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雨滴在能量罩上凝结成血珠状，喜林苑盯着全息墙右下角的数字——这是他在家独居的第491天。智能空调将室温恒定在22.3℃，通风口吹出的气流裹着青苹果香精，像极了办公室茶水间里永远喝不完的廉价空气清新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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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新的记忆碎片待清理。"扫地机器人顶部的投影仪突然亮起，机械臂举着个透明收纳盒。盒子里躺着部老式翻盖手机，猩红电充提示灯在黑暗中急促喘息，机壳上还粘着干涸的可乐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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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林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中奖那天摔在柏油路上的手机。当时屏幕裂痕正好劈开全家福里父亲的脸，飞溅的玻璃渣刺进姐姐送他的克罗心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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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立即进行数据粉碎。"机械臂又往前递了半寸，收纳盒内层泛起冰蓝杀菌光，"遗忘是大脑最精妙的防御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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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起手机砸向全息墙，机身在接触能量膜的瞬间爆出幽紫电弧。二十年前的简讯记录悬浮在半空，最新一条停在2035年10月17日03:14：「车库见，带好存折」——那是母亲生前最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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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马桶突然发出尖锐蜂鸣，排泄物分析仪亮起红灯。喜林苑看着镜面墙显示的检测结果：「肾上腺素超标400%」，镜中人的瞳孔正以诡异频率缩放，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调节他脑内的生物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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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舱自动启动应急程序，神经接驳贴片像蜘蛛腿般爬上他的脊椎。当丧尸的腐臭味透过嗅觉模拟器钻入鼻腔时，他竟在血腥战场中央看到姐姐的婚戒卡在断肢里。那枚蒂芙尼蓝盒子本该沉在碧潭水底，此刻却在虚拟世界折射出过于真实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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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到非法记忆载入。"AI管家的声音突然变成父亲醉酒时的沙哑腔调，全息战场开始闪现真实片段：母亲把抗抑郁药碾碎拌进咖喱饭，父亲用武士刀劈开他的游戏主机，姐姐的白色裙角消失在车库卷帘门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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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林苑疯狂撕扯后颈的接驳器，皮肤被扯出蛛网状血痕。营养膏输送管趁机插进他张大的嘴，薄荷味凝胶混着血水流进喉管。他忽然想起中奖那天，算命婆摸着他掌纹说：「天降横财者，必要拿最珍贵的东西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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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传来无人机碰撞能量罩的闷响，十七架外卖无人机正在暴雨中绕着他的公寓盘旋。喜林苑蜷缩在电竞椅里数着它们尾灯闪烁的次数，当数到第33轮时，所有无人机突然同时亮起绿色激光，在玻璃幕墙上投射出相同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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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镜面自动调暗，映出他背后若隐若现的人形轮廓。那是种类似全息投影的虚影，却穿着姐姐下葬时的珍珠白旗袍。当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整栋大厦的电力系统发出垂死般的嗡鸣，他在彻底黑暗中听见机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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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清除程序中断，现在为您播放完整版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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