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焰的尖帽子旅人（新）

萊恩史東“萊恩”．洛克維德，他以家族的象徵「洛克維德岩獅」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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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說起洛克維德家，那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就是他們在帝國成立之前，就已經是鎮守一方的公爵了。據說，當女神因四族長久之間的戰亂悲傷不已時，便將神明的火焰「灰焰」賜與了六位偉大的賢者。而洛克維德家族受到六位賢者們的感召，以女神之名揮舞著長劍，替帝國開疆拓土——而這，就是六聖帝國建立的原因，洛克維德這個偉大的姓氏，也在帝國內被傳頌了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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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今他們的後代家主，似乎只能在床第之間征服自己的女僕而已。那戰場令人膽顫心寒的廝殺聲，曾是過往先祖入夢時的安眠曲；而如今，那兩位女僕淫亂的哀嚎，彷彿嘲笑一般的打擊著萊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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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劍的力量變成腰部的擺盪，忍受傷口的疼痛變成提肛延緩高潮的雄姿。認真說來，這「床第間的英傑」根本就是一種羞辱；過往祖先們的銳矛，曾數次刺穿來犯之敵那堅固的鎧甲與心臟，而他那無處可用的封鞘之刃，只能在女僕那柔軟的胸脯之間徘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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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家族會變成如此模樣。也只有那一瞬間，萊恩才能忽略那悲哀的家族歷史，並將那些蒼白的悔恨宣洩在女僕的酥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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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是馬、是牛、是豬，但絕對不是那隻驕傲的洛克維德岩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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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廣闊的領土，如今只剩一片莊園；十數萬的精兵強將，如今只是二十餘名僕人。偶爾在那午夜夢迴之間，他都不經意的問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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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你為何不早點登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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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家族裡的人都沒有說明為什麼，萊恩也只知道他的爺爺布列林．洛克維德——現在應該稱之為『誓言者布列林』，他已經登聖，不是這個家族的人了。然而若必然登聖，為何爺爺要等到被剝奪一切後，才選擇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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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他的父親諾維多次向帝國政策院請求，希望能夠恢復同等於公爵爵位的領地時，都一次次的被好言婉拒。事實上，在僅保留一片莊園的情況下，仍能維持原本的公爵頭銜，整個帝國也只有洛克維德一家而已；沒有領土的貴族，只能領得子覺或男爵頭銜。而這，僅僅是帝國對洛克維德家最後的仁慈，或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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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萊恩連「登聖」的意思是什麼都不清楚，自父親諾維這一輩起，就已經遠離了貴族們的圈子了。而他唯一能掌握的，也只是這些赤身裸體，躺臥在自己身邊的女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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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哀。」這話說到了他的心頭裡，但卻不是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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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緩緩的將目光投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卻見無光的室內，那一團紫色的霧氣格外的醒目。而對上眼這一瞬間，他愣住了；與其說是霧氣令他感到疑惑，不如說是霧氣內他看到的東西更使他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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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確信看到的是一張有著精緻五官，如同娃娃一般美麗的面容，也是他記憶中看過無數次，且每次都能令他魂牽夢縈的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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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妳嗎？蕾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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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團紫霧並沒有回應，默默地轉身往門的方向移動。接著，她直接穿過了門板，一切又歸於平靜，似乎這團紫霧從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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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萊恩並沒有懷疑自己，而是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急忙的搜尋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沒錯，那絕對是蕾娜，她相信自己絕對不會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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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可是為他生下兒子的女人的面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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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娜．克莉琪，他不是什麼貴族家的女兒，而是他這個洛克維德家所擁有的女僕之女；她的父母也不是什麼「貴族隨意玩樂而留下的痕跡」，也都只是普通的平民罷了。往上追朔三代，都無任何貴族的蹤影，但那平凡的美麗卻深深地使萊恩牽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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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胡亂的穿著自己的睡衣，瘋了似的衝出自己的房間。那碩大的莊園與剩餘不多的傭人相比，實在是難以負荷整座莊園的維持——灰暗、陳舊的走廊，早已不復當年的光彩。而狂奔於其中的萊恩，也宛若一頭渴望清泉的病獅，只願尋得一點甘露能滋潤其早已乾涸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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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粗暴的開啟一扇門，他似乎都能見到蕾娜的身影在其中。又或者，那只是他記憶中的愛人？客房裡那年幼的少女身影，微笑的對自己說「我是蕾娜，以後就要照顧少爺您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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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書房之中，那看似嚴厲，實則充滿柔情的目光，正在桌旁囑咐著。「老爺說過您可是家族的雄獅，如果只是這樣的作業就讓你感到挫折，未來你又能成就什麼事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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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萊恩笑了：「你一個女僕怎麼可以這麼逾越，批評你的主人？」並且得到那記憶中的回應。「因為，如果你不能勇往直前，那我們這些下人又該如何是好？」語氣中沒有任何恐懼，也沒有任何責罵，更多的是聽得出來的期待與盼望。誠如父親對兒子，以家族徽記作為命名依據一樣，他這個沒有任何關係的下人，也期望看到那頭雄獅咆哮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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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向了沒有人氣的宴會廳，那纖細又曼妙的身姿獨自舞動，又戛然而止。「⋯⋯您都看到了嗎？少爺。」那嬌羞又膽怯的面容，再次勾起了萊恩第一次的心動。他想將那個雖然渺小，但在心中無比巨大、溫暖的身影，緊緊擁入懷中，卻只是撲了個空，踉蹌的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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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滾動著，蜷縮著，趴伏著，緩緩的站起了身。遺失已久的眼淚，似乎又在乾涸的眼眶中打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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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來到了地窖。灰暗又陰冷的環境裡，卻只有那羞紅的面龐格外的醒目。也格外的炙熱。「少爺⋯⋯不，萊恩，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如果我可以給你帶來勇氣，那麼，請自私的將我佔為己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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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只是一次，或第一次的性愛，而是一段情投意合，使彼此心靈都被完美滋潤的過程。然而淚水，也從萊恩那憔悴的面龐，緩緩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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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向其他房間的過程中，萊恩不禁會思考——為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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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登聖。」他口中念念有詞。「爺爺沒錯，爺爺不會有錯。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即使登聖了，也是為了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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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爸爸沒有找到願意接納自己的貴族家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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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婚姻。」他依然念念有詞。「爸爸也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去獲得其他貴族的親睞的。他已經盡了一切努力，即使只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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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問題是什麼呢？既然，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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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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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我要學爸爸？」這一瞬間，萊恩痛苦的捂住了胸口，跪倒在走廊之上。看似突發的心痛，但似乎，更像是擁抱著什麼不存在的事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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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明明知道，學爸爸是沒用的，我還要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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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抱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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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封信嗎？是那個卑劣的瓦西塔伯爵的信嗎？是那封表示，只要我願意出資贊助他的戰爭，他就願意讓我的兒子跟他女兒結婚的那封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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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維德是不會接受這樣的條件的。」蕾娜那溫柔的話語，變得嚴厲了。但對萊恩來說，卻沒有任何反感。「榮耀不是乞來的，而是得來的。我的雄獅不應該接受這樣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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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我就可以讓我們的孩子繼承瓦西塔的領地，重新為了家族奪得榮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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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並不需要他那骯髒又充滿惡臭的土地，因為我的雄獅所擁有的，比其他人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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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使是如此振奮人心的話語，對萊恩而言，都是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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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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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還是撥付了一筆龐大的金額，給了瓦西塔伯爵。而瓦西塔伯爵敗給了另一位伯爵，只因為對方有數個家族在支持。也因此，落魄的洛克維德，贊助那個虛偽的小人瓦西塔的事情，就這樣被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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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萊恩也沒有得到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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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人雖然很感激閣下的贊助，」萊恩一字一句的誦讀著那齷齪的瓦西塔的信，而雙手忍不住的發顫：「然而，我聽說閣下的孩子是與卑賤的女僕所生的，實屬訝異。實際上，此時我先前不知，包括閣下未婚的消息。不如閣下先尋個妻子，生下優良的孩子之後，我們再來討論孩子們的婚嫁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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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卑劣的賤人！」還記得，那是萊恩唯一一次，從那美麗的唇齒之間，聽到如此骯髒的話語。但隨即，蕾娜也意識到了，那來自於雄獅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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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沒有多言，而是一貫的，溫柔的擁抱著那心中的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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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如此深刻的愛著面前的男人啊，即使他的怒火已經燒向了她那卑賤的血脈，他也不曾意識到即將到來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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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那個男人用那粗壯的雙手，緊緊鉗住她那纖細的脖子，未到喪命之前，她都不曾懷疑過男人對自己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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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是愚蠢送走了這可貴的生命，還是愚蠢奪走了可貴的摯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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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臣用他嘲諷的聲音嘲笑著，王者用那命令的口氣怒斥著，而弱者只能痛哭流涕的啜泣著。他們都用著同一張嘴，說著同樣的詞語：「是妳！是妳玷污了我那高貴的血脈！是妳玷污了我家族那輝煌的功績！是妳那噁心、下流又流膿的陰部生下了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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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一切，又歸於平靜了。無限的幻想聚集在一處，然後融合在一起，如同泡沫一般的憑空爆破，使得莊園內的靜謐，得以喚回他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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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一刻，萊恩才意識到，自己現在仍然抱著的，不是那封信，也不是家族的榮耀，更不是「床第間的英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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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她畢生的摯愛——蕾娜．洛克維德；一具美麗，又冰冷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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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再見到她，即使過了三年，這份思念一直都在困擾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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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到了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那不可自拔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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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自己又為什麼不勇敢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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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解脫了，就能再見到蕾娜了吧？萊恩史東“萊恩”．洛克維德，不得不這樣提醒自己：「去看看孩子吧，再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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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再看看孩子。至少跟蕾娜相聚之前，他要先確認孩子是安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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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的財產足夠照顧孩子一生，這愚蠢的父親雖然無法給孩子留下什麼，但溫飽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但誰能照顧他呢？忠誠的老管家埃佛西，他是個值得託付的人。可是，他的年紀太大了，孩子才三歲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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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這一刻，萊恩相當的平靜。他思考著自己的遺書該怎麼寫，該在那間房裡結束自己的性命——不會太早也不會太晚被發現，當初他掐死蕾娜的書房，是最好的選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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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做好了這一切心理準備之後，他來到了孩子房門前，一如往常的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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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團紫色的霧氣又出現了，她聚集在孩子的床邊。「蕾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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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團霧氣並沒有理會開啟的房門，而是企圖伸出手，想撫摸面前的孩子。然而，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她嘆了口氣。轉過頭，又與萊恩對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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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的眼中沒有苛責，也沒有仇恨，而是無限的惋惜。然後，霧氣轉過了身朝向窗外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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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這一刻，萊恩的語氣顫抖著，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掉。他走上前，想要如同過去一般，環抱著他心中的愛人，卻是撲了個空，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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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團紫霧，也在同一時間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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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懦、悔恨、悲傷、痛苦，無數的情緒如同潮水，自萊恩的內心湧出。他只能跪伏在地，低著頭啜泣著。「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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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一雙冰冷的小手貼到了他的臉頰之上。萊恩從朦朧的眼神中，看到了熟悉，但又稚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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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這孩子是什麼時候醒來的？萊恩不知道，但直到這一刻，他才注意到一個美麗的事實。他有著與母親一樣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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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翻過了身，坐在地上，將孩子擁入懷中。這一刻，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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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雄獅所擁有的，比其他人多得多。」這句話，一直在萊恩的腦海裡迴盪著。而他帶來的愛與溫暖，則久久無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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