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雙生 - 第四十八章中秋佳節暢談親事（1）

這段不為人知，見不得光的感情，已經維持了近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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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年的端午節，世家間都會舉辦一場宴會，美其名為關懷，實則聊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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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舉辦地點在雨山司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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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消息，司螢高興壞了，一大早就穿上美美的衣裳，坐在門口的花壇邊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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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輛接一輛的來，她等了很久，卻一直沒等到她想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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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拉住司夜楓的衣角，抬頭問道：「爹爹，秦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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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微笑道：「不就在那，怎麼了，我們家阿螢想找秦大公子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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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司螢拼命搖頭：「我不要和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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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笑了一下：「那是想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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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嘟起小嘴，踢了踢路邊的石子，不太想回答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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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馬車群在司府的大門前停了下來，司螢高興的跑向馬車，左瞧右瞧，到處看了個遍，都沒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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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簡直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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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岳理走下馬車，理了理衣擺上的皺褶，還沒整理完，這隻眼眶泛紅的小孔雀就趴在他的腿上，啞聲道：「莫久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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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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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在哪裡？他沒有來嗎？」小孔雀嘴撅得高高的，像是在質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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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螢，好久不見啊。」秦岳理蹲下身摸了摸司螢的頭，語氣盡是溫柔：「你要找莫久慈？他和我兒子在一起，應該去哪兒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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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搖頭苦笑：「他不來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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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岳理聳肩道：「他說宴會開始前會回來，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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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聞言，一溜煙跑了出去，在大街上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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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莫久慈在哄她睡覺時說過，他有時真的很想放聲大哭，但他哭不出來，一切痛楚都無法得到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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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司螢就沒再哭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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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難過的事，她都會仰起頭，等待淚水自行退下去，再眨眨眼睛，深呼吸幾口氣，那股勁過了，就沒什麼好哭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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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撒潑打滾，會撒嬌，但就是不會靠哭來獲得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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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大小姐心性是好強的。莫久慈沒哭，她就不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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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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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沒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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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的談話聲從巷弄內傳來，很細小，在人聲嘈雜的街上，基本上被完全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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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司螢一直處於全神灌注的狀態，從小修煉也讓她五感變得十分敏銳，這點聲音沒逃過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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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得出來那是莫久慈和秦如澄的聲音，她馬上掉頭往聲音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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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秦如澄是個話嘮，司螢才能準確掌握他們在的地方。那是一條和大街有點距離的小巷弄，昏暗的燈光和潮濕的環境，待在這裡並不會讓人感到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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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正要叫人，一探頭就看到讓她震驚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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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心念念想找的人和她最討厭的人安靜的吻在一起，抱著彼此，閉上雙眼忘我地吻著對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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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她什麼聲音發不出來，她躲回牆後，腦裡不斷浮現剛剛看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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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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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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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都是男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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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斷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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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問題浮現在她的腦中，其中最讓司螢感到煩躁的是：莫久慈好像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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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麼，最後，她無聲的嘆了口氣，自己返回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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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腦子想的都是「秦如澄那個死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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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斷袖，為了拐走莫久慈和她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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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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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開始時，秦如澄剛好回到會場，而莫久慈身為下人就只能在外頭等，沒法一起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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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僕將酒盞茶杯斟滿，一一遞給修士們。秦如澄聞了一口，悄悄地把茶杯推遠，拿起筷子夾了口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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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山多山，野味甚多，桌上有許多在萍川不曾吃過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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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吃了口肉，肉質緊實，幾乎沒有脂肪，而且完全沒有腥味。這種肉他完全沒吃過，他突然覺得，莫久慈應該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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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秦如澄小聲呼喚坐在旁邊的司螢：「這是什麼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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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臉色很差，口氣也不太好：「欸什麼欸，你連蛇肉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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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要給莫久慈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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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主敬了一杯酒，隨後一飲而盡，趁著酒意胡亂道：「秦家主啊，我看阿澄也已經到了能成親的年紀了，你要不給他相親找個順眼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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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岳理笑著擺擺手：「那也要看他願不願意了，這孩子隨意慣了，沒人催他他不會緊張的。阿澄，改天我給你找幾個姑娘相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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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放下筷子，很淺的笑了一下，道：「父親安排我當然聽從，可也要先給我看名冊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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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一聲清脆的破裂聲響徹整個會場，一個白瓷茶盞在會場中央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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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起身拱手行禮：「非常抱歉，晚輩手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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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僕們紛紛上去收拾破裂的茶盞，有人不小心被茶盞的碎片割傷手，血滴到了地上，和殘留的茶水融合，形成一朵駭人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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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行完禮，坐下拿起筷子，用力將筷子刺進魚肉內，將內部的刺挑個乾淨才放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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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什麼瘋啊？」秦如澄微露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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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司螢裝得很好，可在她旁邊的秦如澄卻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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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並不是手滑，而是故意把茶盞丟……不對，砸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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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乜了他一眼，哼道：「關你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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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知道她分明就是針對自己的，但他不知道原因。他問心無愧，除了偶爾和她對罵外，根本沒做什麼會讓她當眾打斷話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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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以一個最不尊重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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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眉尖跳了一下，壓著怒意問道：「你對我有什麼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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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冷笑道：「哪兒都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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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白筷前端較細，整體像兩根白色簪子。司螢筷子指向秦如澄，盯著他的嘴唇，有點紅，應該是親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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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越不爽，司螢活有種要用筷子刺穿他脖子的氣勢：「娶親？我祝你娶到個好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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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感到莫名其妙，還沒說話，司螢又補了一句：「我就看看你對幾個人是抱持玩玩兒的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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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玩兒，莫久慈還真是可憐啊，跟著我不就好了。司螢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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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啪」一聲起身，行了個恭敬的禮先行離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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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如澄旁邊多待一刻，她都覺得噁心，以前只會覺得生氣，現在是打從心底感到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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