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岸如夢 - 莫北冥

寒玥走入大殿之時，太子正向水神說着話。寒玥越是走近，他的話便更是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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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父君可知二弟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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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二王子不是在水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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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兒臣遇上二弟的侍從，協助他下凡找尋二弟，才發現原來二弟下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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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有此事？」水神的臉色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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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無此事。」寒玥走到水神的台下，站在太子身邊，嘴角微微一勾，彎腰行禮，道：「兒臣見過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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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揮了揮手，閉目道：「兄弟的事，自己溝通好。」說完，便揮手辭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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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連忙道：「原來二弟已然回來，是兄弟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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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嗯了一聲，道：「多謝殿下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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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對望一眼，寒玥臉色如初，太子臉上掛上假惺惺的微笑，一同行禮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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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睜開雙眼，微微嘆道：「沒一個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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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離開後，沒有看太子，不發一言，轉身走回宫中。夜武捂着胸口，咳嗽道：「殿下。」寒玥看了他一眼，見他的雙腿乏力，雙手靜靜地垂下，背部的傷勢應該挺嚴重。他沒有說話，只是用沒有感情的目光看着夜武。夜武吱吱唔唔地道：「殿下……今早……是……是屬下做得……」寒玥終於打斷了他，道：「回去休息一天。」說完，便走入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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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武一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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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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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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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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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關上門，坐了下來。他得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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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他嚇得抬起頭來，蕭媛媛放下一盤茶水，道：「喝一口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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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嗯了一聲，道：「你怎麼在這？」蕭媛媛微笑道：「無所事事，便來這裏飼候殿下。」寒玥揮了揮手，道：「這不需要人手，你無事就翻書房的書籍看看。」蕭媛媛呆了呆，福身道：「是。」說完，便轉身退下。寒玥一直覺得他好像忘了做點甚麼，低頭閉目養神了一會，腦海中突然浮起白芊羽那閃過驚異的目光。她……不會是見到甚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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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目立時睜開，想也沒想，便悄悄地溜出了玉月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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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偷偷摸摸之時，牆角露出了一片青色的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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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小子怎麼又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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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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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壓下聲音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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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中，一個灰袍男子從牆邊閃身而入，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小姐請禁聲。」白芊羽翻了個白眼，一臉鄙夷地道：「如果有人認識你，還和你結仇的話，江湖人就不會叫你『無名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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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冥一本正經地看了她一眼，道：「小姐，你沒變過。」白芊羽哈地笑了一聲，道：「我知道。」說完，臉色一沉，道：「不見了數千年，突然出現又是為何？」莫北冥就是那種跟他說笑哭鬧都不會變臉，一旦談工作就神采煥發的人。而且……思路有點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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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冥道：「嗯？小姐派我去跟進任務了，我才會消失。」白芊羽怪叫了一聲：「我何時讓你跟進甚麼任務？」莫北冥認真地道：「不，你說了，如果能有潛藏着、會使毒的人來做你的跟班，那人生就會容易許多。」白芊羽的臉青了起來，道：「我怎麼連自己說過這句話也忘了？」莫北冥搖了搖頭，道：「你的確說過，那天是中秋晚上，你喝兩罈酒後說得清清楚楚。」白芊羽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微笑起來，道：「小莫……」她還未說完，莫北冥先退了一步。白芊羽繼續道：「不要告訴我，你因為我醉後的胡言亂語，還真去組織了一班會使毒的人來當我的跟班。」莫北冥的木然地看着她火辣的目光，沒有說話。白芊羽踏前了一步，道：「怎麼不說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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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別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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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簡直要暈倒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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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邏輯不明的人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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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邏輯不明的人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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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邏輯不明的人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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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腦海中閃過這句話三遍後，才深深吸一口氣，冷靜地道：「你到底怎樣達成了任務？我要最詳盡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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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天上六界地上三國，找遍嗜毒如命的人，他們都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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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奇道：「答應了？你到底說了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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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冥聳了聳肩，道：「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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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低頭揉了揉額，她好像忘了這莫北冥對這世界有都漫不經心。她過了好一會，才道：「我是一個啫毒如命的人，你來請我加入……你的組織。」她輕輕揮手，將自己幻化成一個中年男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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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冥沒有說話，直直地看着她。白芊羽道：「怎麼了？」他別開目光，道：「我不用話語，我把他們弄入一個困境，伸手救了，說是小姐你下令的。他們佩服得五體投地，二話不說便表明忠心。」白芊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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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一些人是抱着比較堅硬的態度，我下了一回藥，那些人都心悅誠服地加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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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終於忍不住道：「北冥，你做這麼多，就是因為我說了一句話？」慕北冥點頭道：「那當然，你可是小姐。」他說得漫不經心，好像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無所事是而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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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嘆了口氣，道：「這……組織有多少人？」莫北冥反手變出一卷玉卷，打開一看，道：「四萬人。」白芊羽雙眼睜大，道：「四……四萬人？」莫北冥嗯了一聲，道：「我走了四千年，每年十人，準時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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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徹底地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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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記得剛認識莫北冥的時候，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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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才三千歲，性子卻半點也沒變。莫北冥應該已經一萬歲，當時他在客店做小二，對姑姑的眼神有點不敬，所以白芊羽在深夜出動偷竊前，順手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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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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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不知如何避過毒霧，雙目閃爍着惺惺相惜之情，喂了一聲，道：「小仙子不可亂扔毒藥，隨時危害百姓性命。」白芊羽嗔道：「誰是小仙子？你很老嗎？」他無視她的無禮，伸手化出一瓶碧綠色的瑩晶，遞出去道：「你若拜我為師，這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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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瞥了他一眼，絲毫不肯理虧地回道：「你若當我侍從，以後都得聽我的話，我照樣可以得到這碧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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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冥點了點頭，道：「那我們比試一下，誰輸了誰就跟從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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