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父母的家中，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飯菜，熱騰騰的飯香瀰漫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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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知瑜拉著慕時進門，介紹他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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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這是慕時，以後他就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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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舟和李懷安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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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夫妻倆向來是溫和的人，很少見到這麼突兀的場面，他們面面相覷了一下，卻沒有立刻開口質問，而是看向站在李知瑜身後的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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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與他們熟悉的「知然」擁有相同容貌的青年，卻散發出完全不同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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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然總是帶著溫和、帶點自卑卻又堅韌的感覺，而眼前的慕時則是不帶絲毫討好的冷漠，甚至帶著一點隱隱的警惕與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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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如李知瑜所說，有其子必有其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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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舟很快收回驚訝的表情，換上了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伸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先坐下吧，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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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安也輕咳了一聲：「知瑜回來就好，順便帶朋友一起回來吃飯，也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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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責問，沒有懷疑，只是溫柔的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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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慕時下意識繃緊的肩膀微微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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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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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氣氛一如既往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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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瑜和養父母熟練地談著近況，偶爾也會隨口問問慕時：「來，多吃點，你最近身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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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瑜上次說的那份文件順利解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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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時，你有沒有吃不習慣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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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舟和李懷安沒有過多地逼問關於慕時的身份，而是選擇像對待自家孩子一樣，用最普通的家常話填滿這頓飯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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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慕時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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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習慣這種氣氛，卻又說不上來的……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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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李知瑜放下筷子，拍拍慕時的肩膀：「吃飽了就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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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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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夜色靜謐，路燈映在柏油路上，拉出兩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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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後，李知瑜忽然停下腳步，側頭看向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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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時，」她的語氣不再像平時那麼隨意，反而帶著一絲認真，「我想知道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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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不急不緩，沒有強迫，也沒有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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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單純地想知道，這個突然出現在她弟弟身體裡的人，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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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時低垂著眼，沒有馬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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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輕輕吹過，撩起他的髮絲，他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片刻後，他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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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想聽？」
——
慕時原以為，講述自己的過去會很困難。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N1uYgkSb
畢竟，那是千年輪迴、無數次的死亡、掙扎，還有那些無法擺脫的疲憊與痛苦。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1D69xMgwW
然而——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Xqdxt75cJ
當他真正開口時，話語竟然像是決堤的河水，一發不可收拾。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6nxXeEQc
他講了自己來自修仙界，曾經是個天才，卻因為某種變數，被迫經歷無數次的輪迴；他講了自己如何嘗試尋找解脫，卻始終無法擺脫這場永無止境的夢魘。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dM2irI03
他甚至講了自己怎麼會來到現代，怎麼代替了林知然，又怎麼樣適應這個世界。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HxcYyZc5
他從未這麼輕鬆地談論過自己的過去——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D6kGWHPnZ
沒有壓迫，沒有質疑，只有一個靜靜聆聽的人。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UO0iUcNS
李知瑜一直沒說話，直到慕時停下來，她才微微偏頭，看著他。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aRpdiQeQ
李知瑜端著水杯，眼神帶著幾分審視，打量著眼前這個從她弟弟變成千年老怪物的男人。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6YZ2qI6z
「嗯。」慕時懶洋洋地應了一聲，隨手把靠墊塞到自己背後，舒服地窩進沙發裡。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2y0kj5YkG
「活了這麼久，還能適應現代社會？」她挑眉，語氣難得帶了點玩味，「學得挺快啊，手機、外賣、電視劇，甚至還知道怎麼訂奶茶？」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U25j02P6
慕時不以為意地聳肩：「這點小事對我來說簡直太簡單了。」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8c7GbtJy
「哦？」李知瑜冷笑一聲，「那你知道手機裡的備忘錄是什麼嗎？」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zCX3UEUu
「當然知道。」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eP1gKXww
「那你知道為什麼你的手機備忘錄裡面全是奶茶店的優惠券嗎？」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teUBDnXp
「……」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HmmdnJSe
「還有，為什麼你每次出去，導航記錄都是去奶茶店？」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Ks9rKaCzR
「……」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145DIgJQW
「你是不是只學了點吃喝玩樂的東西？」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ekFWsMbQ
「……這才是生活的真諦。」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xoyJ00Vr
李知瑜扶額，決定放棄這話題，改問正事：「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變成林知然的？」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26LCGS88E
這回，慕時倒是沒敷衍。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M1o0kSLd
他把自己如何經歷千年輪迴、如何為了擺脫這一切而選擇和林知然交換的事說了一遍，甚至連自己最終選擇來到這裡的原因也沒隱瞞。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讓他感到陌生，卻又令人安心。而眼前這個女人——雖然暴力又難纏，但……她願意聽他說話。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wJINNAty
他想了想，心情難得有些愉悅，便隨口調侃了一句：「所以，論輩分來說，我應該算你祖宗吧？」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8CTQasGUT
李知瑜：「……」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fJbyRrqa
「不如我叫你小魚兒？」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NmLCFqPq
「……你說什麼？」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aMiBdtPX
李知瑜的笑容瞬間消失。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XXJiOr73k
她慢慢放下水杯，活動了一下手腕，眼神危險得像只盯上獵物的豹子。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iHoGNL1k
「你剛才叫我什麼？」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lOat52KZ0
「小魚兒啊。」慕時靠在沙發上，笑得十分愜意，「怎麼，不喜歡？」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3hVHuQwT
李知瑜的拳頭瞬間抬起，直接朝他的肩膀砸去——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SUN4v9f5
「你才是魚！你全家都是魚！」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GmYGnmkn
「哎哎哎，暴力不好，暴力不好！」慕時一邊閃躲一邊笑，「可是這個名字很可愛啊，我覺得挺適合你的。」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mJtPFyZK
「……可愛？」李知瑜冷笑，伸手抓住他的領口，把他拽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齒，「你再說一遍？」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FdffHdxN
慕時歪著頭，笑得欠揍：「小——魚——兒。」
最後——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WLu8sxyh
當然是暴力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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