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威廉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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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前兆，就像野獸在危險降臨前的本能反應，他的意識從沉睡中猛然浮現。他一動不動地躺著，讓感官在黑暗中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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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內的空氣依舊潮濕沉悶，石牆上滲出的水珠緩緩滑落，在靜謐中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響。威廉側耳傾聽，過去作為人類時從未察覺的細微聲音，如今在他耳中清晰可辨——遠處獄卒的鼾聲，老鼠爪子刮擦石面的輕響，甚至是風穿過鐵窗的細微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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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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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鼻翼微微翕動，嗅覺在黑暗中如同另一雙眼睛。空氣中除了熟悉的霉味、稻草氣息和維克身上的藥草香氣外，多了一絲陌生的氣味——緊張的汗水、輕微的血腥，以及……金屬摩擦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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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緩緩坐起身，鐵鏈發出輕微的碰撞聲。他轉頭看向角落，維克醫師正沉睡著，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均勻而平靜。她的臉龐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蒼白，卻也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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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吵醒她。」威廉在心中想著。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嘗試重新掌握人類語言，每天都在進步，雖然仍然困難，但已不再如同最初那般痛苦。維克鼓勵他多練習，認為這是他保持人性的重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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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的耳朵突然豎起。遠處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一陣模糊不清的交談。這不是尋常的獄卒巡邏聲。獄卒的腳步總是從容不迫，帶著某種傲慢的節奏，像是在提醒囚犯他們無處可逃的絕望。而這些腳步聲顯然更加急促，帶著幾分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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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漸近，威廉能聽到金屬碰撞聲，像是鑰匙或武器相互撞擊的聲響。他悄然移動到門前，將耳朵貼近冰冷的鐵柵，全身肌肉繃緊，準備應對任何可能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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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間牢房往左，」一個陌生的男聲低語道：「拉斯洛說最深處有個特殊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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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聲音回應，帶著明顯的懷疑與恐懼：「你說犬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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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開門吧，」第一個聲音不耐煩地說：「她說所有牢房都要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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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停在他們牢門前，鑰匙在鎖孔中轉動的聲音格外清晰。威廉退到房間中央，半蹲著，如同警惕的野獸，從喉嚨深處發出輕微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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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緩緩打開，三個人影出現在門口。最前面的是一個高瘦男子，一雙凹陷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警惕的光芒；他身後站著一男一女，男子手中握著一根鐵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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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的目光落在威廉身上時，三人同時倒抽一口涼氣，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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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瘦男子喃喃道，聲音因震驚而顫抖：「老天啊……傳言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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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怪物？」壯碩男子舉起手中的棍棒，眼中閃爍著驚恐與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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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殘忍了。」女子喃喃自語，將目光移開：「把一個人變成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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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該怎麼辦？」壯碩男子問道，手中的棍棒依然高舉，「我們不能帶著這樣的……生物一起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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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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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冷靜而堅定的女聲從門外傳來。三個囚犯迅速讓開一條路，一個年輕女子走進牢房。她有著黑髮如瀑，身形矯健。威廉立刻察覺到她身上特殊的氣味——堅定、冷酷，還帶著一絲難以磨滅的悲傷和憤怒，如同冰封下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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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威廉驚訝的是，她的氣味中還夾雜著一絲他極為熟悉的氣息，那是屬於某個他曾經認識的人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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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瘦男子讓開路說：「我們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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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盧米娜打斷他：「把門關上，守在外面。我要單獨處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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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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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她的聲音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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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囚犯猶豫了片刻，隨後退出了牢房，只留下盧米娜一人面對威廉。她從長袍內側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刀刃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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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博特的威廉王子，」她輕聲說道，眼神中沒有恐懼，只有某種奇異的悲憫，「或者說，曾經的威廉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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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靜靜地觀察著她，沒有後退，也沒有進攻。他感覺到這個女孩身上散發著一種特殊的氣場，令他想起某位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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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這裡是要解放囚犯，」盧米娜繼續道，手中的匕首在指間靈活地轉動，「但看到你這樣……我明白有時候活著比死亡更加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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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前邁了一步，匕首直指威廉：「你值得有尊嚴地離開這個世界，而不是繼續被囚禁在這副怪物的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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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角落傳來一聲驚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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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不知何時已經醒來，迅速站起身擋在盧米娜和威廉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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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那把刀！」維克的聲音堅定而憤怒：「你瘋了嗎？你不能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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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皺起眉頭：「讓開，你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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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打斷她：「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處境！他就算變成了這副模樣，但他仍然是個有思想、有感情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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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冷靜地說：「正因如此，我才要結束他的痛苦。你以為繼續活著對他來說是種恩賜嗎？被囚禁在這副無法回頭的軀體中，被當作怪物對待，永遠無法重返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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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你能決定的事！」維克怒喝道，雙手在身前張開，做出保護姿態，「你不能替他選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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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不能替他選擇這種生活一樣。」盧米娜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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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靜靜地聽著兩位女性為他的生死爭論，心中湧起一種奇異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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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注視著這位他逐漸熟悉的醫師，對她展現出的另一面感到驚訝又欣慰。維克的眼中閃爍著一種堅毅，那是長期囚禁後的人才會擁有的特殊光芒——既絕望又堅定，既憤怒又冷靜。但在那之下，威廉看到的是她對生命最深沉的尊重，正是這種尊重讓她方才如此激烈地為他辯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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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的聲音放柔了一些說：「維克，我了解你，你是個優秀的醫師，總是想拯救每一個生命。但有時候，解脫才是最仁慈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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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反駁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但威廉不是沒有希望的病人！他仍然有思想，有記憶，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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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打斷她：「但困在一副無法融入人類社會的軀體中，等待他的只有永無止境的折磨。我已經見過太多被囚禁者的下場，包括我自己的父親。」她的語氣變得低沉，「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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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突然意識到，盧米娜身上那股熟悉的氣息是什麼了——那是海恩的氣味，那位他曾經欣賞的禁衛隊長，一個忠誠而嚴肅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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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繼續道，匕首依然直指威廉說：「相信我，這是對他最仁慈的結局。比起繼續在這副軀體中受折磨，我寧可痛快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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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搖頭，堅定地站在原地：「我不相信那套。每一種生命，無論多麼痛苦，都有其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威廉仍然是威廉，無論他的外表變成什麼樣子。他有權決定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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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盧米娜冷笑一聲：「你真的相信痛苦的生命有什麼意義？你以為他被詛咒成這副模樣是有什麼崇高的目的？苦難只是苦難，沒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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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的表情瞬間變得複雜，但她依然沒有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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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盧米娜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手中匕首指向維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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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和維克陷入了僵持，空氣中充滿了緊張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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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關鍵時刻，威廉緩緩站起身，鐵鏈在地上拖曳發出沉悶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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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擇……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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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但在寂靜的牢房中清晰可聞。盧米娜和維克同時轉向他，眼中都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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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說話？」盧米娜的匕首微微下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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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點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更加清晰：「我雖然……外表變了，但內心……仍是人類。」每個詞句都在他喉中艱難成形，但比想象中流暢，「痛苦……是真實的，但希望……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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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的表情變得更加複雜，但匕首仍然沒有完全放下：「希望？在這種處境下你還談什麼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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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直視她的眼睛，突然說道：「你是……盧米娜……海恩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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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臉色驟變，匕首重新舉起：「你還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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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的眼神變得深邃，彷彿穿越時光回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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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夏日慶典。」威廉繼續道，聲音變得更加流暢，「你七歲……第一次進宮。藍色長裙……海恩帶你看……他表演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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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的臉色變得蒼白，手中的匕首垂了下來：「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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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在……訓練場角落，眼睛發亮。」威廉輕聲說道，從喉嚨深處擠出每一個字，「你說……想成為最強劍士。海恩……驕傲地笑了。陽光照在……他的劍上，金光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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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後退一步，匕首差點從手中滑落。那確實是她記憶中最珍貴的片段之一——她第一次見識父親在王室面前展現劍術的輝煌時刻。那天的陽光如何照耀在訓練場上，父親的劍如何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這些都深深刻在她心中。而現在，這個被囚禁的生物，竟然知道這些只有她和父親知道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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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在看台上。」威廉繼續道，嘴角泛起一絲近乎人類的微笑，「我記得……海恩的驕傲，也記得……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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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盧米娜的聲音微不可聞，「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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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生命中的美好……值得記住。」威廉艱難地說：「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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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低頭看著手中的匕首，再看看威廉那雙獸瞳中閃爍的人類智慧和情感。在那一刻，她彷彿看到了另一種可能——即使在最殘酷的虐待下，人性依然可以存留；即使在最痛苦的處境中，希望也從未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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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還想活著？」盧米娜輕聲問道，「即使以這種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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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點頭：「生命……是禮物。痛苦也是。它們……塑造我們。」他的目光移向維克，「這是我……從她那學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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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的眼中泛起淚光，但她迅速眨了眨眼，用那種直率的語氣說道：「看到了嗎？他比我們想像的堅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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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緩緩收起匕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也許我錯了。」她輕聲說：「也許有些事情比死亡更值得追求，即使在最絕望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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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威廉簡單而堅定地說出這個詞，彷彿它包含了無窮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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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凝視著威廉片刻，然後點了點頭：「自由。」她重複道，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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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此時走向牢門，對外面等待的囚犯們說道：「計劃有變。犬王子威廉會協助我們離開黑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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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洛——那個高瘦男子——驚訝地看著盧米娜：「你確定嗎？他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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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簡短地說：「他比我們想像的更加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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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囚犯米樂娜眼中閃爍著崇敬的光芒：「我就知道！傳說是真的——狼神將引領我們奔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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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轉向眾人：「現在聽著，時間緊迫。米樂娜，你和維克去東側釋放更多囚犯。拉斯洛，你負責南側。製造足夠的混亂，但記住，我們的目標是離開，不是復仇——除非必要，避免無謂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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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布魯斯和威廉會去典獄長辦公室，」盧米娜說，「那裡有主鑰匙，還有我們需要的武器和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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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娜說完目光掃過每一個人：「記住，今晚只有一個目標——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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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囚犯點頭應允，各自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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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深吸一口氣，讓囚禁多年的身體適應即將到來的行動。他閉上眼睛，聆聽自己體內奔流的血液，感受肌肉中潛藏的力量。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那雙獸瞳中燃燒著久違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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