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羅前傳：蝸牛 - Chapter 9

元旦的一星期後，日光時間很短，晚上五時天已漆黑，The Library裏只有零星兩、三位在附近上班的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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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子荊探頭探腦，對Frances說：「年假後遊客減少了；天氣太冷，學生們寧可窩在宿舍喝啤酒，都不願來酒吧。我們要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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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把你辭退，好減省一下開支吧。」Frances的視線穿過漸進鏡片，覷了子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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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荊不服氣：「不能只想著節流，要開源呀！吸引學生和附近的隣居們來酒吧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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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囉嗦了，你有什麼點子，說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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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市中心的酒吧在週末都會有特別的活動或表演，The Library可以考慮。」子荊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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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演出費在你的薪水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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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分紅！你可以請幾個學生TGIF傍晚表演一兩個小時，然後在那段時間的盈利裏，分出幾個巴仙；你是穩賺不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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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ces認真考量，楊子荊今天的說話倒是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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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的下午，江卓峰背著結他來到The Libr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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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峰找到在酒吧前台打掃的子荊，把印上社保號碼和出生日期的social insurance card (社會保險卡）遞給他：「老闆娘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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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子荊低頭一看，接過卡片，藏不住笑意：「Frances在辦公室，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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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剛開始，還未有功課的老虎，下課後便到酒吧跟家豪和子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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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走近卓峰：「我兩個傳理系的室友說謝謝你，替他們找到酒廊歌手這份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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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謝，我只是個聯絡人；Frances透露是子荊替我們公開爭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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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覺得卓峰說話時，口像含著蜜糖甜，同時有點衝著自己示威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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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卓峰接著和家豪硏究microphone及其他樂器的接駁，務求每週的演出順利；卓峰還即席測試音響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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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峰臨離去前，楊子荊問道：「學結他困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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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呀。」江卓峰從高椅上下來，示意子荊上座，然後把手中的結他放入子荊懷中。「新手的話，左手先學E minor 和G major，右手用pick掃四下就可以了。E minor很簡單，先用左手第四手指按第四線第二格，然後中指按著第五線第二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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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子荊專心數著結他弦，把手指頭移到正確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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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卓峰在旁鼓勵。「之後是G major，用中指按著第三格最高的一條線（即第六線），用食指按第二格第五線，加尾指按第三格第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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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子荊兩手不協調，顧得了左手按chord，右手就掠在空中；右手記得掃時，左手轉不了ch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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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要同時做動作。」卓峰托著下顎，思考了一會，繞到椅子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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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卓峰展開兩臂，右手捉著子荊的右手上下掃弦，左手套著子荊的左手，帶子荊的指頭往不同位置按。楊子荊的身材偏瘦，和高壯的江卓峰有明顯的體型差；被卓峰從後覆蓋，子荊儼如全身陷入卓峰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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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峰的左臉靠著子荊的右耳，兩對眼睛各自閃避，不敢對望；彈不了一會，二人共四隻耳朵，在中央暖氣稍微降低來節省能源的午後，火燃般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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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豪怔了一怔，靠近老虎：「你之前學過結他，老師有抱著你手把手教嗎？好像哪裡不對勁，正常不是這樣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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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荊這麼笨，卓峰不出手，子荊大概永遠不會明白。」老虎搖搖頭，前額兩絲捲曲的留海隨著左右擺動，嘴角露出一抹另有深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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