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魔女:消逝的痕跡 - 28.大浴池和澡堂

比起悶熱的白天，夜晚的大學城逐漸有了秋意。

我跟隨沃爾薩特和他的一行兄弟吃完了豐盛的晚餐，正悠哉地漫步在學院區的石磚道路上。腳上的拖鞋隨著每一步發出清脆的「喀喀」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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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泡泡洗嗎？」

我不禁疑惑地問道。

「小牛還沒去過，對吧？」

「嗯，」我點了點頭，腳步沒停下，

「跟我以前去過的羅馬式大浴池有什麼差別？」

沃爾薩特和其他人聽了哈哈大笑，似乎覺得我的問題太過天真。

「嘿嘿，差別可大了！羅馬式浴池？那只是窮人去洗澡的地方罷了。」

旁邊的大牛立刻接話，語氣滿是自豪：

「泡泡洗才配得上我們老大的身份！那可是只有真正懂生活的人才能享受的地方！」

眾人聞言紛紛起哄，七嘴八舌地開始討論起來。

「上次去泡泡洗的小姐姐真的是絕了！」

一人回憶起往事，眼神充滿陶醉。

「別提了，那個技術超級好的按摩簡直神了！按得我差點把持不住！」

另一人語氣激動，甚至揮了揮手臂，像是要強調當時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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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隊伍後方，聽著這些血氣方剛的討論，忍不住苦笑。他們的熱情和興奮洋溢在夜風中，讓人感覺這座大學城的夜晚格外有活力。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啊……雖然我也是」

我這麼想著，但心底卻也不由得被他們的話勾起了一絲期待。所謂的「泡泡洗」，到底會有多刺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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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一樓的公共浴室成了我生活中最常見的地方，幾乎每天都會在那裡簡單地沖洗乾淨。自從來到大學城，唯一的特別體驗便是蘭迪帶我去過幾次羅馬式大浴池，那裡洗一次澡只要一頓餐錢。

第一次踏進大浴池時，我對在眾人面前全裸感到尷尬，雙手緊緊護著身體，步伐顯得生硬。然而，羅馬式大浴池的氛圍卻讓這份羞怯漸漸消散。

石制的建築散發出古老的氣息，蒸氣繚繞在大空間中，讓人彷彿進入另一個世界。付過錢後，我在更衣室脫下衣服，深吸了一口氣，走進浴池區。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長方形浴池，位於正中央，無論老少都靜靜地浸泡其中，臉上是享受的神情。浴池周圍則是洗澡的區域，稀疏地排列著幾個噴頭，人們站在那裡用力搓著自己的身體。剛開始我還覺得環境過於開放，但很快就習慣了這種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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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聽著一旁講些不堪入耳的話，腦中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之前去羅馬式大浴池的經歷。那次的開放空間、大池子和滿屋子的蒸汽，雖然起初有些尷尬，但後來卻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鬆。

然而，今晚的「泡泡洗」似乎是截然不同的體驗。當我跟著沃爾薩特一行人來到店門前，一名年輕貌美的接待人員站在門口，微笑著向我們招呼。

她的聲音甜美又細心，讓人感覺像是貴賓一般受到了款待。我看著眾人脫下外衣，自己也默默跟上腳步，心裡不禁對即將到來的體驗多了一層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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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設計和大浴池的開放性形成了鮮明對比——是一間間半獨立的小包廂，每人一間，隱私得到了極大的保障。我剛推開一間空的包廂門，還沒站定，就聽見不遠處傳來沃薩爾特的大嗓門。

「奧托進來了嗎？」

他的聲音穿透了熱氣騰騰的空氣，直直地傳到我耳中。

「是我。」我應了一聲。

「過來最後面這間，坐我旁邊。」

「好。」

我順口答應，循著聲音沿著中間的走道往裡走。道路兩旁是一間間用門簾遮住的包廂，從門縫間偶爾可以瞥見裡面的情景——每一間都坐著一名男客，享受著由女性提供的「泡泡洗」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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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走廊最裡面，沃薩爾特果然坐在一間敞開的包廂裡。他向我揮了揮手，指了指旁邊那間說：

「這是給你安排的。」

我點點頭，走進屬於我的包廂。裡面已經有一名約莫二十五歲的小姐姐在等待。她的頭髮被整齊地盤起，露出修長的頸項，身上的單薄衣物隨著她的動作微微起伏，既不張揚又恰到好處。

「這邊幫老闆服務。」

她用柔和的語氣說道，聲線裡帶著一絲職業的疏離感。

「……」

我沒多說什麼，只點了點頭，然後走進包廂中央的木椅坐下。她熟練地拿起木盆，舀起一盆溫水，讓我伸手試了試水溫。

「請問這樣的水溫可以嗎？」

她跪坐在地上，將水輕輕倒在我的手背上試溫。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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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她將水輕輕地澆在我身上，溫熱的水流滑過肌膚，讓人瞬間放鬆。隨著她熟練的手法，泡沫開始覆蓋我的全身，那柔軟的觸感和似有若無的肢體接觸讓人心神恍惚。

我試圖壓抑一些不該有的「反應」，但她似乎全然習以為常，並未在意我的窘迫。

全身清洗了一遍後，她請我躺到一旁柔軟的躺椅上，進行第二次的「泡泡洗」。當泡沫再次覆蓋我的身體，她那雙柔軟的手指開始在我身上輕柔地滑動，按摩的節奏輕重適中。

「這樣按摩的力道可以嗎？」

她邊問邊繼續著動作。

「挺舒服的。」

我老實回答，意識到自己的身體逐漸放鬆，腦海中的紛亂念頭也一併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舒適感。我原本壓抑的「生物本能」竟在這樣的氛圍下奇蹟般地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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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沉浸在按摩的舒適之中時，沃薩爾特的大嗓門從外面傳來，硬生生地打斷了我的放鬆。

「大牛，小牛，洗得差不多就出來吧！」

他的聲音充滿了慣有的威嚴，卻不失幾分懶散。

「老大，我正享受呢！」

隔壁傳來大牛不滿的抱怨聲，隨後是其他人的笑鬧聲。

眼前的小姐姐笑了笑，貼心地扶著我起身，幫我沖洗掉身上的泡沫，然後遞來毛巾。我圍上毛巾後走出去，與沃薩爾特和大牛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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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薩爾特見我出來，朝我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小牛，還忍得住吧？」

我聳了聳肩，淡然回應：

「我在享受按摩啊。」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中多了一分神秘。

「等等回來再享受，現在跟我走。」

他領著我們往最後一間房間走去，而我則滿腹疑惑地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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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推開門，一陣寒氣撲面而來，冷得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屋內的景象與先前的「泡泡洗」截然不同：一個不大的浴池，池水清澈見底，卻漂浮著各式大小不一的冰塊，散發出陣陣冷氣。

我忍不住皺眉，身體不自覺地起了雞皮疙瘩。

「這是……？」

「訓練。」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和大牛已經不約而同地跨進冰冷的水池中。看著兩人毫不猶豫的動作，我咬了咬牙，也跟著踏了進去。

「嘶~」

腳尖剛碰到水面，冰冷的感覺瞬間刺入骨髓，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股徹骨的寒意直衝腦門，仿佛要將我的意志凍住。

我努力穩住呼吸，慢慢將身體沉入池水中，過了好一會兒，才稍稍適應這刺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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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

大牛突然開口，邊說邊甩過來一條手鍊。

我伸手接住，仔細一看，手鍊上鑲嵌著一顆中階的無色驅動石，表面泛著淡淡的光芒。

剛戴上手腕，沃薩爾特和大牛幾乎同時開始，他們咬破手指，將指尖的鮮血畫在手臂上，迅速勾勒出一行熟練的代碼。鮮紅的線條宛如活物，像是瞬間激活了某種神秘的機制。

我知道，這正是Overclock的啟動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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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我模仿著他們的動作。鮮血滲出時帶來一絲刺痛，但很快被隨後的變化所掩蓋。

當最後一筆完成，手鍊上的驅動石亮起耀眼的光芒，瞬間高溫洶湧而出，一股無法忽視的能量竄入我的體內。負荷紋從手腕蔓延開來，像密密麻麻的螞蟻，迅速爬滿全身上下。

全身上下如火焰灼燒，炙熱的感覺幾乎令人窒息。然而，身體泡在冰水中的部分，反倒感覺到了一絲解脫，冰與火的交替仿佛在撕扯著我的意志。疼痛和熱度達到了某種詭異的平衡，讓人既痛苦又清醒。

我強忍著不適看向兩人。他們的上半身已經開始冒出蒸騰的水汽，彷彿兩座即將噴發的活火山。而水池中的冰塊，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成水，池面不斷升起薄薄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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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久，水池內的冰塊已經完全融化殆盡。沃薩爾特抬頭看了我們一眼，果斷開口：

「差不多了，解除吧。」

三人幾乎同時解除了強化狀態。那股灼熱感隨著能量的退卻，化為一股難以言喻的疲倦和酸痛，像是全身的骨頭被重擊過一般，但與之前相比，疼痛卻減輕了不少。我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手心的顫抖逐漸平穩，心中充滿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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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吧，這種訓練方式。」

沃薩爾特語氣輕鬆，顯然對這一切習以為常。

「第一次知道竟然可以這樣……」

我皺眉，看著空蕩蕩的水池，回味著剛才的感覺。

「冰水剛好能抵消掉部分Overclock的副作用，雖然只是暫時的，但可以讓你的身體更快適應這種狀態。」

沃薩爾特解釋道，他隨手揮了揮手腕，動作輕鬆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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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看我們兩個有2階的程度了吧？」

大牛得意地笑著炫耀，臉上寫滿了期待。

「估計1.5階啦，哈哈哈！」沃薩爾特一陣大笑，語氣中帶著調侃，

「別太得意，還需要多訓練幾次！熟悉Overclock對你們只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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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的戰力分級體系以「七品+三階」為基礎，清楚劃分了戰士的實力等級與技術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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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品」代表純粹的戰力，涵蓋體能、劍術、戰鬥智商等綜合指標；而「三階」則與驅動石的使用熟練度相關，是魔法操作與掌控技巧的評估。

在我離開馬奎斯城之前，我的實力已接近5品，如今則可以確定達到了這個境界。

至於驅動石的掌控能力，在完成奶奶的訓練後，她認證我有1階的水平。但對於與Overclock相關的2級能力，她始終拒絕指導，堅持要等我成年後再談。奶奶認為，這力量雖然強大，但不成熟的身體可能承受不住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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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的情況下，戰力分級只是參考，真正決定勝負的是戰場上的應對能力與心理素質。沃薩爾特自稱擁有6品的實力，但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他徒手與我打架，結果被我揍得不輕。

像競技場內的高手，至少都在6品的水準以上，但他們對Overclock的熟練程度則是未知變數。

在傳說中，達到七品+三階，滿級境界的人被稱為「十全」。這是一種近乎完美的狀態，只有擁有天賦異稟的戰士，再加上無數場血戰的洗禮，才能站上這個巔峰。對於年輕人而言，這更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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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進來。」

幾位身材曲線誘人的女性推門而入，手上提著盛滿冰塊的桶子。隨著她們將冰塊倒進水池，冰晶瞬間散落，浮在水面，給原本已經回溫的池水增添更多刺骨的寒意。

沃薩爾特的目光絲毫不掩飾地在她們身上掃過，隨後挑眉對其中一位拋了個媚眼。那位女性忍不住害羞地低下頭，臉頰泛紅。

而另一邊，大牛和我已經攤在池邊，一副完全沒有力氣動彈的模樣。剛剛的Overclock訓練消耗了我們太多體力，尤其是那種灼燒與冰冷交織的疲倦感，還真不是那麼容易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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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坐起身，這才發現身上的負荷紋消退得比想像中還要快，感覺整個身體輕鬆了不少。

「真沒想到，老大帶我們來這裡訓練還真有效。」

我感慨地說道。

「什麼叫真沒想到？」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以為你帶我們來是要……你懂的，嘿嘿，色色的啊！」

話音剛落，一陣冰冷的水潑來，打得我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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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托。」

「怎麼？」

「再教你一招。」他的語氣突然變得認真起來，

「哪天如果中毒或者被下藥了，想辦法發動Overclock，能把毒藥逼出來。」

我愣了一下，

「這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

「不過希望你永遠用不上。」

他語氣平靜，卻隱約帶著一絲過往的陰影。

「老大，你是遇過嗎？」

沃薩爾特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但那一瞬間，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我聳了聳肩，不再追問。

大牛見氣氛有些凝重，立刻插話打圓場，

「來吧，再練一次！」

我看了看他，又看向沃薩爾特，咬牙站起來，

「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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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投入訓練，冰冷的池水與Overclock燃起的熱量在體內交織，痛苦與力量在每一次衝刺中拉扯。但這一次，我感覺自己比之前更游刃有餘，也更能掌控這份力量。

結束時，水池再次化為溫水，冰塊消融，熱氣氤氳。我靠在池邊，回想起剛剛的訓練，心裡滿是收穫感。而當幾位女性再次走進來收拾時，那「訓練之外」的享受，也讓我感到這趟行程，果然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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