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之符 - 選擇

徐凜的告別式當天，李夏洋、嚴歲和占宇靈一起去參加了。

李夏洋看起來十分憔悴，他的雙眼空洞而無神，平時活潑開朗的大男孩，此時彷彿只剩軀殼一般，讓人看了十分擔憂。

占宇靈的狀況也沒好到哪裡去，但他是為了別的事所心煩。

之前那種甜膩反胃的感覺又出現了，占宇靈和李夏洋示意一下後便趕緊跑去洗手間。

「嘔！」占宇靈雙手撐著洗手台，臉色很蒼白，身上穿的白襯衫也被冷汗浸溼。他很想吐，卻只是一直乾嘔。

占宇靈用冷水潑了潑臉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這裡的亡魂太多了，讓他很不舒服，但他知道這並非造成他不適的真正原因。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準備回到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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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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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宇靈回頭，發現是嚴歲。

「還好，你是特別來關心我的嗎？我沒事，我們快回會場吧。」

「你這樣還能叫沒事嗎？你的臉色很難看。」

「只是因為這裡亡魂太多了，靈氣太重讓我有點難受。」

占宇靈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嚴歲雖然擔心，但也拗不過占宇靈，只好攙扶著他回會場。

回到會場時，占宇靈看見李夏洋手中緊緊攢著一張黃色符紙。

那是很久以前，他給李夏洋的。

「如果以後你有想見的人，就跟我說吧。我一定會讓你見到對方的。」

占宇靈依然記得當時夏洋燦爛的笑著對他說謝謝，然後他當然也記得自己當時沒說出口的那句話：

「因為，你是我最喜歡的人。」

占宇靈走到李夏洋面前，聲音顫抖著開口：

「名字，寫好了嗎？」

占宇靈伸出手拿走李夏洋手中的符紙，並拿走了拿來點香的打火機。

他拉起李夏洋往會場外走去。從包包裡拿出平時用的那個茶杯，點燃符紙後輕輕放在裝了點水的茶杯裡，然後，將符水一飲而盡。

占宇靈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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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去吧，他在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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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凜！」

「真的是妳！我好想妳，好希望這一切都是在作夢，我好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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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妳。」

占宇靈回過神來，時間到了，徐凜已經離開了。

他睜開眼睛，卻發現夏洋正要親吻自己。

他知道夏洋還不知道徐凜已經離開了，看著慢慢湊過來的夏洋，占宇靈不禁在心裡想：

不如就讓他吻吧。

沒關係的吧，夏洋不會知道的。就一次而已。這是自己這麼多年來朝思暮想的事不是嗎？一次而已，就這一次，然後他就不會再貪心了，就會放下了。

「夏洋，時間到了。現在是我。」

食指和中指輕抵住夏洋的唇，占宇靈聲音有些沙啞的開口。

終究還是敗給了負罪感。

占宇靈流著淚，胸口像被大石塊壓住一樣，悶得快喘不過氣。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難受的感覺比以往都來的強烈，占宇靈這才發現那不是來自徐凜的悲傷。

是他自己。

不論是眼淚或是痛苦的感覺，都是他的情緒。

占宇靈輕推開夏洋，跑到了離會場有一小段距離的停車場。

他用剛才碰到夏洋的食指和中指輕觸了自己的唇，眼淚無法停止。

他知道這不是給他的吻，但他真的、真的，真的好希望被吻的人是他。

八年的戀慕以最窩囊的方式畫下了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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