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王子 - 第二十章：遊行序幕（下）

寒冬的晨光透過辦公室窗櫺灑落。窗上凝結著薄霜，漢弗萊正專注於桌上的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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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上響起輕柔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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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漢弗萊抬頭，聲音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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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推開，伯格小姐出現在門口，她身著厚實的制服，手中捧著一疊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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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漢弗萊先生。」伯格小姐微微欠身：「這是遊行的最終確認文件，請您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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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弗萊點頭接過文件，說：「謝謝，伯格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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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閱著文件，白眉微蹙，目光在某處停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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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諾森主教不在出席名單上？」漢弗萊的眼神抬起，投向伯格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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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先生。伊諾森主教昨晚派人通知，他將不會出席此次遊行。」她頓了頓說：「說實話，這讓我有些意外，畢竟是首相親自拜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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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隻烏鴉落在掛滿冰柱的樹枝上，啞啞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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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弗萊將文件放在桌上，手指輕叩桌面，說：「不必擔心，安瑟倫主教將會代替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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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格小姐眨眼，語帶驚訝的說：「安瑟倫主教？真是有些意外，漢弗萊先生，安瑟倫主教是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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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弗萊繼續讀著文件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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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格小姐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言，連忙低頭道歉：「對不起，漢弗萊先生，我不該多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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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弗萊的神色和緩下來，他看著伯格說：「你知道什麼時候不該多問，這是好事。不過這次我並不介意告訴你我對安瑟倫主教的看法。他是一個精明的政治家，卻偽裝成神職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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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格小姐點頭，將這評價默默記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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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弗萊站起身，整了整衣襟「我需要前往首相書房了。伯格小姐，請確保這份名單的更新版本送到適當的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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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先生。」伯格小姐恭敬地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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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在漢弗萊的銀髮上。他與伯格一同步出辦公室，隨手帶上了橡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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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漢弗萊站在首相書房門前，抬手叩響橡木門。三聲清脆敲門聲在晨間走廊上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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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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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而入，書房內晨光透過窗簾灑落。海因茨端坐在紫檀木書桌後，稅務大臣奧斯卡坐在一旁。壁爐中火焰輕舞，驅散冬日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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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是個年輕得出奇的稅務大臣，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模樣，一張蒼白削瘦的臉龐上掛著兩道深深的法令紋，眼窩深陷，額頭高聳，仿佛被數字與計算消耗了全部血色。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指正翻動著桌上的財政報表，薄如蟬翼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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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弗萊微微躬身，退至一旁，手捧文件靜候。他注意到桌上財政報表上的數字一片赤紅，顯然是遊行預算超支的問題。作為府中資深管家，他深知何時該開口，何時該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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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吞嚥了一下，修長的手指撫過那份密密麻麻的財政報表，說：「如我剛才所說，大人，關於明日遊行的預算……恐怕已超出我們原定計劃三成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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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微微蹙眉，目光掃過那些數字，沉思片刻後說：「從王室今季預算中調撥。亞歷山大的行宮修建可以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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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說：「我亦是此意，只是害怕王室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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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親自和陛下解釋」海因茨揮手打斷，轉向漢弗萊問道：「遊行路線確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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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站起身說：「遵命，大人。」瘦削的身影在晨光中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他向漢弗萊點頭致意，緩步離開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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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弗萊站在奧斯卡剛才的座位旁，展開文件，說：「遊行路線已確定，從首相府出發，經海棠大道到王宮，與新王及其餘內閣成員會合。然後穿越西區住宅與商業區，最終到達中央紀念廣場舉行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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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王子情況如何？」海因茨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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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從犬舍接來，安置於府邸地下。身上有些訓練時的傷痕，已請醫生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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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勢會影響表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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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大人。只是他看起來有些消沉。恐怕訓犬師手段太過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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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緊要，只要他能完成遊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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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漢弗萊翻頁：「關於安保，雷諾德司令已作出部署。警備分兩層：外層控制民眾秩序，內層由精銳士兵保護遊行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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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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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司令安排，馬丁隊長會部署在西區。遊行通過後，他將隨隊進入紀念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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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諾森主教的回覆？」海因茨啜飲一口熱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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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佛來回道：「他託病不出席，將由安瑟倫主教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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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海因茨冷笑一聲，看向靜立的漢弗萊，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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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書房門突然被急促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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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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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信使推門進入，遞來一封蓋著「夜巡人」徽記的密函，說：「大人，緊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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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接過密函，迅速拆閱。隨著閱讀，他的表情逐漸陰沉。「四名夜巡人」他聲音冰冷：「在南區市集被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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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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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海因茨將密函摔在桌上「一個戴狼面具的劍客，在眾目睽睽之下。南區民眾稱他為『狼神』，說他是為舊王室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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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知雷諾德司令」海因茨走到窗前，語氣中透出冷怒：「加倍安保力量，所有路口都要嚴查，特別加強紀念廣場周邊警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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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大人。」信使退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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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陰魂不散的叛亂份子」海因茨站在窗前，望著零落的雪花：「真以為能阻止明日的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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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弗萊保持沉默，靜候首相下一步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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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弗萊，一切必須完美無缺，這不僅只是一場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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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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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弗萊退出書房，輕輕帶上橡木門。他在走廊窗前駐足，望向窗外的雪花，逐漸覆蓋整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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