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魔女:消逝的痕跡 - 10.遇襲(二)

托姆林渾身是傷，身體被劇痛折磨著。伊維特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在床上，每一個動作都如履薄冰。

托姆林的肌肉彷彿被無數利刃割裂，而那如同詛咒的負荷紋，像是火焰一般沿著皮膚蔓延，散發著灼燒般的痛楚，將他牢牢困在這具無法動彈的軀殼裡。

這正是驅動石不當使用所付出的代價——一個未經訓練的普通人，貿然使用這種力量，結局便是如此慘烈。

獵人的基礎能力就在於能夠與無色驅動石契合，若無法使用最基本的身體強化，便無從抵抗遠比人類更加強大的黑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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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姆林的左手緊握著伊維特的手，右手艱難地抬起，微微晃動著，示意拉斐爾靠近。

見狀，拉斐爾連忙爬上床，緊張地握住父親那冰冷無力的右手。他知道父親的痛苦無法用言語形容，但托姆林還是艱難地從口中擠出聲音：

「老婆……對不起……如果我有成為獵人的資質……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伊維特眼中泛起了淚光，溫柔地安慰他：

「別這麼說，我知道你已經拼命保護拉拉了。」

托姆林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力氣，再次輕聲喚道：

「拉拉……靠近點……讓我看看你……」

拉斐爾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他俯下身，把臉湊得更近。托姆林疲憊地望著兒子，眼神裡滿是不捨與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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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嘆一聲，目光轉向天花板，語氣更加低沉：

「我走之後，就交給你們了……拉拉，你要聽伊維特的話，好嗎？」

伊維特眉頭緊蹙，抿著嘴唇，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這是在講遺言嗎？」

托姆林仿佛沒有聽見，依然注視著兒子，看到拉斐爾用力點頭，他露出了一個艱難卻溫暖的微笑，緩緩說道：

「妹妹就交給你了，要好好對她……」

伊維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問道：

「講完了嗎？」

托姆林輕輕笑了笑，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絲頑皮：

「我一直想這樣講一次……試試感覺。」

伊維特氣得直接甩開他的手，猛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向房門，丟下一句話：

「我不理你了！反正你也死不了！」

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拉斐爾看著母親的背影，滿頭問號，愣在原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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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維特回到客廳，兩名和她並肩作戰的守衛正坐在那裡，忙著包紮自己滿是血跡的傷口。一名守衛拿起紗布，朝她走來，關切地問道：

「大小姐，妳沒事吧？」

伊維特微微抬手示意無妨，卻並未多說什麼。她解開身上的外袍，露出內層深淺不一的刀痕，血珠沿著紋理緩緩滲出。

畢竟，他們三人對抗的是超過十幾名訓練有素的刺客。若不是憑藉多年磨練的實力，現在恐怕早已命喪黃泉，哪還能在這裡喘口氣。

正在包紮伊維特傷口的守衛抬頭問道：

「裡面那位大人還好吧？」

「反正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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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的另一側，另一名守衛正壓著左肩上一道觸目驚心的深口子，她手中的紗布幾乎被鮮血浸透。

這樣的傷勢若不縫合，根本止不住血，但她仍咬牙忍住痛，語調冷靜：

「今天的刺客不簡單。他們埋伏得很好，明顯早就計劃妥當。遠處屋頂摔下來的那具屍體，應該是個法師。要是被他們的法術先行襲擊，今天的結局可不好說了……」

「愛德娜(Edna)，你的傷沒事吧？」

「大小姐別擔心，我已經先止血，優先處理完妳的傷。」

「今天……」

「小姐！」

愛德娜突然出聲，語調加重，直接打斷了伊維特的話。

「我們從小跟著妳長大，我們就是妳手中的劍。劍為了保護主人受點傷不算什麼，那是光榮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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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讓伊維特微微一愣，隨即苦笑了一聲。她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包紮好的傷口上，忍不住輕輕皺眉，深吸一口氣試圖緩解疼痛。

但她的思緒並未隨之平靜，反而愈發沉重。

「這群刺客盯著拉斐爾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平常我已經不讓他出門，卻沒想到他們竟會挑今天動手……」

另外兩人相顧無言，動作卻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對這些話感到些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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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紮完畢的守衛站起來，動作熟練地拿起針線，目光不經意間落在窗外夜空。片刻後，她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出聲：

「對了，那屋頂上的刺客，究竟是誰幫我們解決的？」

三人之間，只有沉默代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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