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癮 | Penana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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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舊巷，潮溼的空氣裹挾著泥土與鐵鏽味，混雜著隱約的血腥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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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然撐著傘，站在拉起警戒線的巷口，目光落在昏黃燈光下的屍體上。死者倒在水窪中，鮮血與雨水交融，順著地面的裂縫蔓延，形成詭異的暗紅色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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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喉，動脈切口乾淨俐落，死前沒有掙扎痕跡……」他低聲念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筆記本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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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他第一天見到死者，但這具屍體的處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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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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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意外殺人呢.....技術性屠殺....？」他下意識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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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想到你能一眼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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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沈清然微微皺眉，他轉頭，看見不遠處的陰影裡，一個男人正悠哉地倚在磚牆上，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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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黑色風衣，身形修長，面容隱匿在昏暗的巷道裡，只有那雙眼睛在微光下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些許....審視和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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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然打量了他幾秒，語氣平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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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的~」對方輕描淡寫地回應，然後緩步走向他，眼神漫不經心地掃過地上的屍體，「這個案子很有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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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沈清然挑眉，語氣帶上一絲冷意，「你把殺人案當成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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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男人低笑，「但你不也覺得這是一件很有美感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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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腳步，站在沈清然身旁，視線直直落在死者割開的喉管上，語氣輕快得彷彿在評論某種精緻的藝術品：「刀口俐落，血液流動的方向剛剛好避開視覺上的干擾點……你說，這是不是某種程度上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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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然微微皺眉，握著筆記本的手指略微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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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知道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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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對這起案件很感興趣？」他語氣不變，但目光明顯多了一層試探...和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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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欣賞。」男人微微側頭，眼底帶著意味不明的目光。

「畢竟這麼乾淨俐落的技術，在這座城市裡可不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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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沈清然終於直視對方，雨聲在兩人之間落下，時間短暫地靜止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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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開口：「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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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笑了一下，輕輕地回答：「陸行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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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然盯著他，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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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刃並不介意他的沉默，而是自顧自地低笑了一聲：「當然，你也可以叫我別的名字，或者，你想幫我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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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但眼神卻帶著一種細膩的侵略性，彷彿正在等待他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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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然沒有接話，只是收回視線，翻開筆記本，淡淡地寫下幾個字：「無名目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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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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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刃看著他的動作，微微挑眉：「怎麼，懶得記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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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覺得有這個必要。」沈清然頭也不抬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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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陸行刃輕歎，語氣聽不出是惋惜還是惡趣味，「難得我親自告訴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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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然沒有再理會他，只是闔上筆記本，對警察示意道：「驗屍結果我會整理報告，屍體可以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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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便轉身，準備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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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他走出幾步時，身後的人忽然低聲開口：「沈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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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然停下腳步，微微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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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哪一天，我的名字出現在你的報告裡……」陸行刃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笑意，也帶著某種隱晦的期待，「希望你能親口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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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然沒有回答，只是靜默了一瞬，然後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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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漸大，淹沒了身後男人輕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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