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學院的理論教授 - 第五章：食堂捕獲野生理論教授

格蘭爾學院 · 學院食堂

實戰課結束後，學生們湧入食堂，喧囂的聲音此起彼落。

剛剛的比試仍在學生之間傳播著，趙寺聯的勝利雖然讓部分人震驚，但更多的聲音仍然在尋找各種理由否認這場勝利的意義。

「他只是運氣好，遇上了一個不擅長應對計算型戰術的對手罷了。」

「理論計算？戰場上根本沒時間做這種事，換個強一點的高年級生，根本不會讓他有機會施展。」

「而且他才一年級，等到了更高的層級，他的計算根本無法跟得上高階法師的速度。」

這種話語在格蘭爾隨處可見，這裡的學生們崇尚力量，勝負本身並不足夠改變他們的觀念。

趙寺聯沒有反駁，溫凌薇也只是淡淡地聽著，並未將這些話放在心上。

「吃飯吧。」溫凌薇簡單地說了一句，隨即端著餐盤朝著食堂內部走去。

趙寺聯輕輕扶了扶眼鏡，跟上她的腳步。

在熙熙攘攘的食堂內，幾乎沒有人特別注意到他們兩人，直到——

他們的視線同時停在了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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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炎。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6LfJDEw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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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來食堂吃飯？」趙寺聯忍不住低聲呢喃了一句。

「這麼說來，你也沒見過？」溫凌薇挑眉。

趙寺聯搖了搖頭，「我一直以為他會選擇更安靜的地方，比如辦公室，或者乾脆不吃。」

「但現在看來，他確實有來過。」溫凌薇目光微微一閃，低聲道，「只是不會有人注意他而已。」

食堂內人聲鼎沸，學生們三五成群，聚集在各個餐桌上討論著剛剛的實戰課，但就在這樣的環境裡，莫炎身邊卻留有一片真空地帶。

他坐在角落，動作規律地用餐，桌上的擺放整齊得近乎異常。

沒有人主動與他交談，也沒有人試圖靠近他。

——不對，應該說，沒有人敢靠近他。

趙寺聯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片空蕩並不是因為學生們單純不喜歡他，而是……沒人會去觸碰這個範圍。

莫炎沒有刻意做出任何「拒人千里之外」的舉動，甚至沒有釋放任何氣場，但就是讓人無法對他的存在產生「可以接近」的認知。

像是一種自然而然的隔離感。

就好像這個世界的喧囂，根本無法真正影響到他。

「這種感覺……」趙寺聯低聲道，「他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沒有人想坐在他身邊』，而更像是……」

「……他本來就不打算讓人坐。」溫凌薇淡淡接道。

「欸，你們看，那個教授又來了。」

不遠處，幾名學生小聲議論著。

「還真是奇怪，他不是一向不來這裡吃飯嗎？」

「來了又怎樣？你看，還是沒人願意坐他旁邊。」

「誰想跟那種讀稿機一起吃飯？」

「哈哈，說不定他連吃飯的節奏都是計算過的。」

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視，這些話雖然沒有特意提高音量，但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是能夠傳進周圍有心人的耳朵。

溫凌薇眉頭微微一動，趙寺聯則是推了推眼鏡，不動聲色地聽著。

這些嘲諷不僅僅針對莫炎，更像是一種對理論魔法的集體貶低。

但與其說這些人討厭莫炎，不如說——

他們只是需要一個攻擊的對象。

最無害的、最不會反擊的，往往就是最容易被針對的。

溫凌薇冷冷地掃了那幾名學生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端著餐盤，走向了那張角落的桌子。

趙寺聯頓了頓，也跟了上去。

他們在莫炎對面坐下，動作自然，沒有多餘的遲疑。

一旁的小聲議論聲微微一頓，顯然有人沒想到會有人真的敢坐在莫炎身邊。

但這對莫炎來說，似乎並沒有影響。

莫炎沒有抬頭，沒有任何停頓，連咀嚼的節奏都沒有變化，彷彿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坐下來。

這份過於自然的無視，讓溫凌薇挑了挑眉，目光在莫炎身上打量了一下。

「……教授經常來食堂嗎？」

她隨意地開口，試圖引出話題。

莫炎依舊沒有抬頭，只是淡淡地回道：「偶爾。」

簡短的兩個字，像是再多說一個字都嫌浪費。

空氣頓時沉默了一瞬。

趙寺聯推了推眼鏡，視線在莫炎與溫凌薇之間轉了轉，然後也試探性地開口：「之前沒怎麼在這裡見過您，教授是最近才開始過來的嗎？」

「嗯。」

又是一個冷淡到極致的簡單回答。

這一次，連溫凌薇都微微皺眉。

她不是沒見過沉默寡言的人，但像莫炎這樣對任何話題都毫無興趣、甚至連回應都像是例行公事般敷衍的態度，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已經不是冷淡，而是完全沒有與人建立交流的意圖。

趙寺聯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他咳了一聲，試圖換個話題：「教授，您覺得今天的實戰課如何？」

這一次，莫炎終於停頓了一下。

他放下手中的餐具，目光淡淡地看了趙寺聯一眼。

「不錯。」

「……」

這簡短的兩個字，讓兩人瞬間無語。

——這到底是哪門子的回應？

趙寺聯忍不住在心裡評估了一下，得出一個結論——這位教授在生活方面，幾乎沒有任何對話的能力。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i8zl4ioz

「……這樣嗎？」溫凌薇輕輕敲了敲桌面，頗有些無奈地看著莫炎，「教授您平常話就這麼少？」

「嗯。」

「……」

氣氛又一次陷入沉默。

趙寺聯微微側頭，低聲對溫凌薇道：「……要不，換個話題？」

溫凌薇頓了頓，視線下意識地掃過自己的隨身筆記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們下午要上魔晶工程學的第一堂課，而她昨天已經先預習了一些內容。

她沉思了一下，乾脆從懷裡拿出筆記本，翻開其中一頁：「算了，教授您繼續吃吧，我們自己聊。」

說著，她對趙寺聯道：「下午的魔晶課，我昨天預習了一些，有些部分不太確定，先看看吧。」

「嗯，」趙寺聯點點頭，隨即微微側身，與她一同看向筆記上的內容，「哪裡不太確定？」

「這裡。」

溫凌薇手指點在一處公式上，眉頭微蹙：「這裡的魔晶能量轉換率計算，我感覺數值有些奇怪，但我對過了幾次，都沒有找出錯誤的地方。」

趙寺聯低頭掃了一眼，眼神微微一動：「確實有點奇怪……按理來說，這個數值應該稍微高一點，但你這裡算出來的比理論標準低了百分之五左右。」

「對吧？」溫凌薇頓時皺起眉，「可是我重算了幾次，還是得不到正確值。」

兩人低聲討論起來，完全沒有注意到，莫炎的視線，已經微微落在他們的筆記本上。

只是一眼。

然後——

「錯了。」

低沉冷淡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兩人的討論。

溫凌薇與趙寺聯同時愣住，抬頭看向對面的莫炎。

這位剛才還對所有話題都冷淡無感的教授，現在卻罕見地主動開口了？

溫凌薇微微瞇眼：「……哪裡錯了？」

莫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放下餐具，食指輕輕敲了敲桌面：「魔紋干涉係數。」

「魔紋……？」溫凌薇怔了一下，隨即迅速翻開另一頁，重新對照自己的計算公式，「可是，我對過資料，這個計算方式應該沒有問題……」

「你用的公式，是沒有考慮魔紋干涉的理論值。」莫炎語氣淡淡，依舊沒有什麼情緒起伏，「但實際上，魔晶在能量輸出時，內部的魔紋會影響轉換率，導致最終數值偏低。」

「……」

溫凌薇微微瞪大眼睛，連忙低頭重新審視自己的筆記。

趙寺聯也皺起眉，低聲分析：「如果是這樣的話……確實，這個偏差值就能解釋了。」

「等一下，」溫凌薇忽然抬頭，視線銳利地盯著莫炎，「教授，您怎麼知道？」

她的語氣不帶懷疑，而是純粹的震驚。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憑空看出來的問題。

理論上，這種能量流動計算，至少需要重新計算一遍，或者對照相關資料，才能發現錯誤。

但莫炎——只是看了一眼。

就算是超高記憶力的人，這也不可能是一眼就能發現的問題，因為這涉及的是能量公式運算，而不是單純的數據記憶！

然而，莫炎只是語氣冷淡地說了一句：「看得出來。」

「……」

溫凌薇與趙寺聯一時無語，兩人再次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緒——

——這個教授，絕對不只是個普通的理論法師。

食堂內依舊嘈雜，然而這張桌子上，卻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默。

溫凌薇手上的筆記本仍然攤開，魔晶能量轉換的計算式清晰可見。趙寺聯的手指輕輕按住頁角，視線還停留在那組錯誤的數值上。

——錯誤的公式，他們對過了很多遍。

——但莫炎，只是瞥了一眼，便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看得出來？」溫凌薇挑眉，語氣裡難得帶了一絲試探性的質疑，「教授，您很熟悉魔晶理論？」

她的眼神銳利，像是要從莫炎臉上找出什麼破綻。

但莫炎依舊表情冷淡，沒有任何不自然的神色，甚至連停頓都沒有，語氣平靜至極：「不算熟。」

——不算熟？

趙寺聯微微皺眉，抬眼看向莫炎，語氣緩和而小心：「教授，您的意思是……您沒有專門研究過？」

「嗯。」莫炎的回答依舊簡單，甚至有些敷衍。

但他的反應，反而讓兩人更加警惕起來。

——如果他沒有專門研究過魔晶，那麼……他剛才是怎麼在短短幾秒內發現錯誤的？

溫凌薇與趙寺聯都不是傻子，這種細節一旦注意到，就再也無法忽視。

氣氛安靜了一瞬，趙寺聯似乎想開口再問點什麼，然而莫炎已經重新拿起了餐具，繼續低頭吃飯，顯然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打算。

他就像剛才只是隨口指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錯誤，根本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討論的。

「……」

兩人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決定放棄繼續追問。

溫凌薇重新低頭看向筆記本，仔細修改錯誤，而趙寺聯則從懷裡取出另一份資料，開始默默翻閱，順便思考還有沒有其他可以確認的問題。

然而，在沉默的學習氛圍中，他們依舊不由自主地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莫炎身上。

這位教授——

他的知識，真的如外界所認為的那樣「平庸無奇」嗎？

還是說，他只是在刻意隱藏什麼？

至少，剛才那個「不算熟」的回答，兩人都不太相信。

——因為如果這都叫「不算熟」，那整個格蘭爾學院的魔晶課教授，恐怕沒有一個人能稱得上「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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