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 - 最愛的陌生人

我原以為，我們能像其他人一樣，一路走到白髮蒼蒼。

我們曾經並肩走過無數個晨昏，從懵懂的熱戀到心意相通的陪伴，我以為這段感情會如同流水一般，溫柔而綿長，直到我們攜手步入遲暮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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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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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汰，放開我！」

她猛然甩開我的手，力道之大，幾乎將我的指尖震得發麻。我愣住了，眼睜睜看著她後退一步，像是避開什麼污穢不堪的東西般，眼裡滿是厭惡。

厭惡。

我熟悉她的每一種眼神，卻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這道視線下的那個人。

「黃音……」我喃喃低語，嘴唇微微顫抖：「為什麼？」

明明以前，她最喜歡牽著我的手。才不過一個星期前，她還在我耳邊撒嬌，說喜歡它的溫度，喜歡它的觸感，喜歡……我。

那麼現在呢？

「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的聲音顫抖，彷彿每說一個字，心口的裂縫就擴大一分。

「就憑茜比你帥，比你有才，比你有成功。」

「不是說好了要一起白頭偕老嗎？難道，之前的山盟海誓，全都不算了嗎？」

她沒有回應，只是冷冷地看著我，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jrgSucwI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你應該知道……你們不會有未來的。他是偶像，現在正值事業的關鍵期。如果這件事被發現，後果——」

「那就不要被發現啊。」她輕輕地聳肩，語氣裡竟透著一絲不耐煩，「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當然知道，不需要你這個『陌生人』來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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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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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輕描淡寫，卻像是一把尖刀，直直地刺進我的心口，痛得我快要站不穩。

我們曾經親密無間，如今卻成了陌生人。

「再見。」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gi3Lk5ln

她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我們曾經共享的家，步伐堅決，沒有半點留戀。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BbxTFZS9p

大門關上的瞬間，我彷彿能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只剩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在死寂的空氣裡輕輕喃喃——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

茜，是我推了快十年的偶像。

去年，他好不容易接到知名製作人的節目，終於開始走紅。

從出道至今，從偶像路線到各種雜七雜八的工作，他比誰都還認真。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gRArUzdf

明明比我小5歲，卻活得比我還要耀眼。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tvpZizKXU

我就是這樣，被閃閃發光的他吸引了目光。

我喜歡他的活力，喜歡他的努力，喜歡他在鏡頭前燦爛的笑容……

但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有一天會成為奪走我最愛之人的人。

——

「茜果然是世界第一——！」

「又來了，蒼汰你又在說這種話。」黃音無奈地吐槽。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fzq6zznB

我興奮地舉起剛入手的專輯：「你知道這次專輯有多珍貴嗎？我好不容易等到茜的solo專輯，而且這次特典是分店舖，完全不需要賭博，運營也太神了吧……」

黃音雙手叉腰，歎了口氣：「好啦好啦，我已經聽這段話好幾十遍了。再怎麼說，這些卡片看起來也都差不多吧？」

「怎麼可能一樣！你仔細看一下就會發現不同！」我不滿地指給她看。

「好啦，這麼一看，其實動作好像真的不太一樣，還蠻好看的。」她拿起我的手機仔細端詳。

——這些日常，我以為會一直持續下去。

有這麼迷人的女朋友，還有這麼可愛的推。這麼幸福的人生……

結果呢？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HVgp2GTg

寒風吹進屋內，帶走了僅存的溫度。我看向自己空蕩蕩的右手，彷彿剛才她的溫度還殘留在掌心，但轉瞬間，那些溫度就像冬日的陽光般消散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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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走了。

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我甚至還來不及生氣、來不及難過。

我的腦中一片混亂，思緒糾纏成一團，無法理解——明明我們曾經那麼好，明明我們一起度過了那麼多日子，為什麼……就這樣結束了？

她說，他比我帥，比我有錢，比我有成功。

我跌坐在沙發上，呆呆地望著茶几。上面擺著我剛買的茜的最新專輯，封面上，他露出燦爛的笑容，那張臉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現在，那笑容卻像是在嘲笑我一樣。

我伸手抓起專輯，想用力甩向牆壁。但我做不到，我冷笑了一下，苦澀得連自己都覺得可悲。我無法反駁，我輸得一敗塗地。

是我把她推進了他的世界，最後她選擇了他，而不是我。

——這到底算什麼？

茜開朗的笑容曾經是我的解藥，如今卻成了毒藥…… 我盯著手上的專輯許久。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打破了沉悶的空氣。我拿起來，屏幕上是一條未讀訊息。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4LBy1V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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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音：我們分手吧。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VoL9vDX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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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五個字，如同錐子一般刺進心臟。我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甚至連最後一通電話都不願意給我，連一句「對不起」都懶得說。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BC0qkMvR

——

接下來一個禮拜，我請了假，沒有去公司。

我窩在沙發上，盯著手機螢幕，像是在期待黃音會改變心意，或是至少再傳來一條訊息……可螢幕一直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

直到中午，手機震動了一下，我猛地拿起來，卻發現只是娛樂新聞的推播。

「頂流偶像茜與神祕女子深夜幽會，疑似戀情曝光！」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eQjYFQw8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tzbIw058

點進新聞後，文章裡附上幾張模糊的照片。雖然被帽子和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但光是那身形，我就能認出來。

那是茜跟黃音。

我曾經最愛的兩個人，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呢。

照片裡，他們站在一條昏暗的小巷裡，像是在低聲交談，而其中一張照片裡，茜伸手捏了捏黃音的下巴，動作親暱。

我的腦中一陣嗡鳴，手指無意識地收緊，差點摔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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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不會被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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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螢幕上彈出新的推播……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2SsEp9es

「茜經紀公司火速回應：雙方僅是普通朋友，請勿過度揣測！」

普通朋友？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w3fZRB8Tk

我嗤笑出聲。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4H3fCC8DX

緊接著，留言區開始爆炸，粉絲們瘋狂討論，有人堅信是戀愛、有人護航、有人崩潰，甚至有人開始調查黃音的身份。

我的指尖輕顫，腦海中浮現黃音那晚說的話——

「那就不要被發現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翻湧的情緒。我點開 Line，找到黃音的聯繫方式，手指停在「通話」按鈕上，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2tZiaJUX

該問她什麼呢？問她現在怎麼辦？問她後悔了嗎？還是問她——他們昨晚做了什麼嗎？

可不管答案是什麼，都已經與我無關了。

畢竟，我已經成了陌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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