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沉默了片刻，接著看向其他展示區，「……這個玻璃感覺很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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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隨他的視線看去的神羅不由得露出淺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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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是想跟魚戰鬥嗎？」
「我還真沒打過魚。」
「可是打破玻璃的話魚會死的。」
「啊啊——妳在意的是那個，不是我們會被流出來的水淹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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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視而笑，一個滿面笑意，一個藏在眼底，樂和神羅一塊兒走著，彷彿因為水族館內又黑又冷而貼的比平常更近一些，一同往海底隧道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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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在周身游著，光影在倆人身上交錯，他們的目光卻沒有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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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羅的眼裡不再有晶亮的水藍，橙色的眸子映著昏暗的地板，樂也瞥著頭看晶瑩的波光，倆人的視線沒有投注於對方，但雙腿邁開的每一步都沒有讓貼近的身子遠離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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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樂插在口袋的手換一隻，興許兩人的手早已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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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早就看膩這些海洋生物，又或者打從一開始就沒怎麼觀賞，只是恰巧入了視野，恰巧藍了雙眼，把心神都給瞧累，好似因此才在意起身旁那抹緋紅的樂率先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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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羅，妳還在怕嗎？」
「……你指的是什麼呢，樂？」
「晚上我偶爾會聽到妳在說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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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魚緩緩游過，陰影籠罩停下腳步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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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把我關在這裡』——妳總是說這些。」樂淡淡的說，眼簾卻微微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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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羅沒有說話，瞪大的眸子在幽暗之中卻依然閃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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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你明明每次都一下就睡得不省人事不是嗎？」
「妳也是啊。」
「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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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想，自從待在樂身邊以後，神羅感覺自己越發安心，夜裡不但睡的愈來愈熟，就連入睡的速度也愈來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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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是可能像平常那般在耍嘴皮子，但單就這點，也許，他只不過像平日裡那樣對她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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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的睫毛，掩著就像是有什麼要滿溢的橙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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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她傾訴滿腔情感時他先睡了。如今，她睡得安穩，他卻醒著把隻字片語都聽了個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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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無數個夜晚，一點一滴的傾聽她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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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待他看向自己，神羅輕輕眨了下眼睛，「你覺得——打破玻璃以後，這些魚活的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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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看著她走向玻璃，眼瞳裡映著水與魚，「肯定有活的下來的吧，只要夠強的話。」他的眸子映著她，「……到哪都會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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瞇起眼睛，神羅淺淺的笑了，那唇角在瞪大的眼中一直上揚著，寧靜如往日，讓樂感覺自己聽到的嗓音彷彿都是錯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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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只是從那目光看進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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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你……早就打破玻璃了啊。」那屬於神羅的聲音，輕輕繞過樂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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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這人向來都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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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魚過得怎麼樣？」撇頭看著玻璃，樂小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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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水波還要閃動的橙，就這麼照在隧道的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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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呢。」神羅的聲音在樂的身側輕輕響起，「但是如果在連呼吸都感到痛的環境堅持下來的話……」再一次的，神羅的笑容變得平靜，「現在肯定過得非常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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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清楚，究竟是樂回過頭來，還是神羅迎了上去，這一回的無聲很長，長的都蔓延到海底隧道的盡頭，可用笑意面對彼此的倆人並不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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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今天真怪。」單手抓著菜單，樂淡然的左右瀏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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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雙手抱著菜單，神羅眨著大眼來回翻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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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吃這個吧。」
「那——那我……」
「沒關係啦，妳慢慢看就行。」
「但是樂你餓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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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大眼眨巴眨巴的，樂知道方才神羅提議要用餐肯定是察覺到他肚子餓了，就像往常那樣，他的事她總是看在眼裡，又記在心裡，才會如現在這般，明明他什麼也沒表示，她卻全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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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的嘴沒有揚起，但笑意倒是鮮明，「我剛才看錯了吧，妳跟平常沒什麼兩樣。」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所以妳就慢慢來吧，我等妳啊，就跟平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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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享受他在自己頭上揉啊揉的，隨後神羅笑著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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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神羅點了樂推薦給她的冰淇淋鬆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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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想著，一份甜點裡能嚐到許多不同的滋味，神羅肯定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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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羅想著，一份甜點就能分那麼多不同的口味給樂吃，樂肯定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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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應不同味道交織而生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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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致的，希望對方能夠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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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把嘴巴張開一點！」
「啊——唔嗯……」
「味道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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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餐才剛送，神羅就迫不及待的挖了口冰淇淋讓樂嚐。樂是覺得挺好吃，不過要像她那樣總露出彷彿吃到了絕世美食那般的反應，他實在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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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讓餐點索然無味的，是神羅期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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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挑眉，樂若無其事的瞥了下神羅動都還沒動的兩塊鬆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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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沒吃啊？」
「我等一下再吃沒關係的。」
「妳老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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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語氣似乎比平常還重一些，這讓神羅緩緩放下了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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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樂？冰淇淋這麼難吃嗎？」神羅緩緩眨了眨眼，「還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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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沒有說話，只是注視了她一會兒，連帶讓神羅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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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這樣，老是考慮著他的心情，老是等待著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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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看待神羅的——有月的話此刻在樂的腦海裡迴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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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察覺時，自己已然朝她伸出了手。那雙橙色的眼大大的睜著，看著那隻彷彿要摸上她臉的手，樂卻猛地在她面頰前忽地比出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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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有賣棉花糖，等一下要吃嗎？」
「啊……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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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去又轉過頭來後，那副兩眼放光的模樣，就像方才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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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什麼都沒看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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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那是什麼聲音——？」
「去死吧！」
「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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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覺在樂眼中閃過的心思，因為一陣騷亂而悄悄的自個兒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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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與神羅一同將目光投向聲音來源，只見漫步的人群中傳來過分急促的步伐，敲打與碰撞聲傳來之際，總伴隨建物或器物毀損的撞擊與破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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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邊好像很有意思。」
「唔嗯……果然不可以啦樂，憬交代過了！」
「妳剛才是不是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讓我去？」
「……真的不可以喔，樂？真的不可以！」
「知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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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鬥的聲音此起彼落、眾人都在側目大家過程時，倆人悠閒地坐在位子上用餐，彷彿周遭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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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說，對他們而言這也只不過是打架「而已」，就只是日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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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出了人命也沒什麼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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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看著神羅將鬆餅送入口中，倆人之間好似只是因為咀嚼才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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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樂看見了，當神羅也注意到殺手正在與目標戰鬥時，她那副一閃即逝的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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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了，神羅？」
「嗯？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啊啊，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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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羅的微笑還是那麼純粹，可樂卻從那樣天真的目光裡看到了憂愁，而他又從那抹橙中，看見了試圖將那些雜質打撈出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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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月的話，還在他的腦海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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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懶得再去思考，眼下他只知道自己不清楚神羅在擔心什麼，不過他倒是覺得自己有辦法讓她忘掉那些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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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定了不遠處的拍貼機，樂想著一會兒用晚餐就帶神羅去體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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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為，神羅一定會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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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阿樂跟神羅去的是類似海洋公園的地方才對
不是只有室內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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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的比喻不只是在說神羅也是在說阿樂
阿樂他們那群孤兒院角色也是被隔離在孤兒院裡的感覺
有月跟春馬的對話就說過鐵絲網就把他們跟一般人的世界隔開之類的
論誰是逃出去的魚
其實阿樂跟神羅都是
而且他們現在都過得很好
不會再因為麻樹的關係受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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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今天就到這裡結束了
不好意思近期的更新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頻繁இ௰இ
感謝各位此次的閱讀
我們下一章再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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