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空的晚宴U&M - 第三章重逢 • 人事依舊

—噹—噹—噹！

象徵開始考試的鐘聲伴隨著四門關上的巨響硬生傳入了眾考生的耳朵。

「現在舉行的是筆試，請各位考生遵守以下規範，違者依學院法逐出本次考核……。」

振筆疾書聲四起，除北門之外。

剎那間，原本祥和的學園似乎成了戰場，以筆代刀、以紙代鎧，每個人都在把握這一年一次的機會。

雨璇潦潦草草的書寫了幾題，不外乎是基本常識、衛生整潔、以及食材品種等，這些早已滾瓜爛熟的。

她曳下筆，望向窗外另一幢大樓，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她，成功了嗎……？」

回神，她重拾羽毛筆，一搵墨水，滿懷著希望，落筆……

**********

另一端，羽棠正埋首答題，雖然是頗有難度的考題，但是她還是輕而易舉的便作答完畢，快的就如同閃電一般，連監考老師都不敢置信，還以為她作弊了！

「這麼快，不會是交白卷吧？……！」

『怎麼可能，連我都要答上個數十分鐘的題目，她怎麼可能七分鐘就作答完畢？！一定是作弊，對！一定是作弊！』

「你，對，就是你，跟我來一下，作弊是吧？逐出考場，永不得再次參加考核！」

「……我我我……我沒有……，是…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哼！這麼快就寫完這麼難的題目，況且還是出身貧民的小雜種，怎麼可能是天資聰穎，一定是作弊！快！滾吧！」

她甩著羽棠的試卷，不屑的說道。

羽棠一陣錯愕，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咬著牙忍了回去，一行清淚沿著絕美頰側潸潸然，一邊默默的、緩緩的走向出口，滿腹委屈卻無法聲張。

一名陌生男子擋在門口，阻了她的去路，羽棠柔柔弱弱的伸手欲推開他，但是他不為所動。

「……借……借過…………好嗎？」

她弱弱的問。

一抬頭，竟是外頭那名少年，依舊是一身黑色西裝，只是多了一支手杖，十分正式的矗立著。

「我偏不讓你過，堂堂正正又沒作弊，走什麼走？你，對，就是你，你被Fire了，滾吧！」

「什麼！？你哪來的小鬼頭啊？滾一邊去，老娘可沒時間陪你耗。」

少年掏出一張紙，看著已經很舊了，微微泛黃的邊緣更襯此紙的歷史悠久。

只見上頭是中廚的歷屆校友，其中最上方的一個便是去年剛剛畢業的跳級生，也就是少年—戴蒙 • 西路卡。

那名監考老師剎那間大驚失色，一個滑跪到了少年眼前。

「抱歉，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副院長大人，我該死，我該死……」

老師不停掌自己的嘴，喃喃道，跪著向少年求情。

「沒用的，你走吧。」

戴蒙看也不看一眼，轉過身背向羽棠。

「……！是你……」

羽棠弱弱的對少年用驚嘆的語調說。

戴蒙回眸回以淺笑。

「這張試卷我收下了，去實作教室吧！少女。」

「嗯！」

羽棠破涕為笑，拾起行囊，帶著截然不同的心情踏出教室的門。

**********

自創校以來，學院一直保持著一個傳統，平民和貧民入學必須要考一個實作。

每人有三道題目，難度由低至高，分數也由低至高，完成後由評審品鑑，也有極上上中下四種分數，而綜合起來便是總分。

三加四，一共七分，在創校以來沒有人完成過，最高的也不過是六分，對，由戴蒙所創下的六分。

當時他選擇的是中等難度的題目—甜品&焦糖，完成的烤布蕾裝在白瓷小杯裡，散出淡淡焦香、微微糖味，成功擄獲了所有評審的心。

最終，這絕品被當時的評審稱之為「天堂の圓舞曲」，同時也奪下了極上的稱號。

羽棠看向面前的三道題目，抿了抿嘴角，略有所思又好似天人交戰。

「高等百味合一」「中等辛辣的甜」「基本微苦的飲品」

每一道都是符合其難度的，她完完全全沒有把握在高等級的題目中拿到好成績。

「怎麼辦……，要選哪個……？」

腦海中浮現雨璇的臉：「我還是喜歡…………」

「好！決定了，我要拿到七分，去見雨璇！」

—已決定題目，現在計時一小時，開始。—

她急急忙忙的準備好一切材料……

**********

已經考完的雨璇焦急的在西樓來回穿梭著，一面張望著那熟悉的白色身影。

「沒有……沒有……，這也沒有……，棠棠，你……到底在哪裏？」

她轉往最後的希望—南樓。

「我相信，她，一定在這……」

『因為，我們之間還有約定啊！』

她如此的想著，露出一抹璀璨的微笑。

幾分鐘後，南樓四樓，雨璇從最左側的樓梯爬了上來。

「這是最後的一樓了，再沒有的話……，不……不可能的，她……一定會在……」

教室一間一間的走過，不是，不是，不是……，依舊不是。

眼看走廊馬上便要到盡頭了，雨璇克制著自己不要崩潰，一面探頭進了最後一間教室。

裡面是…………

**********

「完成了！薄荷檸檬提拉米蘇！」

羽棠費盡心思完成了作品。

典雅的高腳玻璃杯中裝的不是酒，而是經過特殊設計的提拉米蘇，宛若是大理石的側面被百香果凍封印。

本該是撒滿巧克力粉的上方被幾許檸檬皮絲混入，佐以點綴的薄荷。

原本烏漆嘛黑的提拉米蘇在她的巧手之下重獲新生，成為名為藝術的點心。

評審們面面相覷，紛紛表示讚嘆，更是同時在外觀上勾選了滿分。

「請問這道甜品是否有名字呢？」

某一名評審問。

「……沒有……，那……就…就……叫它【初秋晨光】吧……」

隨著評審們一口含入，羽棠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

下一瞬，所有評審靜默了，只是吞了口口水。

羽棠以為自己沒救了，沒希望了，不禁噙淚眼中，低下了頭等待被逐出。

「這……是你自己想的嗎？我說這道初秋晨光。」

「嗯。對，是不是不好吃……我知道，這是我臨場隨性做出來的，對不起，請不要取消我的資格……，拜託您們……」

羽棠卑躬屈膝，希望還能有機會進入學院就讀。

「『初秋晨光』嗎？好了，你可以走了，剩下口試，快去吧！」

羽棠謝過評審們，小步走出教室。

片刻，雨璇探頭進來。

「沒有人，怎麼會……棠棠……」

她失望的垂頭喪氣，緩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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