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魔女:消逝的痕跡 - 14.再度陷入危機

杜克城的骯髒小巷，空氣中瀰漫著腐臭的氣息，濕滑的地面上佈滿不知名的污漬。

我彎著腰，雙手翻動著一堆被棄置的垃圾，指尖觸及發霉的菜葉與破爛的布料，掀起一股惡臭，熏得我差點作嘔。胃裡空空如也，早已習慣這種飢餓的折磨，唯一能做的，便是繼續尋找任何能填飽肚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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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抹熟悉的顏色映入眼簾——一個破爛的食品包裝。心頭一振，我迫不及待地撕開它，裡面躺著一塊乾硬如石的麵包。

沒有選擇的餘地，我顧不得灰塵與污垢，直接將它塞入口中。齒間傳來一陣刺痛，彷彿在咬碎沙礫，乾燥的麵包卡在喉嚨，讓我忍不住猛咳了幾聲，卻仍舊捨不得吐出半點渣滓。

狼吞虎嚥結束後，我癱坐在牆邊，疲憊地抹去嘴角的碎屑，目光呆滯地望向巷口外的大道。陽光灑落在乾淨的石磚路上，人群熙來攘往，馬車穿梭，街頭小販的吆喝聲與孩童的笑聲交織成一幅熱鬧的景象。

那裡的人衣著整潔，步伐輕盈，彷彿活在另一個世界。而我，卻像是被遺棄在陰影中的流浪犬，卑微地舔舐著現實的苦澀。

「再來……該怎麼辦呢？」

我低聲呢喃，話語被風吞沒，連回音都沒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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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幾天前的那場火災奪走了一切，我便孤身逃離艾莉的地盤，像個被逐出領地的亡命徒。一無所有的我，以為進入繁華的杜克城能找到轉機，但現實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沒有錢，寸步難行，甚至連生存都成了一場煎熬。幾天未進食的身體愈發虛弱，視線有些發黑，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懸崖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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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飢餓並不是最致命的威脅。我還得提防隨時可能出現的刺客。他們或許混跡在人群中，或許躲藏在某個陰暗角落，只要一個不小心，我的性命便會在下一秒被收割。身無武器的我，只能在這些狹窄的小巷中穿梭逃命，宛如一隻喪家之犬。

現在，連擦肩而過的陌生人都讓我疑神疑鬼，任何一個眼神、任何一次不經意的碰撞，都可能是致命的訊號。

活著變成了一場漫長的逃亡，而回家的念頭則像沉重的鎖鏈，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我多麼希望能有一條路，能夠讓我走出這個絕境——但眼前，只有無盡的黑暗，與看不見出口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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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

肚子的抗議聲響徹空蕩的巷弄，像是在嘲笑我剛才那塊微不足道的麵包。牆壁冰冷，透過單薄的衣物直逼骨髓，我靠在上頭，盡量讓自己別因為飢餓而昏厥。思緒如同風中的燭火，搖晃不定，卻又拼命尋找下一步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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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陣斷斷續續的對話飄進耳中——

「麵包街那邊下午會發免費的麵包。」

心臟猛地一顫，像是有人朝死水裡投入了一顆石子。

「免費的？」另一個聲音帶著驚訝。

「是啊，聽說是做公益，專門給貧窮人家的。」

「那我們可以領嗎？」

「見者有份啊，咱們早點去排隊。」

「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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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然而，我的世界卻被「免費」兩個字震得翻天覆地。

免費的麵包……

這對現在的我而言，簡直是活下去的曙光。再怎麼不願意承認，這個消息讓我感到莫大的希望。餓得沒得選擇的我，默默地將「麵包街」這個詞記住，然後低頭看向自己骯髒的雙手——指縫間還殘留著剛才翻找垃圾時沾上的污漬。

或許，這就是今天能活下去的唯一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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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穿過巷弄間的縫隙，這條本該冷清的巷子此刻卻異常熱鬧。人潮像河流一樣在窄巷中推擠流動，隊伍已經綿延數十公尺，將整條巷子塞得水洩不通。

身旁的交談聲此起彼落，有些人在抱怨排隊的時間，有些則在竊竊私語著這次發放的數量。我混在人群中，隨著人龍一點一點往前挪動，彷彿只是被水流推著走的一片浮木。

望著前方那塊還遙不可及的麵包，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低聲自嘲——

「沒想到有一天，我居然會為了領一塊免費麵包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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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隊伍緩慢前進，然而我的耐性早已被焦躁磨得殆盡。我暗自計算著還要等多久，卻發現自己的注意力根本無法集中，因為心頭翻湧著一股說不清的悸動——一種本能的危機感，如同寒潮般沿著脊椎竄上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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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看我。

不是尋常的目光，而是帶著陰冷殺意的注視，如刀鋒輕貼在皮膚上，讓人毛骨悚然。

我警覺地抬起頭，目光迅速掃視四周。窄巷兩側的二樓房屋，一扇半開的木窗後，一道模糊的身影閃過；幾間屋子裡，隱約有人影晃動，他們的視線在隊伍中搜尋，彷彿鎖定著某個獵物。

是我。

心臟猛地一縮，我立刻低下頭，裝作若無其事，手卻悄悄地壓緊披風的邊緣，視線偷偷搜尋巷子的出口。

糟了，我掉進陷阱了。

這條「免費麵包」的消息，根本是故意放出來的。殺手們知道我已經窮途末路，知道我會被這種消息吸引，於是特意設下圈套，引我走進這條狹窄的死巷——現在，他們已經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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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像壓著一塊大石，心跳砰砰直響，冷汗從額角滑落。我竭力讓自己冷靜，迅速評估情勢。

五名埋伏在巷子各處的殺手，另外還有三名以上在樓上監視，隨時準備行動。他們的視線如無形的網，正慢慢地、無聲無息地收緊。

我把蓋住頭的髒披風拉得更低，試圖遮住自己的臉。

「現在離開，反而更容易引起注意……」

我暗自盤算，眼神微微一沉，

「還是我先下手為強？只要能搶到一把武器，我就還有機會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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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緩慢移動，我則佯裝鎮定，混在人群中保持低調。然而，正當我煩惱如何突圍的同時，一抹與這條巷子格格不入的身影從我身旁走過。

那是一名女劍士。

她的身材凹凸有致，步伐穩健，每一個動作都透著訓練有素的氣息。

當然，我第一眼注意到的，絕對不是她那誇張的胸部。絕對不是。我可是個有深度的人，怎會被這種膚淺的外在影響？不可能。

真正吸引我的，是她身上那股氣質——那種凌駕於周圍窮苦百姓之上的威壓感。對，就是這個！這才是讓我目不轉睛的原因！她就像一隻優雅又危險的猛獸，散發出「別靠近，我不好惹」的氣場。

她身上的戰鬥服貼合身形，勾勒出……呃，極具視覺衝擊力的曲線。這當然是為了機動性，對吧？畢竟戰士的裝備必須兼具實用與美學……不對，主要是實用！絕對是！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她腰間那把細劍。劍柄的護手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彷彿在對所有人無聲警告：

「這玩意兒比我的外貌還危險，你們最好別亂來。」

我忍不住抬頭，又看了她一眼。……絕對是因為那股強者氣場，沒別的原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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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一瞬間——

她的步伐微微一滯，轉頭看向我。

「......」

目光交會的瞬間，心中的警鈴大作。

那不是偶然的視線交錯，而是帶著戒備與殺意的注視。我瞬間明白了——她，是為了我而來的。

她的手迅速握住劍柄，雙唇微啟，似乎要喊出什麼。

「在——」

「Ｓｐｅｅｄ　ｕｐ！」

我搶先一步發動，腳下猛然一踏，身影閃電般向前撲出，右拳如砲彈般直擊她的腹部！

砰！

沉重的衝擊瞬間貫穿她的身軀，她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身體猛烈彎折，臉上閃過一抹痛苦與驚愕。我趁勢以左手抽出她的配劍，冷冽的劍鋒在陽光下閃過一道淒冷的光芒。

噗！

劍刃劃破她的頸部，鮮血如決堤般噴湧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血色弧線，落在我的衣服、臉頰，甚至波及到周圍的排隊人群。她的身體僵直片刻，然後軟綿綿地倒下，無聲地成為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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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條巷子陷入死寂。

人群愣在原地，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短暫的靜默後——

「啊——！！！」

尖叫聲猛然炸裂，如驚雷般席捲整條窄巷。

「有人死了！」

「血！天啊！這是什麼回事！」

「快跑啊！」

巷子裡的平靜頃刻間崩毀，原本筆直的隊伍炸開，驚慌失措的人們哭喊著四散奔逃，推擠、絆倒、跌撞成一片，彷彿整條街瞬間淪為修羅場。

然而，在這混亂之中，我卻一動不動。

因為——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視線，此刻全都落在我身上。

冷冷的、帶著殺意的注視，如同一張無形的網，死死將我鎖在其中。

四周的驚叫與奔逃聲漸漸模糊，餘下的，只有那些仍然僵硬站在原地、不為所動的幾個身影。他們沒有驚慌、沒有害怕，目光陰沉而銳利，透著與普通人截然不同的危險訊號。

他們是殺手。

我輕輕吐氣，強迫自己冷靜，然後深吸一大口空氣。麵包的香氣、濃烈的血腥味，以及——我賭上性命的決心，混雜在一起，刺激得我每一根神經都綳緊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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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化後的身體早已超越常人極限，如今再度疊加了一層「Speed up」，體內的力量再次爆發，如同湧泉般不斷從體內湧現。我左手握劍，劍鋒微微顫抖，那不是恐懼，而是壓抑不住的能量。

下一瞬，我的劍已轉移到右手，目光死死鎖定住最近的一名敵人——一個看似平凡的青年。

他的姿勢不算完美，腳下站得有些僵硬，雙手緊握劍柄，似乎時刻準備出手。可他的眼神洩露了一絲猶豫，那是對死亡的本能懼怕。而我，便是要將這一絲破綻撕裂成致命的裂口。

就在氣氛緊繃的時刻，一道骯髒的身影突然從我們之間穿過——是一名衣衫襤褸的乞丐。他垂著頭，渾然不知自己正步入危險之中，匆匆逃命的腳步在地面揚起陣陣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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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來了。

「瞬步斬！」

我的身影一晃，略過那名乞丐，劍尖在空中劃出一條斜線，從右上向下劈向敵人。他的瞳孔猛地放大，驚慌失措地舉劍格擋，但他的速度稍慢了一拍。

「鏘！」金屬交擊聲響起，但他沒能完全抵消這一擊的衝擊力。就在他的防禦稍有鬆動的瞬間，我的劍勢猛然一轉，改變軌跡，貼著他的劍刃橫斬而出！

鋒利的劍刃劃開了他的左大腿，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瞬間噴灑出鮮血。他痛呼一聲，腿一軟跪倒在地，鮮血在塵土中迅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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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有時間確認他的死活，因為危機緊接著襲來——

「呼——！」

迎面而來的一把長槍帶著淩厲的破風聲，直刺向我的喉嚨。我幾乎是憑本能向側方閃避，長槍擦過我的耳際，帶起一縷髮絲。

「呼，差一點。」

我的目光一冷，身體在閃避的同時反手揮劍，直刺持槍者的胸膛。劍鋒沒入血肉，那人的表情瞬間扭曲，嘴巴微張，似乎想要喊出什麼，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我毫不猶豫地一頂肩膀，將他的屍體狠狠撞向旁邊的敵人，順勢奪下他手中的長槍。

「噹——！」

槍鋒與另一名敵人的劍相撞，激起一串火花。我順勢退開，腳步剛落地，耳邊便響起「轟！」的一聲巨響——一把巨斧狠狠砸下，將我原本站立的地面砸得粉碎。碎石四濺，我的眼神越發冷冽，迅速掃視四周。

這群殺手的配合並不默契，各自為戰，或許……我還有機會殺出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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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機會從來不會輕易降臨。

「咻！」

尖銳的破空聲撕裂空氣，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回頭，劇烈的疼痛便已自小腿傳來——一支箭貫穿了我的左腿！

我腳下一軟，幾乎要跪倒，強忍著本能的慘叫，猛地用長槍撐地，才勉強穩住身形。冷汗從額角滑落，刺痛感讓我的每一根神經都變得更加敏銳。

我深吸一口氣，目光投向屋頂——那名弓箭手仍站在高處，弓弦緊繃，眼神冷漠，像個耐心的獵人，等待最佳時機給予獵物最後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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