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與黃昏與夜晚的酒會 - 2025-03-20酒會第十八天

「先生。」

客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進店裡，他右手提袋子，身軀搖搖晃晃的來到位子上。

「今天又晚來了呢。」服務生微微抬頭看向不遠處掛在牆上的英倫風時鐘。

客人聳聳肩，一副極為無奈的道：「感覺快要習慣這個時間了。」

「說起來……今天發生了一件極為好笑的事情，」客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我的午餐是自助餐，我的主餐選了一塊排骨——超級後悔啊，我因為牙齒的關係，努力用衛生筷分開排骨的骨頭與肉，然後……筷子就斷了，對，它斷了。」

「那瞬間，我感覺自己天都要塌了，當然沒這麼慘啦，我直接愣了一秒左右吧。」

「看來那塊排骨很不好吃吧？」服務生把白開水放在客人面前。

「超級糟糕的！難咬又卡牙齒！」一想到那塊排骨，客人整個臉都扭曲了一瞬，「我超級後悔，我下次絕對不會再拿排骨的！」

客人拿起白開水為一口灌進肚子裏，轉頭向服務生點單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當服務生把飲料和甜點放在他面前時，客人忽然說道：「說起來，今天的感覺真的大起大落，其實我更像是被動的那一方，事情還未解決，但總有預感覺得這是我之後的方向？」

「什麼意思？」

「就……該怎麼說呢？就連我也很難講明白，當我覺得看不到前進的方向的時候，一條路出現了，但是那只是短短的一條道路，當走到盡頭的時候，我又會陷進如此狀況。」

「我一直在妥協，一直看著離我很近很近的選項，而那遙遠的選項卻在我靠近的時候消失，或者離得更遠了。」

客人用甜點叉將三角形的黑森林蛋糕切了一小塊下來，「你說……我們的人生是不是一直在妥協？」

「為了家庭、金錢、健康、無知……」

「我原本不想探討這稍微負面的想法，但是啊，當我想起一名自認為看人很準的人說出『我不適合』的時候，我沒有反駁他，反倒是認同了……但那種想法不是讓我的愚蠢膚淺更為明顯嗎？」

「我也認為自己不適合、我也認為自己做不到、我也認為沒有提升的可能性——不自信？的確也有，但更多的是不是我擅自為自己畫地為牢了？」

「我曾聽過誰這麼說——人是沒有界限的，而所謂的界限，實際上是由我們自己去設立的。」

「我沒有做出選擇，只是我那懶散的心靈已經為自己決定了。」客人喝了一口飲料，表情陰鬱的說。

服務生看著一下子變得憂郁的客人感到無奈，他說：「看來對您來說極為深刻呢。」

「我不會忘記，」客人幽幽的目光看了過來，「只是記在了心裡最深處，為那本就陰暗的區塊再增添幾分髒亂吧。」

「烏鴉還能將鳥窩變得閃閃發光，我那心靈所居住的地方卻一直在變得骯髒混亂。」

「如果我也能變得不再蒐集這種灰暗思想就好了——咳咳……」客人說到一半被口水嗆了一下。

「看來是不允許您在說些負面的話語了吧。」服務生伸手輕輕拍打著客人的背部，「想想別的事情吧。」

「好吧……也對。」

「那就說說今天我和同事的聊天內容吧——」

客人收拾好心情，開始說著有趣的話題。

——閉上眼睛時總會跳出來的恐怖想法，希望能夠變得美好且充滿明亮。

——我想將它送給自己，作為清掃那痛苦記憶的禮物。

——感謝的話語溢出的那一刻，肯定也會有同等的喜悅冒出吧。

——就像我耐心等候的某一天，那些絕望將不再是絕望的時候。

××××××

過了沒多久。

門再度被推開了，又一個客人上門了。

走到櫃檯的服務生轉頭看了門口，聲音溫柔地彷彿進入母親懷抱的舒適：「歡迎光臨《早晨與黃昏與夜晚的酒會》。」

「那麼您需要什麼嗎？一個安靜的空間？還是一個傾聽的對象呢？又或者一個見證您改變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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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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