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迷旅夢 - （一）大門 • 魔法 -2

術科時間是10點，在這座島，每次上課只上半天。其他時間不是繼續練習魔法，就是四處遊樂，過得十分舒適愜意。

被帶到練習場的妗芸一頭霧水，她看到學校除了中間的空地外，其餘空間全部都是樹木和綠地，以前妗芸只聽說過皇家喜歡與森林共處，但沒想到連學校也被自然氣息包覆著，綠綠星點灑在各處，令人心曠神怡。空地整整齊齊地化分成四個區域，左右各佔兩區。

左上方擺立各種稻草人，有穿著衣服的，也有身上沒有裝飾的。左下方有許多七彩顏色的花朵，每朵花兒透出淡淡金黃，朝氣地聳立。

右邊區域皆是建築物，她看不清裡面有些什麼。

空地以外的綠地有一堆用小石子堆成的界線，少說有50個以小石子劃分的空間。

「現在是術科時間，要開始玩囉！」霈琪興奮的說著。

「恩？玩什……？」話還未說完，妗芸就被霈琪拉著走，拉到老師面前才終於停下來。

「老師！妗芸還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麼。」霈琪把妗芸的手一起舉高，她的聲音迴盪於空中，在字與字間的靜默下，妗芸感到暈眩，彷彿看到黑影，卻驀地消逝。

「我記得妳叫妮格西亞・妗芸吧？因為是轉學生，還不知道妳的魔法類型，試試使用魔法吧！」老師對她微笑地說著。

“妮格西亞？等等……使用魔法？我一個人？”妗芸皺著眉默想，仍沒有任何頭緒。

她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呆呆地望著霈琪。

意會到她腦袋空白的霈琪，悄悄跟她說：「你試試看『火』術吧！」

「怎麼……用呢？」她面露不解的詢問。

「在心裡想『火』！」霈琪對她眨眨眼，面帶微笑。

而後，妗芸舉起一隻手將手掌朝上，“火！”默念後強而有力的火紅從她的手上冒出，橘紅色的火焰就在手掌心盤旋，妗芸覺得美極了，而且手上感受不到任何滾燙的溫度，她只是靜靜的看著。

原本慘然無光的眼眸，似乎映照出微微色彩，第一次使用魔法的妗芸，胸口越漸激昂，撲通撲通地跳著。

「哇嗚！好漂亮的火焰！」霈琪大聲喊著。又說：「小布小布！你快來看！」

小布也湊了過來，他顯得有些吃驚地道：「還不賴呢。」

過了一會兒，妗芸才停止「火」的思緒，火焰逐漸在手中消退。

「看樣子很有可能是攻擊型的魔法，不錯……不錯，妳以前還用過什麼魔法？」老師微微地點頭。

「以前……沒用過魔法。」妗芸緩慢地回答。

老師驚訝地看向她，瞇起眼睛似乎在思索什麼。

「如果以前沒使用過，那就要花時間慢慢測試了。我之後再安排一些課程計畫讓妗芸同學練習吧！」老師手抵著下巴，皺著眉。

「老師！那就麻煩你囉！」霈琪對著妗芸露齒而笑，拍她的肩膀。

「恩……」妗芸的話語落在舌上，吐不出任何字句。

內心似乎感到有股壓迫，她想要抵抗，想突破桎梏說出更多話語，而過去長期的陰霾讓她對此完全無能為力。

「你們倆先帶她測試吧！我先去照應別的學生。」

「好！」霈琪與小布同時回答。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422RAi1Nu
老師交代完他們兩人之後，便去其他學生那查看情況。

他們遵循老師的囑咐，帶著妗芸在練習場到處晃晃，想讓她多多認識這裡的環境。

霈琪指著那些立於四周的木製稻草人，說：「這些稻草人是用來訓練攻擊魔法的喔！」

聽完後妗芸點點頭。

「霈琪，妳應該示範給她看。」小布說著。

「對齁！」

小布將妗芸拉至旁邊看著霈琪施法。

她往後退幾步，雙手直直往前，過了3秒，強勁的水從手掌中噴出，精準地衝擊稻草人。

稻草人因承受不了水的威力，直直倒下去，而後又從土中跑出立牌，是「完成」的字樣。

「皇家族群的攻擊魔法就是這樣練習的，妳也試試看吧？」小布對妗芸說道。

「因為還在測試妳的魔法型態，也像我一樣，用『水』之術吧！」霈琪興奮看著妗芸。

「……好。」妗芸怯怯地向前。

她深吸一口氣，感到非常緊張，連舉起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別緊張，要集中注意力，施法的意念越大，能使出的力量越多。」小布解說著。

妗芸緊緊盯向稻草人，皺起眉，心中大聲唸："水！"，眉心傳來陣陣鼓動，力量十分強大的水柱快速直衝前方。

“碰！”水花四濺，發出極大聲響。

妗芸減緩想法，力量漸小，掌心水柱也慢慢停下。

霈琪與小布倆人目瞪口呆，看向被她肆虐的稻草人，它已面目全非，稻草分岔甚至頭部不見蹤影。

不僅是原本預計擊中的稻草人，後三支也一起倒了下去，露出“完成”字樣，可見水勁力量之大。

這一擊引來許多同學的關注，有些是敬畏，有些是恐懼，心中閃過一縷不安，她非常厭惡這樣受到注目的感覺，而且就連妗芸也十分困惑，不懂自己為何可以使出這麼大的力量，

「沒事～沒事！剛剛是因為我跟妗芸一起施法才會這樣！」為了不讓其他人起疑，霈琪笑笑地向同學們解釋，揮手讓他們散去。

「是說……妳的力道也太過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攻擊型魔法有這麼強的力量……」小布一人蹙眉不解地喃喃自語，自從12歲在彼斯嵐學院學習後，他也看過不少攻擊型能力者，卻也沒見過力量如此之強的人。

結束課程後，妗芸受到小布和霈琪的邀請下一同用餐。他們各自買完午餐後在一棵櫻花樹下坐著，準備享用餐點。

西區一年四季皆像春天，整座島嶼開滿花朵，四周最年輕的樹木如同大傘般，照拂身下的人群。偶爾海風會吹向西區，花瓣和樹葉的搖曳風姿，襯托出皇家族群的安逸。

他們已在樹下待上20分，只見霈琪和小布依然在爭吵誰吃得比較快。妗芸沉靜地看著櫻花飄落，花瓣在空中翻轉數圈，落在鋪在身下的絨布上，手上的雞肉飯糰咬上幾口，慢慢咀嚼著。

片刻之間，她眼神黯淡，彷彿還置身在那段黑暗與寂寥的時光中動彈不得，黑影在背後盤旋。

「妳怎麼了嗎？」小布的聲音倏地將妗芸拉回現實，她輕輕地搖頭，試圖掩飾內心深處的惴惴不安。

過去的陰霾讓她無法正常與人對話，儘管現在身在西區，卻依舊習慣以靜默代替回答。

「有問題可以問我們倆喔！」霈琪露出大大的笑容，一手搭上小布的肩膀。妗芸微微點頭，繼續吃她的雞肉飯糰。

「啊！我想到了！妗芸應該不知道綜合型能力者是什麼意思。」霈琪右手的拳頭敲上左手掌。

「妳現在才想到啊……」小布偷偷笑著對她說。

「你有意見嗎？」霈琪狠狠瞪著青梅竹馬。

「沒沒沒……你繼續說。」小布連忙擺手。

她閉上眼睛開始認真說道：「皇家種族分為攻擊、透視、醫療、綜合型能力者，綜合，顧名思義，就是把其他三種能力混合起來，雖然不一定擁有它們每種魔法，可能也不怎麼精通，但還是相當強的，我就是綜合型能力者喔！」霈琪為她完美的解說滿意的點點頭，霈琪望向臉色無奈的小布，示意要他接著說明。

「透視型能力者就是……」小布的話還沒說完。

「就是能看到對方的思維，或是穿透衣物望身，而且視力超好又聰明！」

「妳幹嘛搶我的話啦！」

「我在誇讚你聰明耶！」

妗芸看到他們鬥嘴的情景不禁笑了出來。她有多久沒笑了？在一瞬間她這樣問著自己。

「總之，咳咳……」霈琪清清喉嚨：「如果想知道更多，學校的圖書館有更多資訊喔！那裡應有盡有，不管什麼書都可以找到。」

「照今天的測試來看，妗芸同學應該是屬於攻擊型能力者吧？」小布思索著說道。

「還說不準呢！等之後再試試看其他的吧！畢竟攻擊型魔法有水、火、木、土、風等五種力量呀！」

霈琪的爽朗笑聲，小布精明的分析，這一切都讓妗芸感到安心不少，表情雖然依舊沒什麼起伏，這股暖流卻不經意竄到身旁。

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房間裡只剩她與霈琪，妗芸躺在床上看向天花板，回想起今天發生的種種混亂與經過。

“妮格西亞・妗芸……”這是她第一次聽聞自己的全名，究竟是誰，知曉她的名字呢？

使用魔法的感覺似乎還存留在掌心，強大的水柱引來同學們敬畏與恐懼的眼神，也令她的心情更加雜亂，在東區她也沒如此困惑過，即使對於自己一無所知。

「妗芸以前，不是住在西區的吧？」霈琪洗完澡從浴室走出，她的話語打亂妗芸的思緒，兩人互相注視。妗芸第一次看見如此認真的霈琪，真摯的眼神彷彿不允許說謊般的穿透著她。

「恩……」妗芸小聲回應，眼眸直望地板，迴避好友的眼，也逃避心中的黑影。

霈琪凝視著妗芸弱小的身軀、白皙的肌膚、長直的褐髮，也看見妗芸姣好的面容上多了一份黯淡。霈琪微瞇著眼，最後還是回到活潑的模樣對著妗芸說：「好了好了！不管以前如何，妳現在就在這，有我、有小布陪伴妳。」霈琪輕扶妗芸的雙肩，溫柔的語氣讓妗芸原本緊繃的情緒緩緩放鬆，她回望霈琪，略微點頭。

隔天，她又做了惡夢。四周充滿黑暗，她看不見任何蹤跡，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忽然，遠處多了一束光亮想逼近她，但是那束光讓妗芸備感威脅，她直覺地把身子縮得更小，最終，她感覺自己消失了，彷彿從來不存在於這世界。

睜開雙眼，面容佈滿一抹抹淚痕，現在已是早晨，趁著霈琪還在昏睡，妗芸擦完眼淚後悄悄地溜出宿舍，前往學校後山的一大片花園。

妗芸站在花園觀望遠處，學校和宿舍甚至更遠的地方都一覽無遺，微風徐徐吹來，她感覺非常舒適。之後她坐立於花園中的一塊草地，慢慢躺下，眼前是一大片的藍天摻上幾朵白雲，這景色有如壁畫般精緻、擴展，心緒也逐步沉澱。

她漸漸想起過去在東區時，總是喜歡仰望天空，似乎只要看著藍天，她的心靈就能得到救贖，不管是在多麼令人痛苦的環境中。

現在已來到西區，為何她還是時常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明明世界的最西方，才是她的歸屬地。

妗芸晃晃頭，想甩出她的思緒。

「我已經沒有其他歸屬地了……」她堅定地對自己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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