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ast Chronicler（最後的記述者） - 第二十一章名為同伴的代價

「——雷因！」

伽尼亞一箭射穿敵人喉嚨後迅速拉開距離，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你怎麼回事，突然衝過去擋刀？不怕死嗎？！」

「說得好像你們這些瘋子怕死一樣。」雷因冷哼一聲，隨手甩掉劍上的血跡，肩上的傷口還在滲血，但他已經無暇顧及了。

「而且如果那個沒戰鬥能力的傢伙死了，你們這群人也會跟著完蛋吧？」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嘲諷，眼神掃向卡歐斯，「我只是確保戰術指揮官能夠活著。」

「……你嘴上這麼說，卻擋得比誰都快。」瓦爾格沉聲道，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雷因沒有否認，只是握緊長劍，低聲道：「別廢話，先解決這些傢伙再說。」

「哈哈，對嘛，這樣才像我們的人！」阿斯塔洛特大笑，雙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劍鋒劃過敵人的胸口，血花四濺。

「雷因，這是你正式的『入隊儀式』啊！」

「什麼鬼『儀式』？還有，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加入？」雷因不耐煩地回嘴，卻沒有否認自己現在和這群人站在同一邊的事實。

他已經選擇了與他們並肩作戰。

即使這個選擇，意味著他將再也回不了頭。

戰鬥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雖然敵人數量較多，但在卡歐斯的指揮與其他人的戰術配合下，他們逐漸奪回了主動權。

卡歐斯站在戰場的邊緣，紅色瞳孔冷靜地掃視著戰局，快速分析著敵人的陣型與動線。

「瓦爾格，往右側推進，把敵人的注意力吸引到那邊。」

「伽尼亞，準備攔截可能繞後的敵人。」

「莉西亞，注意我們的狀態，隨時準備治療。」

「阿斯塔和維斯塔……」他頓了一下，看向那兩個最暴力的戰鬥員，「你們繼續毀滅就行了。」

「哈哈，我喜歡這種簡單明瞭的命令！」阿斯塔洛特興奮地笑著，劍刃在敵軍之間翻飛。

維斯塔冷哼了一聲，魔焰爆發，將幾名敵人燒成灰燼。

「……你這個沒戰鬥能力的傢伙，腦子倒是很好用。」雷因站在卡歐斯旁邊，低聲說道，「我這次救你，算是值得了。」

卡歐斯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緩緩開口：「……謝謝。」

雷因怔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地道謝。

「……這算什麼，入隊的『獎勵』？」他語氣輕嘲地說，但眼神中的冷漠已經少了一些。

卡歐斯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專注於戰場。

——雷因這一次，確實救了他。

但更重要的是，雷因救了他之後，並沒有後悔這個選擇。

最終，當最後一名敵人倒下時，戰場終於恢復了寂靜。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微微喘息，警戒地觀察著周圍，確認沒有其他埋伏。

「……這些傢伙到底是誰？」伽尼亞蹙眉，看著滿地的屍體，「不是魔王軍，也不像王國的正規部隊。」

「傭兵？」莉西亞猜測，「王國雇來追殺我們的？」

「不排除這種可能。」瓦爾格點頭，然後轉頭看向雷因，「……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王國會用什麼手段。」

雷因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表情難得有些陰鬱，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然後，他低聲道：「這不像王國的正規部隊，但有可能是某個王國貴族私下雇來的人。」

「某個貴族？」阿斯塔洛特挑眉，「哦？所以我們被誰盯上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雷因語氣平淡，但眼神深沉，「不過，這可能只是開始。」

「如果他們知道我們往魔王城的方向去，那麼……」

「我們之後會遇到的敵人，只會越來越麻煩。」

空氣瞬間變得凝重。

所有人都知道，從現在開始，他們的敵人不只是王國，而是整個既定的秩序。

但七人之中，沒有一個人後悔。

當所有人稍作休息時，雷因靜靜地坐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劍。

他已經做出了選擇，現在，他不再是「監視者」。

他成為了這支隊伍的一員。

——但這意味著，他失去了他原本的身分，失去了曾經的「歸屬」。

從此刻起，王國將不再接納他，他曾經效忠的對象，將把他視為「叛徒」。

這是名為「同伴」的代價。

「……你還在想什麼？」

一道沙啞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卡歐斯坐在他身旁，語氣平靜。

雷因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握緊長劍，然後，緩緩開口：「……我剛才，第一次有種感覺。」

「什麼感覺？」

「……」雷因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聲道：「覺得自己或許可以為誰而死。」

卡歐斯微微睜大眼睛，像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但雷因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只是握緊了長劍，指尖微微用力。

——這把劍，本來是用來殺戮與背叛的。

但現在，它或許能成為「守護」的劍。

他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完全接受這種轉變，但至少，現在，他願意試試看了。

「……這樣也不錯吧？」卡歐斯輕聲道，語氣很淡，卻像是在認同著雷因的選擇。

雷因低低地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只是抬頭望向遠方的夜空。

這條路，從今以後，將是他的新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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