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殺手】#坪洲才國陳 - 88

下了船，離開碼頭時我撐起傘，雨像針一般猛然刺向我堅挺的傘篷，然後化成無力的水滴滑下來。我突然想起李小龍的名言：be water, my friend。我想起李小龍念哲學，想起哲學不能賺大錢，但探索世界和自我可能性這些都是無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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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有的沒的雜念在腦海浮動，我雙腿已經站到快船茶餐廳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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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下雨，室外的膠桌椅都濕了。老闆娘迎來招呼，餐廳內客人不少，幾乎坐滿，我想坐中間橫桌其中一個空位，老闆娘卻說門前的二人桌就快埋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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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不認得我。這是自然不過的事情，我只來過一次，而她每天面對的生客如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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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門邊等二人桌埋單，眼睛一直追着老闆娘看。除了她之外，還有三名夥計。有客舉手，她有時指點夥計應付，下單則一律由她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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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正在替一位獨來進餐的客人落單。隔着一道狹窄走道的長木桌前，一位身型肥胖的男食客突然高聲說：「喂，鳳姐，咪搞啦，個組織殺人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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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豎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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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是老闆娘的名字。看男食客頭上花白的髮以及臉上皺紋，男食客比鳳姐年長大約二三十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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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喺自己舖同客傾下偈都唔得咩？」鳳姐稍微轉身向男食客說，臉上帶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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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係傾偈，定拉啲客入嗰個殺人組織，你自己知啦。」男食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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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內大家都極具默契地閉嘴，不想錯過一場好戲，每句對白。如果有誰拿搖控把電視聲量調到最低，那就更理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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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沒有回嘴。一隻手掌拍不響，戲就這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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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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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男食客還繼續窮追狂打：「個組織仲癲到用才哥個名。影衰晒坪洲，又影衰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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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第一次來坪洲的時候，遇不上這位男食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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