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學院的理論教授 - 序四：莫炎

格蘭爾學院．理論魔法補修課堂

燈光昏黃，教室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墨香，混雜著魔法書籍與古舊羊皮紙的氣息。

講台前，一道身影靜靜地站著。

他一身深色長袍，線條俐落，懶得裝飾任何花紋或徽章，整個人顯得簡單而低調。暗褐色的長髮隨意地束在腦後，幾縷細碎髮絲垂落在頰邊。

但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

深紅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燭火映照下，幽靜而冷漠，彷彿映不進任何情緒。

他站得筆直，卻並非軍人式的僵硬，而是一種經年累月的習慣，使他的身形呈現出極度的平衡感——像是一柄被隨意放置，卻始終鋒銳的刀。

「課本一百四十二頁。」

他的聲音淡漠，不高不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像是陳述某個與自己無關的事實。

沒有多餘的自我介紹，沒有寒暄，甚至連一句「我是你們的教授」都懶得說。他只是隨手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一串極為複雜的魔法符號，動作流暢，像是習以為常，卻不帶任何多餘的力道。

「……」

台下的學生們竊竊私語，有人低笑，有人小聲交談。

「這就是莫炎？」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nf6FAEjl
「不是說他只是個理論法師嗎？怎麼感覺……」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6NuAn3O1
「比某些戰鬥法師還危險……」

「廢話，他能在學院裡待這麼久，還不是因為院長罩著？」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1053b21sf
「但他長這樣，真的只會紙上談兵？」

有幾個學生目光中閃過不以為然，有些人甚至一邊笑，一邊用手肘戳了戳旁邊的同學，像是等著看這個「沒實力的教授」會怎麼反應。

——但他沒有。

莫炎轉過身，視線掃過台下，紅色的瞳孔冷漠而安靜，無法窺探任何情緒。

「開始吧。」

只是這麼一句，簡單而冰冷，像是一道毫無波瀾的命令。

笑聲停滯了一瞬，然後又迅速回到耳語與小聲的嘲弄裡。

莫炎沒有在意，他只是來教書的。其他的事情，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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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爾學院，院長辦公室

門被直接推開，沒有敲門，也沒有一絲遲疑。

凡沃特抬頭看了一眼，見是莫炎，毫不意外地笑了笑：「你進門的方式還是這麼粗暴啊。課上得如何？」

莫炎像是沒聽見似的，走進來後順手關上門，語氣平淡：「你知道的。」

凡沃特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筆，隨意地靠在椅背上，語氣輕鬆：「今天準備去哪混？」他完全沒有校長的架子，說話的口吻就像是在跟多年老友閒聊，「重修時間結束了，接下來還有一週的空檔，你怎麼打算？」

「沒有計畫。」莫炎簡單回應，語氣毫無起伏，像是在陳述某個無關緊要的事實。

「欸欸，別這麼無聊嘛。」凡沃特故作誇張地搖頭，「雖然下週我會忙得不可開交，但今晚還是可以賞臉陪你這個邊緣人吃頓飯哦~」

莫炎沒有立刻回應，他只是微微頓了一下，目光隨意地掃過凡沃特的神色，眼神仍舊淡漠，卻比平常多停留了一瞬。

——這人話多得有些過頭了。

平常凡沃特雖然話不少，但不至於這樣刻意的輕浮。他的笑容有些不自然，語氣也帶著點過於隨意的懶散。

莫炎沒說什麼，沉默地站了一會兒，最後只是淡淡道：「……嗯。」

凡沃特看著他，忍不住笑了一聲：「你這人啊，怎麼還是這副興致缺缺的樣子，真讓人火大。」

「你吃你的飯就好。」莫炎語氣冷淡，轉身準備離開。

「小克羅啊，小克羅……」凡沃特笑得意味深長，語氣像是在嘆息，又像是在調侃。

莫炎沒有理他，直接轉身推開門，乾脆利落地走了出去，連一點猶豫都沒有。

凡沃特看著門扉闔上的瞬間，嘴角微微揚起，輕輕地搖了搖頭，語氣低低地嘀咕：「有時候真想看看，如果哪天你推門進來，結果我房裡有別人，那些流言蜚語會不會變得更有趣點……」

他低笑了一聲，起身披上外套，悠哉地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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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爾學院，街上

夜幕低垂，街道上燈火通明，人群熙攘。

凡沃特帶著一副輕鬆的表情，雙手插在長袍袖口裡，悠哉地走在莫炎旁邊，一邊隨口道：「難得有空，不挑個有氣氛的地方吃飯嗎？」

莫炎毫無興趣地掃了一眼周圍，語氣平淡：「這裡不就是你挑的？」

「唉，你還真是一點儀式感都沒有。」凡沃特笑了笑，目光落在前方某家燈火通明的麵館，手指輕輕一勾，「來，就這家吧，麵還不錯。」

兩人走了進去，凡沃特隨意選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後便熟練地招呼老闆上菜。他的氣質太過鮮明，即便施展了心靈魔法掩飾自己的身份，仍讓人下意識地覺得這位是個不好招惹的人物。

莫炎在他對面坐下，隨手拿起筷子，卻沒有立刻動作，只是淡淡地看著凡沃特那副毫不在意形象、大口吞麵的模樣。

「一直用心靈魔法，不累嗎？」他的語氣像是在陳述某件無關緊要的事，毫無波瀾。

「還行，總比被圍觀麻煩。」凡沃特含糊地回了一句，繼續心滿意足地吃著麵。

莫炎沒有再多問，只是夾了一小撮麵條放進嘴裡。

桌上的氣氛短暫地沉靜了一會兒，直到凡沃特忽然話鋒一轉，語氣懶洋洋地開口：「你知道校董那群老頭又提議要砍掉理論系了嗎？」

莫炎沒有意外，連眼皮都沒抬，淡淡道：「很正常。」

「怎麼你自己的位置被人盯著，你都不關心一下？」凡沃特露出一副誇張的表情，一臉苦惱地歎氣：「你知道當初把你搞進來的我有多麻煩嗎？連自己的人都保不住，這校長當得真憋屈。」

莫炎沒理會他這番牢騷，面色依舊冷淡：「我沒差。」

「不行，你得給我留下來。」凡沃特語氣隨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莫炎沒有反駁，只是簡單地「嗯」了一聲，彷彿這件事無所謂，無需多做討論。

凡沃特看著他，嘴角微微一勾，低笑了一聲：「小克羅啊，小克羅……」

這聲熟悉的喚名帶著幾分戲謔，幾分無奈，還有某種說不清的意味深長。

莫炎沒有回應，只是安靜地吃著麵，彷彿對這聲呼喚早已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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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燈火搖曳，夜色在喧囂中緩緩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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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館裡瀰漫著熱氣，空氣中混雜著各種食物的香味與人們交談的聲音，外頭的街道依舊熙攘，熱鬧得與這張桌邊的靜謐格格不入。

凡沃特慢條斯理地吃著麵，目光不時瞥向對面的莫炎，對方的動作依舊克制，不緊不慢，與周圍格格不入。

「話說回來——」凡沃特忽然放下筷子，像是隨口聊起家常，「最近學院裡的流言好像又多了一些……」

莫炎沒有反應，專心地吃完碗裡的最後一口麵，才淡淡開口：「哪一種？」

「你猜？」凡沃特笑得意味深長，雙手交疊支著下巴，語氣輕快地道：「比如——關於你和我？」

莫炎沒有理會他的語氣，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平靜地道：「早就有了。」

「這次的版本升級了哦。」凡沃特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說是你能在學院裡橫著走，完全是因為跟我有一腿，這才讓我護著你，不管你上課怎麼擺爛都不會被趕走。」

莫炎沒有回應，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表情波瀾不驚。

「這個版本，你覺得如何？」凡沃特饒有興味地看著他，語氣像是在討論某種無關緊要的趣事。

莫炎淡淡地放下茶杯，語氣平靜無波：「隨便。」

「喂，這麼沒趣的反應可不行。」凡沃特故作惋惜地搖搖頭，「我還想看看你會不會因此生氣，結果你連理都不理……難道你一點都不在意？」

「有意義嗎？」莫炎語調淡漠，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在意？」

凡沃特聽到這話，不禁輕笑出聲：「我倒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莫炎沒有接話，對這些無聊的流言蜚語沒有任何興趣。他知道凡沃特的態度——如果不是太過分的謠言，他大概率只會當成笑話來看，甚至還可能樂在其中。

「話說回來。」凡沃特似乎沒打算讓話題就這麼結束，他單手支著側臉，語氣漫不經心地道：「你怎麼每次都直接推門進來？」

「因為沒必要敲。」莫炎語氣平淡地回答，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所以，你是真的沒發現這舉動有多……曖昧？」凡沃特眼中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難怪學院裡都在說你我有一腿。」

莫炎神色未變，只是淡淡道：「如果這樣就能讓無聊的流言少點，或許我應該更明顯一點？」

「欸——」凡沃特被他的反應逗樂了，笑意更深，「我怎麼覺得，你在挑釁？」

「只是事實。」莫炎說完，放下茶杯，起身準備離開。

凡沃特也不急著跟上，只是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喃喃自語般地笑道：「真是個冷漠又有趣的傢伙啊……」

夜色深沉，街道上依舊人聲鼎沸，而兩人走在其中，彷彿與這份喧囂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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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街道燈火微弱，學院的高塔遠遠聳立在夜色中。

凡沃特晃悠悠地走在莫炎身旁，雙手插在長袍袖口裡，嘴角噙著一抹慵懶的笑：「話說，那群老頭這次是真的鬧得挺大。」

莫炎沒有回應，只是抬頭望了一眼夜空，步伐依舊平穩。

凡沃特語調輕快地說，像是在講一件無關緊要的趣事，「這次可不像以前只是嘴上說說，會議紀錄都送到我桌上了呢。

莫炎連眉頭都沒動一下，語氣依舊冷淡：「所以呢？」

「所以啊，我當然是一邊假裝聽，一邊順手把紀錄燒了啊。」凡沃特理所當然地說，語氣輕飄飄的，「難道還真讓他們動你？」

莫炎依舊沒有回應，彷彿這件事與自己無關，凡沃特的這種處理方式，他再清楚不過了。

「你就這麼確定，我會護著你？」凡沃特歪頭看他，嘴角帶著笑意。

「不然呢？」莫炎平靜地回了一句。

這次凡沃特是真的笑出了聲，帶著幾分愉悅的意味：「小克羅啊，你這副理所當然的態度，還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無所謂。」莫炎淡淡道。

凡沃特搖搖頭，忽然抬手拍拍莫炎的肩：「不管怎麼樣，你就在這裡待著吧。」

莫炎終於側頭看了他一眼，目光深紅，帶著夜色的冷冽。

凡沃特卻只是笑，語氣輕快，像是在開玩笑：「反正這裡不需要你改變，也不會有人動得了你。」

「……」莫炎沒說話，只是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凡沃特看著他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嘴角的笑意不變，語氣輕得幾乎要隨風散去——

「這個世界不值得你。」

但他的語氣裡，卻沒有憤怒，只有某種冷漠的確認，就像是一個早已經定下的事實。

莫炎聽見了，但沒有回應，亦沒有停下腳步。

燈火搖曳，街道幽長，他們的影子拉得極遠，卻始終並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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