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異聞錄 - 華胥之夢．其之一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lenW17Hv

「從左邊繞過去！收小包圍！追過去！」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1c9w9kvcD

森林中，一群握著棍子的團體正在狩獵。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DW5YoQ6V

「……是山貓啊。」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1VZ1CSHwW

轉眼間，獵物落圍，喉嚨遭眾人以木棍勾住。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8CFz0GXB

「雖然不能吃，不過讓牠繼續待在山裡也不行，總之先綁回去吧。」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Mzm9oTNa

此時，突然有另一群帶著棍子的人前來報告。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DSCqDchh

「首領！那邊……。」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0Qx0qtJL

「什麼事？抓到什麼了？」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GGmC5BRa

「不，不是抓到……總之請過來看一下。」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Vts4YfUQ

眾人帶著首領到達的現場，是一個被群森圍繞的小圓地。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Jarj6SuP

其他人正聚在堆滿了落葉的草堆上方，查看堆放在上頭的物件。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tnod6stl

「這是……。」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62aIHfwVa

即使是首領，見到眼前白色盒子的瞬間也大為吃驚。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KQdZEGqn3

「好厲害的造型……。」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3HsYOMT90

白色的框架，包覆著黑色的螢幕。

對連石頭都很難磨成直角的這些人來說，眼前方方角角的構造體，幾乎無法想像是如何創造出來的。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BYev2GcL

「＠＃＄％＆％＄＠。」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rREEvtvE

突然發出聲音的白色箱子，一下子嚇了眾人一跳，所有人連忙退開。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9Vqh4P6jH

「誰？」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GmCAsYZln

但首領卻清楚地聽出那不是雜音，也不是獸叫，而是人聲。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niVbtw1k

「啊，啊，早期智人種的多樣發音真難搞，這個地區的話，是這樣吧。」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7AJO17eZ

「你……你是……誰？」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28wnIggRn

就算再怎麼見多識廣，年輕的首領也不禁對此訝異萬分。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8daUPzDIu

「初次見面，古人種部落首領，叫我『國家機器』就可以了。」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vAxXcJtg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T3NrC9Z7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MILa1q1u

三個月後。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LMOAsFIa

「五穀豐年！」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3C6m8NI0y

夜。

披著布衣，圍著獸皮的人民們，圍繞著火堆高聲歡呼。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2YQy2NeT7

分享了獵物與收穫之後，所有人面向首領的家跪了下來。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QeMO0LCh

「上神！請指示明日的天候！」「喔吼」「喔吼」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V4LSsnii

年輕的首領舉起手令大家靜下，回過頭問了一句話。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pRBtxC1d

「……國家機器，明天會不會下雨。」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0y0w7dkM

「明日的降雨機率……，大約百分之八十。」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co4nC53f

首領回過頭來，張大雙手，嚴肅地喊：「明天會下雨！」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4sYJ5aZO

「喔吼！喔吼！」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BFWnGjy8

在歡呼聲中，首領回到了房中。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RjS6CCSj

他解下了面具，看向白色的方型機器。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EhrI5rOU

「明明我都說了誰都可以來問，為什麼大家還是要讓我來問你？國家機器。」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3rhyRuH8N

「嗶嗶」響了幾聲後，「機器」發言：「人性總是會遵從信賴度高的話語。即使是正確的，如果那些話在討厭的人口中說出，可信度就會大打折扣。」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uXEs1THw

「雖然我也懂這個道理……。」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qLIRYazK

「反過來說人們需要絕對可信的存在，例如，神明。」機器像是竊笑了一樣發出「嘰嘰」的幾道聲響：「對吧，年輕的部落首領，羲。」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wh8TPrm6

「唉……。」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nlKKYrHR

「而且，雖然大家都來問了，但只有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y8U3qV9j

「他們只是不想懂而已。」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g7nSVXhgl

有些很簡單的道理只要稍微思考就懂，但是努力工作餵飽自己就用盡腦力的人民們，顯然不願多花心力在這種地方。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U3xWTejt

既然有人願意指路，而指路的方向也能夠讓他們過得更好，那麼自己為什麼要思考呢？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ZpISUcTa

兩方的談話停下來的片刻，外頭突然傳來了吵鬧聲。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sM4u7YPs

「火！火光！」「草堆燒起來了！」「是襲擊！」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TIGs4RII

羲帶著狩獵用的石槍推門出去。

眼看外頭已經一片混亂，家裡著火的人忙著運水，害怕的人躲在家裡縮起來。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Y2lRhOYp

唯有狩獵組正在和手拿武器闖進村來的女人們戰鬥。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T2STl9FF

「不要慌！照平常教的那樣……！」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9FDX2mCFJ

羲試著安撫大家的緊張，但向來平穩的村落不論提點過多少次關於滅火與戰爭的事宜，人們也不當一回事。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TNRJhDVV

「梆」一聲，羲避開了往自己投來的木棍。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GgK53LkD

「第一次有人躲開我的投槍……，你就是最強的人吧？」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jKLzAUtgM

女性的聲音方止，立刻又響起了迅捷的腳步聲。

羲反應過來，用手裡的石槍擋下了女性的撲擊。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fXfJVU28

「這麼年輕……你真的是首領嗎？」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DzZC5le2

女性的臉上畫著威嚇人的血妝，戴著石護頰與遮面，猛然壓著羲手上的武器。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uN1LRToZ

「唔唔……！」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tE4CWkvD

以力量來論，羲在村子裡也可說是數一數二了。

但這個女性居然有將他壓制著，甚至超過他的蠻力。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KG68oq8sL

「哈！」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1D4ZE0cH

繼續以力量比拚也只會被壓過，羲只得大喝一聲將她推開。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tHvAb3DP

「呼……呼……」羲喘了兩息調整呼吸，問道：「妳們到底想做什麼？」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bTFaJJ9U

「我們想做什麼？和你們贏了的之後做的事一樣。」女性首領大喊：「把房子燒了！獸皮和食物有多少就搶走多少！」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NzW7YnJr

「妳……！」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JglyBYvKp

「為什麼那種臉？你們贏了的話，也可以搶走女人，拿走所有的食物，佔領地盤和房子，不對嗎？」女性露出了不理解的表情。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WReLNOrP

羲冷靜了下來：「我贏了的話做什麼都可以對吧？」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s3u5FSlQe

「那要看你怎麼贏我。」女性笑笑，擺出了狩獵的姿態：「我從來沒有輸過任何人，也沒有考慮過自己輸的樣子。」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6mopStvjh

羲衝了上去。

兩人的武器再次交碰。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XHSBsHbb

沒錯，靠力量贏不了她。

但她太過依靠力量，以至於沒有想過鬥力之外的選擇。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DT4Jcrk3

「梆」相碰的木棍這回僅僅只是碰出了一聲輕響。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6VnnTticv

（膝蓋……毫無防備！）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KHCaMK0w

「什麼……？」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AqYoZKhG

羲反手過來，將木棍指往女性首領的膝彎。

勾了一下讓她膝蓋彎曲，跪坐下來。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U4VMqZqo

力量也許是女性首領在曦之上。

但她太過習慣於野獸間的直覺拚搏，因此技巧上贏不了羲。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arhwXlUF

「讓妳的人把武器放下，然後回去。」羲用石槍頂著女性的頸子。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6j2YTtUdF

「哈……，憨頭，你以為我會服你嗎？」女性首領非但毫不畏懼，還用額頭朝槍尖撞了一下：「我們女族全都是最勇猛的戰士，就算你殺了我也只是讓另一個比我強的人來搶奪你們村莊而已！」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WrqOy2ck

「妳……。」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I4J5PbtT

嘩啦幾聲，雨點落了下來。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68xJzNK0

「下雨啦！下雨啦！」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1ek5nA7D0

不知何時有人喊了起來。

盛大的雨水打熄了周圍燃起的森林與草堆。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gfcZWCde9

羲深呼了口氣，將女性首領拉了起來。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m37O28ti

「把燈點起！讓客人進去屋裡躲雨！」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fdxk7Kx6

磅礡的雨勢中，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聽得進去。

轉眼間原本喧鬧的村子，只剩下豪雨的響聲在迴盪，就連篝火也不知何時熄滅了。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0duDRvTW

「跟我來。」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p1uPoOHC

羲也同時將女性首領拉進了自己的屋子。

女性首領也只是「哼」一聲跟著進房，然而卻立刻為關起的木門發出驚歎。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0XX98vRH

「誒……這麼大的雨居然……沒有漏一點水？」女性首領敲了敲一旁的圓木柱：「這……不是草堆，是樹？你們怎麼搬回這麼多樹的？」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Tx4vkX0i

「把頭髮擦乾。」羲說著將一塊布披在女性首領的長髮上。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7f30MnUQ

「獸皮我自己也有……誒……」女性首領再次發出訝異聲：「水被吸乾了……這是什麼？不是皮？」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8bJESRv2o

「那個是布，用棉和樹皮搓成的線交織起來的。」羲自顧自地說完，點起了油燈：「只不過是跟蜘蛛學的小手法而已。」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dnsESh6H

「布……布……。早點有這個東西的話，你知道多少人可以不用病死嗎？」女性首領舉起手裡的槍：「把你們村子的布都給我！我阿姨的女兒，外婆的媽媽，都是因為在打獵時下雨生病而死的！」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7KykgDyS

「安靜點聽我說。」羲把她手裡的石槍搶下，扔到一旁的牆面上。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BtGDpIsbf

「啊……你……。」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689FQAHHb

女性首領這是第一次見到他的臉。

在燈火搖曳之下的羲，有著與年齡相符的俊俏與肅直。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GSWvPIEIG

在那眉宇之間，卻還帶著一點點的憂鬱。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QBdbEtAx

「……好。」女性首領不禁靜了下來：「我……也有一個要求。」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9ZrTkN22

「什麼要求？」明明羲自己什麼都還沒說就被提了要求，他不解地反問。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j14FAPJF

「我……絕對不和你以外的人作種。」女性首領羞怯地別過身去：「要是讓我去和比你弱的人過夜，我就殺了你……然後自盡。」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oRmsXCnCh

「什麼？」羲更加滿臉不解了。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wUGjcih6

「嗶嗶」國家機器此時發出了聲響：「她說的是母性部落的傳統。她們會將強壯的男性監禁在房內，並且每晚輪替讓女性在那裡過夜，直到生下強壯的孩子。」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mm3z5zimG

「嗯。過去贏了的時候我們都是這麼做的，母親也這樣作，祖母也這樣作，剛剛贏了的話我也打算這麼做。把女人都帶回去當作奴隸，弱的男人殺掉，只留下強壯的男性作種……。」女性首領呢喃了一會：「剛剛是誰在說話？」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ZFXLwn5o

「是我，在下國家機器，請多指教。」國家機器用一貫的機械音回應：「不過這傢伙一直沒有用我建立國家的打算。」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fKxT1QaS8

羲感嘆地嘆了一息。

露出一副苦惱的模樣，閉起了眼。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wtrDvKnc

「機器啊，國家機器啊。我有事情要問你。」說著，他就在機器前坐了下來。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4nnuypsx

「請說。」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42qnfqrG

女性首領就這樣看著眼前荒謬的一幕。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qRNhfNY3

「世上的人們，弟弟被打了兄長絕不會善罷干休，兄長有困難時弟弟也會傾囊相助。」羲按著胸口的疼痛問道：「為何除此之外的人皆互相爭奪？」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9fULwUrn

「憨頭！」女性首領搶過身來，拉住他的領子喊道：「這種問題連我都答得出來，因為兄弟之間是一腹而生！」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7PRtHwG5

豈料，女性首領一見到他的臉，就難以再說下去了。

羲真真切切地流下淚水，為了人們的爭鬥與搶奪而落下的淚水。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ZxEbbUR6

「是啊……為什麼呢？只有親子之間不會鬥爭，為什麼人們無法像親子般相處呢？」羲感嘆地問了一句。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4YgtRzr70

「啊，啊。」機器像是麥克風試音一般回響了幾聲：「我倒是有個不錯的答案。」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w05LubnNX

「是什麼？」「快說！」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7eLp8T4HM

羲急切地想要解答。

女性首領也急切地想讓它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qwDCVPD2

「人與人不可能皆由一腹而生。但是，每個人皆是天生地養。」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rfvPcU42

聽言，羲停下了悲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5dlDsX2A

他轉過身，握住了女性首領的手。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9t5EdVHpn

「以天為父，地為母，我，風族的羲，望與女族結下兄妹之契。」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2l1PR5oP

女性首領怔了一下。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spDoNbjFV

「我……女族的媧……。」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yKGV4iSA

她淺淺嘆了嘆息，然後就立刻從迷茫中驚醒。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iFCO2ZLj

「你，你在說什麼！」媧發起脾氣，將一旁的木塊，皮紙，全都一股腦扔在羲的頭上：「誰要跟你當兄妹！再說！為什麼我一定就是妹妹！」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NisoG1xw

一轉頭，媧就抓住自己的石槍，從窗口處翻了出去。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YTvI5RCNu

「黐繩！憨頭！我這輩子！打死都絕對不會叫你哥哥！」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GPy7jg8W

第二天早上，女族的聲跡就從村裡完全消失了。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Bsh6vabM

又過了數日。

第二週的某天，才有一夥女性拉著獸皮編成的擔架入村。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p6zFYEgL

擔架上的是與成年男性大約等長的一匹豹子。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1yhvcFxKd

「我，我送禮物來給你了，把你們村子裡的布織法教我……。」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KqYeu3wx

撇過頭，用手背遮掩著一臉的嬌羞。

媧對羲用蚊子般的輕音，小小聲地說出了口。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oe9qkGfI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PiKFfjFx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ocE0EU6n

「……阿兄。」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4WtQFQ70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U1EsPKmlg

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3gUEH0JZb

ns216.73.216.205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