭看著那瓶季凌羽留下的橘子汽水，瓶身的圖案在他眼中顯得模糊不清。

「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了……」陸瑾然的聲音低得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細針一樣，紮進自己的心裡。

他垂下眼，睫毛微顫，像是生怕被人看穿眼底那點狼狽的自尊。

「……利用我當作戀愛的練習對象也可以……」話一出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像是一記自嘲的耳光，狠狠地扇在自己臉上。

他的喉嚨發緊，苦澀像潮水般漫上來，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想起那天，季凌羽站在自己面前，語氣輕快地介紹張昊時的笑容。

那笑容那麼乾淨，那麼明亮，像是帶著陽光的溫度，毫無保留地向對方展露自己的心意。

可現在，這樣的笑容，再也不是為他綻放的了。

胸口一陣劇痛，像是被鋒利的刀刃一寸寸劃開，血淋淋地攤在他面前。

他這十二年的感情，如今竟成了個笑話，一場可憐又狼狽的獨角戲。

可他又能怎麼樣呢？

如果季凌羽真的只是把他當作戀愛的練習對象，那他是不是應該知足了？

至少......至少還能站在他身邊，至少還能成為他生命裡的一部分，哪怕只是暫時的……

洪水決堤，壓抑了十二年的感情瘋狂湧出，將他僅存的理智一點點沖垮。

他的指尖蜷縮成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仍舊止不住那陣鋪天蓋地的痛。

他的指尖泛白，骨節突出，掌心死死攥著那只冰冷的瓶子，像是要把所有的壓抑與不甘都捏碎在掌心裡。

可無論他怎麼用力都無法平息胸腔裡那股翻騰的怒火與悲傷，像是一團燒不盡的烈焰，在黑暗中無聲焚燒著他的理智。

他的目光掠過瓶身，映出自己略顯憔悴的倒影，眼底的光忽明忽滅，落寞得像是一場無聲的雪。

他想笑，可嘴角僵硬得抬不起來，只有一抹淡淡的苦澀從心底滲出，一點點浸透他的整個世界。

是不是該放手了？

他問自己，可答案早已深入骨髓。

這份感情，早就像毒瘤一樣，從靜脈裡瘋狂生長，侵蝕著他的血肉，讓他無法逃離，也無法真正割捨。

他咬緊牙關，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像是在與什麼進行最後的掙扎。

終於，他低聲開口，嗓音帶著壓抑的顫抖：「可是為什麼……」

他的喉嚨發緊，像是卡住了什麼，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為什麼要親手把我推給別人……」聲音落下的瞬間，寂靜如潮水般淹沒了他。

將他所有的脆弱、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愛戀與痛苦，都吞噬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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