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愛 - 第三章暖光與守護

上課鐘聲響起，教室內恢復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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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著頭，視線落在課本上，卻怎麼也無法集中精神。腦袋裡還在回放著早上的那些話語，姜白苒在人群中的冷嘲熱諷、那些異樣的眼光，像是無形的針，一點一點刺進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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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坐在我旁邊的白皓軒伸手戳了我一下，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關心：「欸，溫以芊，妳的心情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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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不語，微微低下頭，掩飾住心裡翻湧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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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皓軒見我沒回應，也沒再多說什麼，隨意地轉動著筆，在課本上畫了幾筆，似乎不打算繼續打擾我。但我能感受到他的視線仍不時地掃過來，像是在確認我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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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當大家還在排隊打飯時，教室內的廣播忽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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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苒，妳去跟溫以芊道歉！妳讓溫以芊難過的話，小心我把妳的底細抖出來，讓妳在北淮待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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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間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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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樣，握著湯匙的手微微一頓，愕然地看向廣播喇叭的方向。這個聲音……不就是白皓軒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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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同學開始低聲議論，而我心裡卻莫名生出一絲暖意。他是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還特意用這種方式幫我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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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一位女生走到我桌邊，語氣帶著一點幸災樂禍：「溫以芊，外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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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往門口看去，就見到姜白苒站在那裡，臉色極其不情願，一雙眼睛裡滿是壓抑的怒氣，但還是強迫自己站在原地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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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走過去，站在她面前，微微抬起下巴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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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苒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口：「溫以芊，對不起！」語氣裡滿是敷衍與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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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準備回應時，背後忽然傳來一道低沉而帶著壓迫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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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什麼？看起來怎麼那麼不情願？再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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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一看，白皓軒不知何時站在了我的身後，雙手插在口袋裡，語氣懶散卻帶著一絲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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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苒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咬牙，重新說了一遍：「溫以芊，早上的事情是我的錯，妳能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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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點了點頭，淡淡地回了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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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皓軒這才哼了一聲，語氣不屑：「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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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姜白苒悻悻離開後，白皓軒突然側過頭，目光落在我臉上，帶著幾分玩味：「溫以芊，記得妳欠我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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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這才意識到——這傢伙居然是在向我討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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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心裡卻不知怎麼的，變得輕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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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的鐘聲剛響，教室裡瞬間熱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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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稚妍一臉興奮地湊到我旁邊，壓低聲音笑道：「矮唷，平常不屑和女生說話的白皓軒居然為了妳出氣耶！妳有沒有一點點心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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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她這麼一說，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小聲回：「行啦，妍妍妳別鬧了！小心被老師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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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摀著嘴笑了笑，聳聳肩：「好啦，不鬧妳了。對了，學校後面新開了一家麵館，聽說味道不錯，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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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點頭：「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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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趙凡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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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手指微微頓住，心裡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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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接嗎？還是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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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稚妍瞄了一眼，問：「誰啊？怎麼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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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輕聲說，然後還是劃開了接聽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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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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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語氣輕快：「以芊，我今天煮多了，妳放學來我這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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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凡依出院後又再婚了，我也多了一個同母異父的妹妹。我也沒有和他們過多聯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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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皺眉，沒有回應太多，只淡淡說了句：「不了，我和朋友在外面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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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沒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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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稚妍看著我：「是妳……家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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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沒多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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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繼續追問，只是拍拍我的肩膀，笑著說：「走吧！吃飯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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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路來到學校後巷的小巷子裡，一家掛著溫暖黃燈的小麵館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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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推開門，程稚妍就大喊：「爸爸，我回來啦！我還帶了我的好朋友來給你捧場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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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廚房裡忙碌的中年男人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頓時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這不是妳從小就認識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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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稚妍勾住我的手臂，得意地說：「對啊！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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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爸爸笑著搖頭，繼續忙手上的活，隨口道：「好啦，我正忙著，你們先找位置坐，等一下煮麵給你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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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程稚妍相視一笑，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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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幕降臨，街燈映在玻璃窗上，給這間小小的麵館染上一層暖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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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刻，我忽然覺得，這樣的溫暖，比電話那頭的聲音來得更加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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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館裡，暖黃的燈光灑落，將木質桌椅映得格外溫馨。我低頭輕輕吹了吹湯麵，熱氣在眼前氤氳開來，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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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輕歎了一聲，抬起頭看向程稚妍，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妍妍，感覺你們家好溫暖喔！就像這個暖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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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稚妍聞言，放下筷子，歪著頭看我，忽然伸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芊芊，如果妳願意的話，我願意成為妳的家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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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是那麼輕快，可卻重重地撞進了我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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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指尖微微顫了顫，眼眶不知為何有些發熱。**家人……**這兩個字，對別人來說或許是再簡單不過的概念，可對我來說，卻遙遠得像是天邊的星星，可望而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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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妍妍……」我低聲說，聲音裡帶著些許哽咽，卻努力壓下了眼底翻湧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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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稚妍笑了笑，故意用誇張的語氣說：「唉呀，說什麼謝啊！妳再不吃，這碗麵可就不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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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舀起一口熱湯，溫暖的味道蔓延在嘴裡，似乎連心裡的寒意也被驅散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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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風鈴忽然響起，伴隨著冷風輕輕拂入，我下意識抬頭看去，卻意外地看到白皓軒和賀子毅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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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咦？你們怎麼也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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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向程稚妍，半開玩笑地說：「妍妍，是不是又叫人家來捧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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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稚妍立刻舉起手，做出無辜的表情：「才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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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子毅笑著聳聳肩，語氣懶散卻帶著點促狹：「是白皓軒啦，他回家時剛好看到這家新開的麵館，就進來看看，結果正好撞見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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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白皓軒，他依舊是一副冷淡的模樣，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拉開椅子坐下，隨意地掃了一眼我們的碗裡：「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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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稚妍笑嘻嘻地回道：「當然啊！畢竟是我爸做的麵，錯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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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子毅聞言，也沒客氣，直接點了一碗牛肉麵，白皓軒則只是點了一杯溫開水，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視線落在我身上，卻又輕飄飄地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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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喝著湯，心裡卻忍不住升起一絲疑惑。這樣的「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嗎？還是……白皓軒，其實一直都在默默關注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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