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神勿語ものがたり - 青龍篇：第30節（東方海灣）

敖廣和郭雲站在四米高圓柱形漆白的燈塔上，從環繞陽台眺望遠處的白雲；海風擦身而過，附上黏人的濕氣。

「敖兄，還記得以前我們在海中暢泳，在空中飛翔，多麼的自由自在。」郭雲懷緬過去。

「免費的東西才是最珍貴的；那些日子，都一去不復返了。」敖廣同意。「不過以前我們碧波暢泳時，你喜歡跳水，結果波濤洶湧，海中生物叫苦連天；我們騰雲駕霧的時候，你又頻頻翻身，導致風起雲湧，飛鳥也是敢怒不敢言。我們被貶下凡，牠們應該拍手叫好吧。」

「我們的作為算什麼？不及人類一顆原子彈。」郭雲強辯。

「不過說到被眨凡間，不得不多謝你當日見義勇為，為民請命。」郭雲冷嘲熱諷。「你從以前就高尚、就無私。我嘛？一出生就俗氣。」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敖廣真誠地說。

郭雲話鋒一轉：「好了，我此行目的不是討論誰對誰錯。只要你肯交出自由石，我可以當做沒有見過你。」

「你們覬覦四色神石這麼久，終於伸出魔爪了。就算我相信你，你背後的勢力絕不可信，他們一定會反悔。」敖廣搖頭輕嘆。「赤龍，現在還不是太遲，回頭是岸！」

「你是不是搞錯了？」郭雲意氣風發。「我現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重新選邊站的人是你才對！」

「你執迷不悟。」敖廣義憤填膺。

「是你不識時務。」

敖廣知道被利益冲昏頭腦的赤龍，過了幾千年仍沒有絲毫反省：「我們花再多時間爭論，雙方都不會改變立場。你有本事的話，就過來搶自由石。」

「好！」郭雲的回答和身手同樣俐落；一個龍騰虎躍，銳利的龍爪力聚指尖，閃現在敖廣胸前。

敖廣也不示弱，轉身一個擒拿手，反牽制對方的手腕，郭雲「啪」一聲撻在環繞陽台混凝土上。

郭雲一個鯉魚翻身，站穩馬步後，連環掃出旋風腿，腳腳直擊敖廣要害。

敖廣被逼得步步後退，忽然一招大鵬展翅，金雞獨立欄杆之上。

「很久沒有拳來腳往，這麼盡興了！」郭雲仰天大笑。「最近大家都用手榴彈，又開機關槍，筋骨都硬化了。」

闊別數千年的兩兄弟，再過了五十招，依然未分勝負。

東邊海灣此時刮起大風，烏雲蔽日。

郭雲抬頭看見風雲變色，臉色大喜：「哈哈，時間剛剛好；今天大潮，天助我也！」

敖廣心頭一震：「赤龍，你打什麼主意？」

「敖兄，還記得當年你用龍身毁壞我赤龍宮嗎？」郭雲雙手合十，再十指緊扣，閉眼喃喃吶吶；雙掌打開時，中間的火柱「噼噼啪啪」作響。「香港從來沒有經歷過海嘯吧？今天我把一切還你！」

就在敖廣試圖上前制止郭雲時，郭雲長嘯震天，變作一條十五米長的火紅巨龍，龍身閃閃發亮。赤龍轉頭怒吼，一球火焰從龍口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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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son 和 Keenan 走到沿海堤壩，看見赤龍凌駕在半空；草地上一排排整齊有序的棕櫚樹，被吹得東歪西倒。

Keenan 既驚且喜：「我們是不是進入了3D VR 遊戲？」

「天呀！」Anson 嚇得目瞪口呆：「現在怎辦？」

「我們去看看！」 Keenan 拔腿就跑。

「不！不！」 Anson 從後追趕。「我們先通知大哥二哥。」

Keenan 並沒有停下腳步：「燈塔上有個人影，我們去確定他的安全。」

「太危險了！」Anson 的直覺告訴他「有伏」，可是這樣他更不能讓 Keenan 一人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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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跑上塔頂，Anson 看清矗立之人是敖廣，正要勸他速逃；敖廣大喝：「趕快離開！赤龍將要破壞堤壩。」

「敖老師，要走一起走。」Anson 不能丟下朋友，只顧自己逃命。

「我是來應劫的，天命不可違。」敖廣十指緊扣，字字鏗鏘：「箕、尾、心、房、氐、亢、角，青龍現身！」

敖廣化身成和赤龍旗鼓相當的青龍，衝上雲霄；龍身佈滿閃爍的金鱗，把雲層夾縫中的光線折射成青色的光芒。

兩條巨龍在淺灘之上翻滾；赤龍一招神龍擺尾，龍尾向 Anson 和 Keenan 所在之處迎面橫掃。

Anson 拉著 Keenan 快步彈開至陽台另一端；Anson 危急下眼珠變藍，向赤色龍身發射出三枚銀針。

銀針刺上龍鱗，「喀嚓」聲後相繼跌落。赤龍怒目而視，龍尾因痛楚偏離燈塔，擊落在旁邊的堤壩。堤壩的混凝土應「轟隆」聲裂開，燈塔晃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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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從泊在公路旁停車場的勞斯萊斯開門下車，除下帽子，露出一頭紅棕色的捲髮；他眼珠一翻，瞳孔由黑色變成火紅色。

「本來打算放過你們兩隻小鬼，留你們一條活路。」司機由謙冲自牧變為一副高傲的神態：「既然你們兩個不自量力，自找的別怪我。」

司機雙手合十，手指一百八十度前後旋轉，掌心用力磨擦，口中唸出蚊子在耳朵旁飛過、嗡嗡作響般的咒語。然後司機掀起嘴角，酒窩乍現，兩掌左右揮開；一束火焰向 Anson 和 Keenan 狂飆，圍住圓形的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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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台一剎間被烈火包圍，通往地下的白色鐵門被火燒得灼熱。

Anson 想要撤離燈塔，數度抓門柄開門都不得要領，右手還被燒傷了。

Keenan 伸手嘗試釋放黃光控制火焰，不幸右手沒有能量輸出。

Anson 和 Keenan 被困在火圈中，氣溫驟升，呼吸開始急促；二人背貼背，好讓 Anson 把療癒能量緩緩輸送給 Keenan。

青龍見狀，撥動尾巴，一波海水灑到火圈上，火焰遇水熄滅。

紅髮司機唸唸有詞重新施咒，火種死灰復燃。

赤龍趁青龍分心，一招飛龍在天，近距離向青龍吞吐烈焰。

青龍一不留神被三昧真火灼傷，經絡受損，疼痛不已，發出悲鳴。

海水乘著強勁風力一直堆起、升高，浪接浪疊加成暴潮。

赤龍繼續擺尾衝擊堤壩，餘震波及附近的草地和公路；公路上稀疏的車輛失控，衝向防撞欄。

Anson 和 Keenan 隨著燈塔左右搖晃；二人立馬蹲下，把重心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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