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雙生 - 第七十五章愛恨是非糾纏不清（1）

半個時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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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將馬牽到司府的馬廄內，心裡祈禱這匹好馬兒別像前一匹一樣討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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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拉開門，邀請秦如澄入內，眼角帶著笑意，道：「歡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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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拱手行禮，踏入屋內，頓時，一股寒意籠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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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冬天的冰冷，而是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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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源不斷的陰氣將他包圍，他本能的退到屋外，不再往裡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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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見秦如澄沒跟上，疑惑問道：「阿澄，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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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警惕道：「這房間……一直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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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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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想著應該是自己太敏感了，房子建在墓地上又不是什麼罕見事，莫久慈隨處走隨處招，哪兒都有墓，在大驚小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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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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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帶他進的地方是家主的寢殿，內部空間極大，說是寢殿，不如說是個禁書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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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了一張椅子坐下，讓人也給秦如澄搬一張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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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秦如澄坐下，他便讓下人離開房間，和秦如澄面對面，臉上依舊是那抹溫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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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秦如澄並不明白，為何莫久慈會對司夜楓排斥至此。他知道莫久慈恨每一個家主，但除了司夜楓，幾乎都沒被他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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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這個笑容，秦如澄也有點反感了。當年陰邪圍剿戰，就是司夜楓一劍貫穿莫久慈的腹部將他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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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端起桌上的茶杯，刮了刮杯中的茶葉，輕輕嘬一口，行為舉止有如一位慈祥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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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也喝了口茶，司夜楓突然說道：「阿澄，你最近笑容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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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嗆了一口，咳到眼淚都出來了，邊咳邊道：「咳……！我一直是這樣的啊……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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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莞爾道：「並不是，你在莫久慈死後，就幾乎沒笑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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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停頓一瞬，隨即展露笑顏：「我覺得我很常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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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和虛情假意的，我還是能分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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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鋒一轉，聲音低沉問道：「莫久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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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道：「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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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臉上還是掛著笑容，內心卻在驚慌。他自認很擅長假笑，能裝得和真的一樣，基本沒人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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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好像是少數，但秦如澄一直覺得那是因為她對自己有意見才故意那麼說，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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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司夜楓該不會連他和莫久慈的關係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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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輕笑一聲，望著窗外道：「我也曾經，想讓阿螢變成純陽之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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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純陽之子」四個字，一股無名火竄上秦如澄的腹腔，他用力捏了下大腿，強迫自己冷靜，道：「此話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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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讓秦如澄更加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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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我也想讓阿螢當個純陽之子享受你擁有的一切啊，只可惜了，我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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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冷聲道：「天下之大，怎麼會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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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那個耐心，我可不像你父親，為了找合適的人，幾乎要把地掀了。」他哈哈大笑道：「還真被他找到了，司某深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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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和我說這個？」秦如澄的臉色很冷，眼底藏著被強壓下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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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又喝口茶，搖搖頭道：「阿澄啊，我想你也該知道了，你可得好好感謝你的父親，當初要是他沒這麼做，你可做不了純陽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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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打斷他的話，直視他的雙眼，嗓音有一絲怒意：「那莫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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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呢？他就活該被這樣對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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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想了會兒，表情慈祥，語氣卻毫無慈悲，道：「阿慈啊，他就是合適的人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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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就像在說一切都是他活該，全部都是他的錯。秦如澄雙手攥緊衣擺，緊咬牙關，拼命平復過於激烈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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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對秦如澄的反應視若無睹，拿起桌上的糕點咬了一口，裡頭的豆沙散發出陣陣香甜的氣味，「我知道你很喜歡阿慈，但我想問你，他哪兒值得你對他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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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失聲道：「哪兒都好，我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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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人啊……」司夜楓有些無奈，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我問你，假設今天你的東西被某個人搶走了，你會不會想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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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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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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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將新倒的茶喝完，換了個話題，道：「我找你來啊，是要你幫我將在司府徘徊的怨靈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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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房間果然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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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靈……怨為仇恨，既然會形成怨靈，必定生前受到極大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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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莫久慈曾經和他說過，怨靈大多安分過活，除非是生前遭受到非常痛苦的對待，否則不會去纏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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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纏上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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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問道：「你可有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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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擺擺手：「幾個小鬼罷了，你快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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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斷然拒絕，起身道：「相信以司家主的實力，想除幾個小鬼必定是易如反掌，並不需要晚輩出面，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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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行了禮，抬腳離開房間，沒注意到背後司夜楓怨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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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和司螢正在外面等，莫久慈一直不喜歡司府，倒不是風水不好，就是覺得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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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師尊也是弄很久欸。」司螢拿著一串糖葫蘆，咬下一顆後，把整串糖葫蘆給莫久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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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拿著糖葫蘆，心裡感到無語，道：「姐姐吃就好，我不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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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喔」了一聲，拿回糖葫蘆，道：「你真該多吃點飯，太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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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才應該多吃點飯。」莫久慈無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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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秦如澄終於出來了，莫久慈馬上跑過去，一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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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碰了碰秦如澄的衣擺，眉頭緊蹙，抬頭問道：「你真的是去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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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點頭，不太能理解他為什麼反應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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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你弟子賭博厲害啊，給你賺到挺多錢的。」司螢輕輕摸了下莫久慈的頭，輕聲道：「我回去囉，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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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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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如澄牽馬出來，騎上馬離開司府後，莫久慈才道：「你身上不應該沾上陰氣啊，你到底碰了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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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驚道：「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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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道：「全身上下，但沒有攻擊性，而且那些陰氣很微弱，應該是童靈或嬰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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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恍然大悟道：「慈云在你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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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抬起手，一條麻繩馬上從他的袖子裏竄出來，蹭上莫久慈的臉，被無情的打掉，「別鬧……那我明白了，慈云的陰氣包圍了你，就像穿一件衣服一樣，所以才能沾染上那些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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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數量太多了……」莫久慈手指抵著下巴，道：「下次來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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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笑著揉了揉莫久慈的腦袋，方才陰鬱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整個人神清氣爽，「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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