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x妳-遺忘之海同人文 - 第二十八章：潮汐之日

我們在海岸邊另覓了一處隱匿據點，不得不說，祁煜對於「低調行事」這種事還真有幾分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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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量到我在岸上會被認出，他趁我在烤魚做早餐時，從浮木裡雕了一塊小面具，套在我臉上，又不知從哪翻出一件泛舊的長袍讓我披上。利莫里亞的特有服飾被遮去後，我就像個再普通不過的鄉村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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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就說妳臉上有塊特別醜的疤，所以戴面具。」他冷淡地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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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瞄他一眼：「那你呢？你長得也挺顯眼的，不戴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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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是個男人。」還故意加重了語氣：「就算英俊非凡，也不至於有人因為我的美色對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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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瞄了他一眼，心想：確實，他披著長袍，身形依舊挺拔高壯，整個人像行走的風暴。利莫里亞的海神，即使披上粗布麻衣，也壓不住那股天生的張揚與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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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吃完，我打了個小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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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我又見到了那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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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在神殿前，抱著早已氣絕的女兒，哭喊著、咒罵著，卻沒一個人理會他。連死都那麼安靜。醒來時，我怔怔坐著，心裡仍為他難過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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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妳都睡到口水流出來了。」祁煜忽然冒出一句，把我瞬間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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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了一跳，急忙抹了抹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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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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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道：「要是還想睡就再睡一會兒，不差這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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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頭，抬頭看著頭頂的藍天白雲，陽光刺眼，卻暖得真實：「也許我們該去找祭典舉辦的地方……這島不大，但我從來沒全看過，要找祭場可能要花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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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懶懶地打斷我：「不用找，我知道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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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納悶他的自信哪裡來，他接著便說：「不就在最大的城市裡面嗎？人類辦祭祀，總是越熱鬧越好，這可是你們的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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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從反駁，只能點頭。但心裡還是有點忐忑，畢竟我過去都是被囚在神殿裡的，從來沒看清過城市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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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見我不說話，又打了個哈欠，躺倒在礁石的陰影下，喃喃道：「岸上還真是熱，陽光又毒……我都快變魚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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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先待在海裡？」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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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瞥我一眼，眼神中像是藏著什麼：「那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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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沒明白他問的不是「我會不會留在這裡」，而是……「我要不要陪他一起回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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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裡等你。」我說，「太陽太大了，我們等它沒那麼毒再出發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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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接話，只翻了個身，又背對著我躺下：「今天我哪兒也不去。海神祭還有幾天才開始，又不會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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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察覺他話裡隱含的小脾氣，繼續自顧自說話：「原來這裡真的這麼近嗎？這島……其實不大啊。那時我和斐吉妮雅逃跑，卻怎麼也跑不出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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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想起當初天真地攤開一張破地圖就往碼頭衝，以為可以藏在某艘商船裡逃出生天，結果一點用都沒有。祁煜當時說我笨，的確，是真的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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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這個有點孩子氣地背對我的海神，心裡忍不住想，他到底是怎麼看我的？一下拋棄我，一下又跑上岸來吻我，一下又說要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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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望著他背影發呆時，他似乎感受到視線，忽然又回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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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目光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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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像以往那樣冷哼一聲或轉開，反而靜靜地問我：「了卻心願後，妳之後的打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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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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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沒想過這問題。救人、破壞祭典……我只是一直往前衝，從沒停下來想過「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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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反問：「那你呢？完成利莫里亞的海神祭後……你決定好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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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了幾秒，沒有馬上回我。然後，他輕聲道：「我會留下來，繼續守護利莫里亞。哪裡都不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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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看他。他也正盯著我，目光難得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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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答案，如何？」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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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笑得輕輕的：「嗯……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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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還想說什麼，唇微動，話卻又在嘴邊停下。他垂下眼睫，別過頭去，繼續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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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話，也沒問他要說的是什麼，只靜靜坐在他身邊，望著被曬得發亮的礁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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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依舊刺眼，照得海面白閃閃地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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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比陽光更燙的東西，正在慢慢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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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整天，那個高貴的海神，竟就縮在礁石的陰影下，一動也不動，像條曬暈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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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稍微站起身，他就懶洋洋地抬眼看我，語氣帶著威脅：「別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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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啦。」我戴上面具，晃到附近轉了一圈。等我回頭，那個原本像石頭一樣動也不動的人，果然又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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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彎下身，去海邊弄濕了自己的長袍，然後走回來，毫不客氣地把那塊濕布蓋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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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快熟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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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驟然睜大眼，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被我強行披上的長袍：「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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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掀開，反而拉了拉那塊布，確認它的濕度，似乎真的讓他覺得舒服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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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一條擱淺的魚。」我忍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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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起眉，盯著我看了幾秒，忽然語氣一變，低低地問：「怎麼？妳救過擱淺的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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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聽出他語氣裡那點隱晦的期待，只是如實回答：「沒有啊。我父母以前是漁夫，他們抓到的魚……不是拿去賣，就是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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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他像是被雷打到似的怔了一下，接著像泄了氣似的把頭一鑽，整個人縮進濕長袍裡，只露出濕答答的亂髮和不滿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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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廂情願以為妳會記得……」他的聲音悶悶的，我沒聽見這段咕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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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你是不是……有點中暑？」我試探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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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利莫里亞人，不會中暑。」他立刻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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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這樣縮著，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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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的臉色從紅轉黑，又從黑轉紅，最後狠狠拉起長袍把自己包成一團：「我明天再跟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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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接近傍晚，祁煜整個人變得越煩躁。從白天就將自己包在長袍裡的他，如今仍是一臉陰鬱，額前的碎髮濕黏地貼著額頭，異色的雙瞳泛著難以察覺的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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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從早悶到晚，不禁問他：「你這樣……何苦呢？去海裡待著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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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我，只重複白天說過的話：「在淺海危險，陸上更危險……現在最危險的地方，也許最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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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他今天已經說過三次，我還是聽得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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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夜幕完全降下，我看他明顯不舒服，終於不忍了，拉了拉他長袍的一角，柔聲說：「我陪你下海吧？你這樣……我真的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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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長袍下的頭警惕地四處張望：「這裡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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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這裡晚上都沒人來。」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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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這才鬆開抱緊長袍的手，一邊仍不放心地打量四周，一邊用力一拉，將我也一起拖進夜色沉沉的海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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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太用力了啦！」我抗議，卻被他毫不理會。我發現他手背冒出一些微光。他的長袍在水中浮浮沉沉，明顯影響了動作，但他死不脫，反而拉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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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停在一處靠岩壁的深水凹槽裡，周圍昏暗，祁煜低聲說：「今晚待這裡，不許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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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臉無辜：「我早上就說了，你不舒服就該回海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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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話，只是拉我靠近他坐下，一手圈住我，像某種……非常不安又極需依靠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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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想問出口，就瞥見他長袍邊緣露出的光點，細小卻熾熱的光芒從他手臂和脖子蔓延，那不是火，而是他的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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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鱗片？」我小聲地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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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一聲低喝：「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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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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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妳看到的……如果說出去，我就把妳做成冰凍小人乾。」他咬牙補了一句，語氣倒不像威脅，像是在強撐著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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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額上冒出的細汗，還有那張蒼白的臉，忍不住伸手探他額頭的溫度：「祁煜，你……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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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手扣住我的手腕：「我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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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體溫太高了……要不你吃一點蒂納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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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我沒病，今晚過了就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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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他的話，下意識地想掀開他那件長袍，想看清他是不是還有其他異常，結果他的反應卻大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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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一把扣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像是怕我觸到什麼禁忌。他的眼神倏地變冷，鷹隼般鎖死在我臉上，帶著一種幾近兇狠的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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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了一跳，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只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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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我說完，他一個大動作將我整個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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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他生氣要走，卻沒想到下一秒，他猛地扯下自己身上的長袍，乾脆俐落地將那袍一翻，直接將我整個人包進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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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中，我像是落入了什麼滾燙又柔軟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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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大的身形緊緊將我圈住，長袍在我四周築起一道柔韌的屏障。他的手掌緊貼我後背，另一隻手覆住我的頭，像是怕我會逃走似地將我摟得更近。他將臉埋進我頸間，他的氣息與滾燙的體溫交錯著撲在我肌膚上，我幾乎無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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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祁煜，太陌生，也太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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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也沒說，我卻能感受到他體內那股像要燃燒的熱量。透過他貼著我肌膚的那層薄布，我看到他身上佈滿了螢光般的鱗片，從鎖骨蔓延到手臂，如深海之光般緩緩閃爍，呼吸間都帶著異樣的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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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你……到底怎麼了？」我壓低聲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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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答，只是將我抱得更緊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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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悄然穿過衣料，貼上我背後的皮膚。那一瞬，我本能地起了雞皮疙瘩。不是因為冷，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觸感，像是被什麼深海生物的氣息悄悄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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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再更進一步，沒有移動，沒有言語，就那樣停在那裡，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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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他也在盡力試圖控制自己，不讓這場擁抱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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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的空氣有些黏滯，像是被他掌心的高熱蒸出一層薄霧，在袍中形成一個封閉而曖昧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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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開口問他這是什麼意思，但聲音卻哽在喉間，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與心跳聲，在這海底的深夜裡互相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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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沉默，卻比任何話語都更令人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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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就像一個被他緊緊攥住的枕頭，一動也不敢動，只能任他把滾燙的呼吸灌進我耳後與脖頸間，讓我從頭到腳都燙得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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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他，不像神，不像男人，更像一頭壓抑至極、正在熾燃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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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卻無法推開他，只能任由自己在這場名為「不解釋」的擁抱裡，被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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