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異聞錄 - 華胥之夢．其之一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pF3dzOpX

「從左邊繞過去！收小包圍！追過去！」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yEshDv1M

森林中，一群握著棍子的團體正在狩獵。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oxgKyrh9I

「……是山貓啊。」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JvIt5xM6

轉眼間，獵物落圍，喉嚨遭眾人以木棍勾住。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3cvvB13ZJ

「雖然不能吃，不過讓牠繼續待在山裡也不行，總之先綁回去吧。」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kmoqabOA

此時，突然有另一群帶著棍子的人前來報告。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5pJPiwxZ

「首領！那邊……。」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4xabXglA

「什麼事？抓到什麼了？」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HOckcid8

「不，不是抓到……總之請過來看一下。」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3FnBkP8so

眾人帶著首領到達的現場，是一個被群森圍繞的小圓地。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BGR9rnrL

其他人正聚在堆滿了落葉的草堆上方，查看堆放在上頭的物件。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dY3NDrkb

「這是……。」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fTNzHOPA

即使是首領，見到眼前白色盒子的瞬間也大為吃驚。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I7qOkTo6

「好厲害的造型……。」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UqEWfOde

白色的框架，包覆著黑色的螢幕。

對連石頭都很難磨成直角的這些人來說，眼前方方角角的構造體，幾乎無法想像是如何創造出來的。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onth5EZK

「＠＃＄％＆％＄＠。」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bYOB7s0R

突然發出聲音的白色箱子，一下子嚇了眾人一跳，所有人連忙退開。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qfzWlUkE

「誰？」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TjL9TNV1

但首領卻清楚地聽出那不是雜音，也不是獸叫，而是人聲。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Q7w69y33B

「啊，啊，早期智人種的多樣發音真難搞，這個地區的話，是這樣吧。」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qYWTXtN8

「你……你是……誰？」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3LlHXH6RK

就算再怎麼見多識廣，年輕的首領也不禁對此訝異萬分。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S4FgVOLB

「初次見面，古人種部落首領，叫我『國家機器』就可以了。」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GRInKlQUB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4KhLX0Tb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YFYsUvCy

三個月後。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k7QwMqQe

「五穀豐年！」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Kowt96r6

夜。

披著布衣，圍著獸皮的人民們，圍繞著火堆高聲歡呼。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b3EInJI9

分享了獵物與收穫之後，所有人面向首領的家跪了下來。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d9ooXiB5

「上神！請指示明日的天候！」「喔吼」「喔吼」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G35wXiWs

年輕的首領舉起手令大家靜下，回過頭問了一句話。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Vc0quWHs

「……國家機器，明天會不會下雨。」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vNFKhIuV

「明日的降雨機率……，大約百分之八十。」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dH3eFgMEw

首領回過頭來，張大雙手，嚴肅地喊：「明天會下雨！」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12o7Fm6v

「喔吼！喔吼！」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050kO4fL

在歡呼聲中，首領回到了房中。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6ycYrTow

他解下了面具，看向白色的方型機器。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k4TctpIK

「明明我都說了誰都可以來問，為什麼大家還是要讓我來問你？國家機器。」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454TryG8

「嗶嗶」響了幾聲後，「機器」發言：「人性總是會遵從信賴度高的話語。即使是正確的，如果那些話在討厭的人口中說出，可信度就會大打折扣。」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t1XBdceKE

「雖然我也懂這個道理……。」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3DbqealK

「反過來說人們需要絕對可信的存在，例如，神明。」機器像是竊笑了一樣發出「嘰嘰」的幾道聲響：「對吧，年輕的部落首領，羲。」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Q9HEEAyiY

「唉……。」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3Vg0OteKW

「而且，雖然大家都來問了，但只有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dRTsP69I

「他們只是不想懂而已。」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m75SfDVN

有些很簡單的道理只要稍微思考就懂，但是努力工作餵飽自己就用盡腦力的人民們，顯然不願多花心力在這種地方。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NyTeA7RO

既然有人願意指路，而指路的方向也能夠讓他們過得更好，那麼自己為什麼要思考呢？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6gprfKuY

兩方的談話停下來的片刻，外頭突然傳來了吵鬧聲。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PBd7hSLf

「火！火光！」「草堆燒起來了！」「是襲擊！」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YH1K7GWz

羲帶著狩獵用的石槍推門出去。

眼看外頭已經一片混亂，家裡著火的人忙著運水，害怕的人躲在家裡縮起來。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zjmOCsrK

唯有狩獵組正在和手拿武器闖進村來的女人們戰鬥。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ucBpAsb7

「不要慌！照平常教的那樣……！」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7urBZ3pq3

羲試著安撫大家的緊張，但向來平穩的村落不論提點過多少次關於滅火與戰爭的事宜，人們也不當一回事。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58ANGZjoL

「梆」一聲，羲避開了往自己投來的木棍。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F07KeTYo

「第一次有人躲開我的投槍……，你就是最強的人吧？」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EGdbsagM

女性的聲音方止，立刻又響起了迅捷的腳步聲。

羲反應過來，用手裡的石槍擋下了女性的撲擊。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Bb17trim

「這麼年輕……你真的是首領嗎？」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EhIZNTfk

女性的臉上畫著威嚇人的血妝，戴著石護頰與遮面，猛然壓著羲手上的武器。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oKH00vhI

「唔唔……！」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9OJYqKQhN

以力量來論，羲在村子裡也可說是數一數二了。

但這個女性居然有將他壓制著，甚至超過他的蠻力。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h3NACnB3L

「哈！」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4RFoMhNj

繼續以力量比拚也只會被壓過，羲只得大喝一聲將她推開。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TLTWE1FX

「呼……呼……」羲喘了兩息調整呼吸，問道：「妳們到底想做什麼？」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9gdRN63vS

「我們想做什麼？和你們贏了的之後做的事一樣。」女性首領大喊：「把房子燒了！獸皮和食物有多少就搶走多少！」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1o0KqAIBi

「妳……！」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BYDBjFJV

「為什麼那種臉？你們贏了的話，也可以搶走女人，拿走所有的食物，佔領地盤和房子，不對嗎？」女性露出了不理解的表情。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m3eA1C2k

羲冷靜了下來：「我贏了的話做什麼都可以對吧？」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PYsB85go

「那要看你怎麼贏我。」女性笑笑，擺出了狩獵的姿態：「我從來沒有輸過任何人，也沒有考慮過自己輸的樣子。」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f22p4NAyj

羲衝了上去。

兩人的武器再次交碰。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f7vfTNPO

沒錯，靠力量贏不了她。

但她太過依靠力量，以至於沒有想過鬥力之外的選擇。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3WgqZYMcJ

「梆」相碰的木棍這回僅僅只是碰出了一聲輕響。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6jbr7ryeB

（膝蓋……毫無防備！）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SPplTmOU

「什麼……？」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XFTNDFwJ3

羲反手過來，將木棍指往女性首領的膝彎。

勾了一下讓她膝蓋彎曲，跪坐下來。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GahXcj5t

力量也許是女性首領在曦之上。

但她太過習慣於野獸間的直覺拚搏，因此技巧上贏不了羲。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Nh4YLNk2

「讓妳的人把武器放下，然後回去。」羲用石槍頂著女性的頸子。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iEtU94o5

「哈……，憨頭，你以為我會服你嗎？」女性首領非但毫不畏懼，還用額頭朝槍尖撞了一下：「我們女族全都是最勇猛的戰士，就算你殺了我也只是讓另一個比我強的人來搶奪你們村莊而已！」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B6pCweyb8

「妳……。」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AkYd2s8I

嘩啦幾聲，雨點落了下來。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iJDvBi8R

「下雨啦！下雨啦！」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I5NUdBfd

不知何時有人喊了起來。

盛大的雨水打熄了周圍燃起的森林與草堆。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GeCJoA3uz

羲深呼了口氣，將女性首領拉了起來。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2NetTKxiQ

「把燈點起！讓客人進去屋裡躲雨！」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ltdWpw85

磅礡的雨勢中，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聽得進去。

轉眼間原本喧鬧的村子，只剩下豪雨的響聲在迴盪，就連篝火也不知何時熄滅了。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yc2D6rWM

「跟我來。」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Er3vI8xd2

羲也同時將女性首領拉進了自己的屋子。

女性首領也只是「哼」一聲跟著進房，然而卻立刻為關起的木門發出驚歎。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fVebOH7tC

「誒……這麼大的雨居然……沒有漏一點水？」女性首領敲了敲一旁的圓木柱：「這……不是草堆，是樹？你們怎麼搬回這麼多樹的？」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2GyAQkeNG

「把頭髮擦乾。」羲說著將一塊布披在女性首領的長髮上。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kZm3fbqO

「獸皮我自己也有……誒……」女性首領再次發出訝異聲：「水被吸乾了……這是什麼？不是皮？」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5wyGefGDU

「那個是布，用棉和樹皮搓成的線交織起來的。」羲自顧自地說完，點起了油燈：「只不過是跟蜘蛛學的小手法而已。」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hX1Zq9eUc

「布……布……。早點有這個東西的話，你知道多少人可以不用病死嗎？」女性首領舉起手裡的槍：「把你們村子的布都給我！我阿姨的女兒，外婆的媽媽，都是因為在打獵時下雨生病而死的！」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LQUwoWWdI

「安靜點聽我說。」羲把她手裡的石槍搶下，扔到一旁的牆面上。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gbLN1o0G

「啊……你……。」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bEW8SkUR

女性首領這是第一次見到他的臉。

在燈火搖曳之下的羲，有著與年齡相符的俊俏與肅直。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rNsjSmlPE

在那眉宇之間，卻還帶著一點點的憂鬱。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zAD52YFK

「……好。」女性首領不禁靜了下來：「我……也有一個要求。」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QruZ0O2J

「什麼要求？」明明羲自己什麼都還沒說就被提了要求，他不解地反問。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50pbcvQJv

「我……絕對不和你以外的人作種。」女性首領羞怯地別過身去：「要是讓我去和比你弱的人過夜，我就殺了你……然後自盡。」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lrWSNAO5

「什麼？」羲更加滿臉不解了。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4VXrS2zj

「嗶嗶」國家機器此時發出了聲響：「她說的是母性部落的傳統。她們會將強壯的男性監禁在房內，並且每晚輪替讓女性在那裡過夜，直到生下強壯的孩子。」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8z15Iunl

「嗯。過去贏了的時候我們都是這麼做的，母親也這樣作，祖母也這樣作，剛剛贏了的話我也打算這麼做。把女人都帶回去當作奴隸，弱的男人殺掉，只留下強壯的男性作種……。」女性首領呢喃了一會：「剛剛是誰在說話？」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e7f4WSWa

「是我，在下國家機器，請多指教。」國家機器用一貫的機械音回應：「不過這傢伙一直沒有用我建立國家的打算。」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M4nZMjWFs

羲感嘆地嘆了一息。

露出一副苦惱的模樣，閉起了眼。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60FDbBp7P

「機器啊，國家機器啊。我有事情要問你。」說著，他就在機器前坐了下來。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Er5Rnty0

「請說。」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yqpSLrUm

女性首領就這樣看著眼前荒謬的一幕。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Gy68MFf7

「世上的人們，弟弟被打了兄長絕不會善罷干休，兄長有困難時弟弟也會傾囊相助。」羲按著胸口的疼痛問道：「為何除此之外的人皆互相爭奪？」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hv5nLncS

「憨頭！」女性首領搶過身來，拉住他的領子喊道：「這種問題連我都答得出來，因為兄弟之間是一腹而生！」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PI8tcnPX

豈料，女性首領一見到他的臉，就難以再說下去了。

羲真真切切地流下淚水，為了人們的爭鬥與搶奪而落下的淚水。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HQgWAagqs

「是啊……為什麼呢？只有親子之間不會鬥爭，為什麼人們無法像親子般相處呢？」羲感嘆地問了一句。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QpS5aQnD

「啊，啊。」機器像是麥克風試音一般回響了幾聲：「我倒是有個不錯的答案。」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lqKSe9gV

「是什麼？」「快說！」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lKBl3Ovz

羲急切地想要解答。

女性首領也急切地想讓它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18lZ9eedj

「人與人不可能皆由一腹而生。但是，每個人皆是天生地養。」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pCXQMNnt

聽言，羲停下了悲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0TWB7KgrK

他轉過身，握住了女性首領的手。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0RWEvWfS3

「以天為父，地為母，我，風族的羲，望與女族結下兄妹之契。」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4tBMF770

女性首領怔了一下。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5A9EihrS

「我……女族的媧……。」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QZwEWNbKl

她淺淺嘆了嘆息，然後就立刻從迷茫中驚醒。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q8xPEESO

「你，你在說什麼！」媧發起脾氣，將一旁的木塊，皮紙，全都一股腦扔在羲的頭上：「誰要跟你當兄妹！再說！為什麼我一定就是妹妹！」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eBkFM2b1

一轉頭，媧就抓住自己的石槍，從窗口處翻了出去。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Lsutj3xg

「黐繩！憨頭！我這輩子！打死都絕對不會叫你哥哥！」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GQOhtiFY

第二天早上，女族的聲跡就從村裡完全消失了。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bULMl9qq

又過了數日。

第二週的某天，才有一夥女性拉著獸皮編成的擔架入村。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4Clbi36W

擔架上的是與成年男性大約等長的一匹豹子。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pVW2x4mv

「我，我送禮物來給你了，把你們村子裡的布織法教我……。」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jp2RHvyDI

撇過頭，用手背遮掩著一臉的嬌羞。

媧對羲用蚊子般的輕音，小小聲地說出了口。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IvuJonYg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OCn10j0p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fK7vhjFQ

「……阿兄。」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9x4rtO4Eu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ZQXOxSGW4

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dlqnbnss

ns18.217.207.109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