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命 - 第九章龍祭

張顥天墜入龍塚核心時，破碎的命樞正在吞噬他的五感。

黑暗中有冰晶凝結的聲響，他睜開僅剩的右眼，看見青龍劍尊的殘魂正與初代閣主屍骸角力。兩具軀體被無數青銅鎖鏈貫穿，鎖鏈末端繫著他的血玉——此刻正像心臟般跳動，將龍塚怨氣泵入他瀕死的軀體。

「你終於來了......」青龍劍尊的殘魂突然開口，聲音卻是初代閣主的腔調，「這具屍骸等了你三百年。」

屍骸胸口的逆鱗劍錚鳴出鞘，劍身映出驚悚畫面：當年應龍剜出祖龍逆鱗時，刻意將命樞封入人族嬰兒體內。而那嬰兒心口的胎記，與張顥天被奪走的命樞形狀完全吻合！

『你才是真正的祖龍容器。』血玉深處傳來亙古龍吟，『現在，吞了這具屍骸！』

張顥天的脊椎突然刺出龍棘，纏住初代閣主的屍骸。融合的瞬間，他看見三百年前的真相——初代閣主竟是自願被青龍劍尊斬殺，只為在屍骸中埋入「反噬應龍」的禁制！

「轟——」

地面崩裂，應龍的萬丈龍身盤旋而下，金瞳鎖定張顥天：「乖徒兒，這齣戲該落幕了。」

龍爪拍落的剎那，慕清璃的冥婚契貫穿地脈。她站在由萬具骷髏堆砌的祭壇上，腳下踩著敖蒼的龍角：「黃泉聽令！以龍塚為爐，以冥婚為契——」

九幽裂隙在祭壇下方撕開，無數怨魂纏上應龍的龍軀。慕清璃的嫁衣化作血霧，露出心口跳動的《肉靈纂》真本：「今日，我以黃泉聖女之名，奪龍族萬載氣運！」

張顥天趁機抓住逆鱗劍。劍鋒刺入龍塚地脈的瞬間，那些嵌在鎖鏈上的血玉同時炸裂，數百條龍魂灌入他殘破的軀體。

「找死！」應龍吐出血色龍珠，珠內浮現玄璣子的身影，「看看這是誰？」

玄璣子心口的應龍逆鱗印記正在燃燒，他癲狂大笑著捏碎骨杖：「師尊，您當年將我煉成『活鎖鏈』時，可曾算到今日？」

骨杖碎片化作血色符文，竟與張顥天體內的篡命鏈共鳴！

三重殺機同時爆發：

生死一瞬，初代閣主屍骸突然自爆。衝擊波震碎困龍枷鎖，青龍劍尊的殘魂抓住張顥天的手，將逆鱗劍刺入自己眉心：「記住，龍族的根在於......」

劍鋒貫穿殘魂的剎那，張顥天聽見天地間響起鎖鏈崩斷聲。

咔嚓——

龍塚、血玉、篡命鏈、冥婚契......所有因果糾纏之物盡數粉碎。應龍的萬丈龍身出現裂痕，慕清璃的祭壇開始坍塌，而張顥天的掌心浮現出全新的印記——

那是由逆鱗劍紋與冥婚契交織成的「卍」字龍印！

「原來如此......」張顥天在風暴中心睜開雙眼，右眸燃著青龍焰，左瞳淌著黃泉水，「龍族的根，從來都是『悖天』。」

他徒手撕開胸膛，將破碎的命樞捏成粉末。鮮血灑落的瞬間，地底衝出九條由怨魂與龍屍融合的骸骨龍，每條龍的逆鱗處都刻著血淋淋的「悖」字！

應龍首次露出驚懼之色：「你竟敢喚醒『悖天龍塚』......」

「師尊，這齣戲才剛開始。」張顥天踏著骸骨龍沖天而起，龍印照亮夜空，「今日，我要用這龍塚，葬了你的萬載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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