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鞋子能放進鞋櫃嗎?鞋櫃是能夠打開的。」
千賀櫻看到李明又一次在出門後隨便將鞋子丟在鞋櫃旁,便再次示範如何打開鞋櫃。
而李明只是急急忙忙跑來,隨手把鞋子塞回鞋櫃中,同時想著這樣做除了讓下次要額外打開鞋櫃拿鞋之外,還有什麼意義。
在那之後過了兩日,一切都沒有任何改變。儘管理論上千賀櫻需要盡力滿足李明的「一切要求」,情況依然如此。
雖然李明不喜歡被她這樣指指點點,但也沒有改變的方法——他害怕自己又一次弄砸這段關係。
「明天早點起床,要上船了。」千賀櫻隨意地坐在沙發上,一臉倦容、有氣無力地向李明說明情況,連生氣的力量都不剩多少。
「那個絕命拳願賽嗎?妳這兩天就是在忙這事?」李明坐在她身旁,邊看電視邊問。
「嗯……」她伸了伸懶腰,點頭回應。
「妳為什麼……對這事這麼努力?那個奧創企業就這樣輕易地把妳……賣了。」李明不明白她為何如此賣命。
「嗯,賣給你了。」千賀櫻一把捏住李明的下巴輕笑道。
「不,我是認真問的。」雖然李明臉紅了,但仍直視著她。
「切,無趣。」她別開目光,鬆開手淡淡道:「工作自然是為了錢,你以為這公寓很便宜?」
「啊……我還以為……」聽到如此理所當然的答案,李明無言以對。
「你以為有什麼隱情或特別理由?還是覺得我不該是這麼普通的女人?」千賀櫻反問。
「我只是有點意外。」
「對『沒有意外』感到意外?」
如果有隱情或理由,「英雄」便能派上用場;但若只是如此,連「拯救」的選項都會消失。
她拍了拍李明的頭:「你也不用把所有女人都想得高高在上,這樣泡不到妞的。」
「……」李明本想解釋,最終還是把話吞了回去。多說只會愈描愈黑。
但千賀櫻根本沒等他回應便走上二樓。「睡吧,明天得早起。」進房前她補上這句。
這算什麼?被安慰了?李明想不明白。
最後他只能搖頭甩開雜念,躺在沙發上迎接新的一天。
「嘩,這比鐵達尼號還誇張吧?」李明望著眼前的「拳願號」感嘆。
「少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千賀櫻翻了白眼,狠狠踩他一腳。
「但為什麼還有一大堆人沒能上船?」李明指著船下螻蟻般的人群問。
「龍一先生早說過了。拳願比賽本質是企業代理戰爭,能登船的都是實力企業,下方的則是相對弱勢者。不想被踩就只能向上爬,這就是世界法則。」千賀櫻語氣中帶著感慨。
李明搖頭。雖不認同,卻沒說出口——兩人理念天差地遠,這無關對錯,只是舞台不同。
越過迎賓的黑衣人後,他們走進金碧輝煌的會場。裝潢處處彰顯著極致奢華。「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李明看著連桌緣都鑲金的設計感嘆。
「奢侈是一種需求。」千賀櫻淡淡道。
如果不奢華,如果不浪費,那還怎樣顯示實力?名牌,豪車對企業家而言不僅僅是奢侈品,那更是一種實力的展示。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eOGE9cYDs
李明想了一下,這事和孔雀要張開尾屏去警告和威嚇其他生物有甚麼分別?聽說在孔雀在求偶也是靠著尾巴,如此看來,這群資本家和孔雀也沒甚麼實質分別。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CJ7QEFvAv
但到底還是沒說出口,只能摸摸鼻子轉移話題:「這裡有兩三百人吧?太多了。」
「都是企業老闆帶著保鑣、親友和相關人員,當然也包括鬥技者。」千賀櫻瞥他一眼,「先別貪吃,等片原會長說完話。」
「……」李明正想反駁,被稱為片原會長的老人已出現在船隻最高處。那風中殘燭的身軀卻發出鏗鏘有力的聲音:「讓各位久等了。」
「現在說明行程安排。五日後,本船將抵達決戰之地。」片原會長在這停頓了一下,仿佛是在觀察眾人的反應——儘管李明懷疑這距離下老人能否看清。
「抵達後,請各位拳願會會員為淘汰賽出場的鬥技者登記。全數登記完畢,絕命淘汰賽便正式開始。」片原烈堂再次停頓,就好像在等著他人好好消化這一番話。
「為什麼要到『決戰之地』才登記?」李明低聲問。
千賀櫻原本不覺有異,被他一問也感到古怪,卻想不出問題所在。
最後只能丟之腦後。
「另外,船上嚴禁鬥技者私鬥。」片原烈堂用像是突然想到的語氣補充道,接著話鋒一轉:「任何想要拳願會長之位的人,派出你們最強的戰士——殺人魔、異常者、怪物皆可!只要戰勝我的『牙』,奪下冠軍,就能實現所求!」然後,片原他笑了,笑得像是個歇斯底里的瘋子,又似是得到了一件夢寐以求的玩具的孩子。
整個會場就只有他的笑聲在迴盪——他笑了很久,以老人的體力而言能算是很久了,直到他笑夠了,才平靜道:「請各位享受這段旅程。」
在場眾人蠢蠢欲動,唯獨李明目光被琳琅美食佔據。多數食物在他眼中平平,但幾道小食顯露的廚藝層次截然不同。雖然不能夠直接讓身上的美食細胞更上一層樓,就更不要說能夠獲得屬於美食的"外顯"效果了,但即使食材本身不值一提,但透過高超的廚藝也能夠將美食細胞的燥動鎮壓住。
在美美的飽餐一頓後,李明無視了負責搬動食物進出的廚師所流露出的驚愕——畢竟一個人在十分鐘內清完了一整盤能供半百人食用的食物,這種魔幻場景對人類而言還是太過超前。
然後便走到一名黑衣護衛前,指著特定菜色誠懇求見製作的廚師。
護衛愣了下,答應代為轉達。李明暗讚其職業素養——這種無理要求竟然還願意上報,或者是工資之高令他們有了這般驚人的職業質素。
此舉並非無的放矢。一個好的美食獵人必然要有著良好的廚藝,——李明曾陷絕境,只是幸好找到了其中一項屬於他的命定食材才得以走出陷阱——那是一種會寄生在自身,一種能夠吞噬一切魔法的蟲草真菌,但當時不懂料理的他只能生吃,這直接導致其吞噬魔法的效果強差人意,他甚至不知其名,難以再尋。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jDl9ExiyG
太多食材可遇不可求,遇上卻無處理手法更令人扼腕。更糟的是,寄生蟲草正逐漸將他「真菌化」——愈發嗜水、嚮往高地,都是被寄生特徵。若非美食會資料,他只會以為是自然變化。
要不是得知自己被寄生,要不是美食會有不少類似資料能夠查看,李明也只會覺得這都是自然而然的變化,如果再"吃"下去,如果再利用美食細胞去吞噬基因演化自身,原本喜歡的東西也許會遂漸生厭,原本重視的事物或者會漸漸變得陌生,真正的自我也隨著一次又一次的"進化"被慢慢消解而不自知,最後活著的也僅僅是一個名由多種怪物基因多種食材所組合而成名為「李明」的奇尾拉而不是真正的「李明」,雖然這不能是傳統意義上的死亡,但這遠比死亡更令人畏懼。
這比死亡更可怕。
阻止方法只有一個:透過料理技藝最大化食材優點、消除缺陷。
才過了一會,那一位穿著黑衣的親衛隊便領著李明前往了廚師們專屬的居住空間中,叫來了李明所要求見面的廚師。
廚師比李明想像中還要年輕,矮小精瘦,長著一幅反派模樣,但如果願意穿女裝的話想必會美得驚人。
「叫我出來幹嘛?」秋山醬不耐煩地問。
李明突然跪下抱住他的腿大喊:「教練,我想學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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