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destep (迴避） - Ch.2

Ch.2

03.

FLAME

DELIGHT旗下的酒吧。

正確來說是DELIGHT主事人Lena旗下的酒吧。

Lena喜歡光，喜歡烈焰如火的光芒。

生活在黑暗的人喜歡光，興許是耐人尋味的事。

Lena就喜歡光。

得不到，所以更喜歡，不能更喜歡，她恨不得就活在光芒底下。

星期二的晚上，Lena總會到FLAME坐一會，有時候坐半小時，有時候坐上兩小時，喊了一杯伏特加就獨自坐著細味，伏特加也好，孤獨也好，一個人總歸是好的。

星期二晚上駐唱的男孩長得眉清目秀，比起唱歌，很多時他只是拿著吉他仔細地撥弄和弦，樂章悠揚，動人心弦。

當男孩走到台上，Lena就會吩咐小弟給她拿一杯蘋果汁，蘋果像男孩，甜而不膩，清爽而又清澈，一如他眼裡，漆黑而清澈如泉水，在他眼裡能看到細水長流。

細水長流，是Lena渴望卻又不敢奢求的願望。

呷一口蘋果汁，聽著男孩如同把故事娓娓道來的歌聲，也是一件賞心樂事。

04.

Lena不叫Lena。

她原名叫林槿那。

接管DELIGHT以後，Lena習慣在人前別上黑紗，對世事無關心，不過問，一向是她的風格。

討厭聽到別人的閒言閒語，她會選擇把耳朵塞好，寧願用歌聲封鎖自己，聽不見就當作沒事發生吧。

她不明白為什麼總是有好事之徒要來跟他說三道四，她沒有逃避，她只是不想聽。別人若有事要告訴她，大可以去找她，不需要被人傳得風風火火再入她的耳，Lena一向不屑。

一個人不見得特別孤獨。

起碼Lena過得挺好的。

大學的時候，林槿那也是這樣獨來獨往。

在教室裡看書，悶了到外面走走，看看別人打球，總之不想和任何人糾纏，自己管自己的事不就好了。

那個男孩總是在笑，對林槿那來說，很新鮮也很好奇。

那男孩笑得很好看，眉眼彎彎的，讓林槿那看了想再看。

男孩很高，大概比林槿那高了整整兩個頭吧。

在陽光下打籃球的時候，男孩笑得特別高興，陽光似乎都為他閃耀。

投入了一個三分球，身旁的女孩們都在驚呼著，樂得一直在拍手，林槿那淡淡地凝視著男孩的身影，穿著紅色球衣的他，烈焰如火，是驕陽一般的存在，彷彿最熱烈的火，一碰就要致命。

裁判吹了一下哨子，象徵中場休息。

林槿那還還是站在欄外，默默地看著那個男孩。

此時一個女孩從觀眾席裡竄出來，笑意盈盈地替他擦汗，遞上一個紅色的水瓶，男孩揉了揉她的頭笑著接過，仰頭就灌下了水。水瓶上用麥克筆醒目地寫著的【燦】字，在林槿那眼裡是那樣的刺眼，刺得眼睛生痛。林槿那歸咎於是太陽太耀眼，眼睛才感到酸澀。

距離很近，林槿那想離開，卻又移不開腳步，聽著男孩一下又一下的喚那個女孩小傻瓜，甜蜜又幸福的模樣，讓人嫉妒。

林槿那在心裡默默的記下男孩的名字裡有【燦】字，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終於再次戴上耳機，走回教室。

紅色的球服，

紅色的水瓶，

紅色的太陽，

紅色的他。

一切都耀眼的不可觸及。

他屬於紅色，屬於太陽，屬於他的小傻瓜，

卻不屬於林槿那。

林槿那喜歡陽光，彷彿那是唯一能夠拯救她的希望，那一束光，那一個人。

那個名字裡有【燦】字的男孩，是她記憶裡青澀的曾經，她渴求的光芒。

林槿那偷偷地喚他燦，她的光源，烈焰如火的他，在林槿那二十歲的那一年，帶她再次深深地陷入了那名為愛戀，綺麗的夢裡。

沒有交接點，沒有糾纏，更沒有動人情歌。

而暗戀的情歌，往往只有悲哀的結局，不屬於的終究還是不屬於。

林槿那有想過拼命，可她知道，結局只會讓她丟了命，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只是沒有人陪她赴死，她也不要冒這個險。

活在黑暗下，儘管黑暗，她仍然能用她的冷漠去拒絕這一切。

但她怎麼能拒絕太陽，他的火焰很燙，

沒有理由讓他拼命，那就只好苟活。

05.

許康燦在星期二的傍晚會去FLAME駐唱，對於他們這些還沒讀完大學的人，賺賺零用錢最好的方法大概就是去有保證的地方賣藝了。

在許康燦而言，他其實沒想過自己會被取錄。

不怎麼高亢的聲音，沒什麼技巧的歌藝，除了彈得一首好吉他，許康燦覺得自己並沒什麼可取之處，反之那個素未謀面的老闆一看到他的映像就說要錄用他。

除了驚喜以外，許康燦找不到別的形容詞來形容他的心情。

許康燦的故事很平淡，卻很幸福。

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小女友。

爸媽沒有阻撓，兩人的幸福小生活將會在高中畢業以後迎來結婚生活。

許康燦會告訴你，他最幸福的事是遇到他的小傻瓜。

許康燦十六歲生日的時候，他的小傻瓜神秘兮兮地打電話給他說：“康燦啊，我不能跟你過生日了。”

許康燦躲在廚房外面，看到他的小傻瓜一臉慕斯，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努力忍住再壓低聲音說：“不要緊，下次再過就好了。”

把手機放好，許康燦就一把拽住他的小傻瓜，把人帶進懷裡，眼底是滿滿的笑意。

他的小傻瓜顯然嚇了一跳，抬頭看到許康燦的臉，也禁不住笑了出來，卻又努力的想要憋住，委屈地噘了噘唇。

許康燦被懷裡的小人惹笑了，點了點她的鼻子，溫柔地哄著：“怎麼了，小傻瓜？”

“康燦最壞了。”高高地撅起唇，別過臉不看他。

“小傻瓜最好了。” 康燦擺正小人兒的臉，珍而重之地親了一口。

看著小人兒的臉是快要燒起來一般的紅了，撂下一句等你，就笑著走出廚房。

他的小傻瓜很傻，很可愛，因為他很天真所以要好好的保護他，這是許康燦活了十幾年來的信念。

一直沒有變，他也相信不會變。

在小傻瓜生日的時候，許康燦想了很久，最後決定了要給他的小傻瓜一個大驚喜。

他讓好朋友的朋友們一起幫忙，每人手拿一個氣球。

佈置好整個操場以後，他的小傻瓜終於向著他遠遠走來，許康燦心跳漏了好幾拍，他的小傻瓜依然動人。

把氣球擊破後，裡面裝的玫瑰花瓣緩緩地落下，似是一場玫瑰花雨。

許康燦微笑著等待小傻瓜來到他面前。

“分手吧。”在距離他十多公分時，他的小傻瓜沒有再前進，停在原地，冷冷的看著他的眼。

許康燦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的小傻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褲袋裡的手，緊握著的戒指，一下子鬆了。

他的小傻瓜轉身離開了，周圍的人都讓許康燦去追，而他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

“如果我有一天要離開，你不要攔我，不要問我什麼原因，我會離開你，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一直愛著你，我要恨你，狠狠地恨你，要你記住我。”

他的小傻瓜曾經對他這樣說。

許康燦那個時候只是緊緊地摟住他，在他耳邊輕輕地說：“倘若真要離開，就別再記住我了，不要讓自己活得辛苦。”

“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怎麼不愛你呢。”

許康燦像是木偶一樣，一動不動地目送那人離開的身影。

相愛十七年，是該畫上句號嗎。

許康燦但求那人活得好，也許他該慶幸曾經遇到那個讓他想要守護一輩子的人。

06.

FLAME，烈焰，

在裡面燈火通明，

在裡面沒有販毒，沒有舞廳，沒有淫猥。

對於林槿那來說，FLAME是家。

裡面有他渴望的光，有許康燦。

林槿那在徵人時，第一眼就認出許康燦了，

那人一如既往的似火。

燙手卻很溫暖。

如果再給林槿那一次機會，她不管自己會不會化成灰燼，她也一定會投身於那烈焰熊熊的火海裡，愛一次醉生夢死。

不管別人說了什麼市場考慮，或什麼價值，她一意孤行地簽下了許康燦。

沒有了火光，要林槿那怎麼活。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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