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隱 - 第十一章

林知然和沈清隱踏劍而行，穿過雲海，劍光如流星劃破長空。風聲呼嘯，兩人之間卻異常安靜。

林知然看似輕鬆，實則滿心緊繃。這次秘境歷練讓他差點把命搭進去，而更糟糕的是，沈清隱一路上不時投來若有所思的目光，彷彿在思索什麼，讓林知然頭皮發麻。

「林師叔。」沈清隱忽然開口。

「哎？」林知然被嚇得劍光都晃了一下，險些從劍上跌下去。

沈清隱微微皺眉，語氣平靜：「你怎麼這麼緊張？」

「哈哈……沒、沒事……」林知然硬擠出一個笑，「可能是……還沒從秘境裡緩過來吧！」

沈清隱沒再說話，但那探究的目光始終未移開，像是一道無形的壓力，讓林知然冷汗直冒。

終於，清微宗的山門在雲霧中浮現。玄寂仙君早已等在山門前，他一如往常地淡然，白衣勝雪，負手而立。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藏著一絲細微的緊張。

「知然。」玄寂仙君微微一笑，聲音溫和，「回來就好。」

林知然連忙行禮：「弟子讓師尊擔心了。」

「無妨。」玄寂仙君目光輕輕掃過沈清隱，復又落回林知然身上，語氣不疾不徐，「秘境中，可曾遇到什麼特別的事？」

林知然心中一跳，強作鎮定：「秘境裡有一片迷霧，弟子不小心陷入了幻境……還好沈師弟救了我。」

「哦？」玄寂仙君眉毛微挑，目光深邃，「那幻境……是什麼？」

林知然僵住，聲音有些發乾：「只是一些舊日記憶……沒什麼大不了的。」

玄寂仙君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眼神裡閃過一絲難掩的失落，但他最終沒有繼續追問，只輕聲道：「你剛回來，先去休息吧。」

林知然如蒙大赦，連忙行禮：「是！弟子告退！」

離開山門後，他一刻也不敢停留，腳步匆匆地往自己院子走。

而身後，玄寂仙君站在原地，眉頭緊鎖，目光沉思。

沈清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玄寂仙君，又看向林知然離去的背影，心中的疑雲越來越重。

——

林知然回到院子，剛關上門，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門就被推開了。

「林師叔。」沈清隱站在門口，目光平靜卻銳利，「你到底是誰？」

林知然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你……你說什麼？」他強作鎮定，但心跳已經亂了節奏。

「你知道太多了。」沈清隱目光灼灼，「還有……你不該知道的事。」

林知然沉默了片刻，終於長長嘆了一口氣：「……你說得沒錯。」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沈清隱繼續追問。

「……我確實不是。」林知然苦笑，終於選擇坦白，「我是現代人，因車禍而來到這裡。這個世界……是一本小說。」

沈清隱瞳孔微縮：「小說？」

「在那本小說裡，你是我最喜歡的角色。」林知然輕聲道，「但你死了。」

沈清隱渾身一震：「……什麼時候？」

「我只看到你死亡的那一刻，就穿書過來了。」林知然低聲說，「所以我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但我不想讓那一幕重演。這也是我一直想讓你遠離蘇長風的原因……」

房間裡陷入沉默。

半晌，沈清隱輕聲道：「謝謝你。」

林知然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但我不會只靠別人來保護我。」沈清隱聲音輕而堅定，「如果你真的想幫我，就不要隱瞞任何事。」

林知然苦笑：「……好。」

兩人對視，像是在這一刻，某種微妙的信任終於建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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