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過後,我正式成為了一名碩士生。生活依舊平靜如水,而他,依然很少回家。
週五的黃昏,天空突然降下了暴雨,雨滴猛烈地擊打落在地面,瞬間破碎成更細微的水花,隨即匯聚成無數條湍急的小溪流,沿著地勢蜿蜒流淌,將靜謐的校園隨意打亂,雖然媽媽在今早出門時已將一把折疊傘放進了我的書包裡,但我知道那肯定無法承受從學校走到捷運站所需的路程。看來,今天的身體注定得和心靈一樣濕漉漉。
然而就在我撐起傘,準備走下教學樓那長長的階梯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梓城。
「姊,我今天開車上學,爸叫我過去接你,你現在在哪裡?」
約莫半小時後,我坐上梓城的車,腳下的布鞋早已因為剛才的雨中跋涉而濕透,每走一步都發出令人不舒服的吸水聲。
正當我有些煩躁地彎腰準備脫掉那雙濕透的鞋子時,梓城忽然問道:「姊,我記得你大學要畢業前,不是打算跟一名比你大的男人告白,之後怎麼就沒有後續了?」
這個問題觸及著我因為濕冷而顯得有些不耐的心緒,讓我不由得一愣,沉默片刻後,只得反問道:「你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媽說最近隔壁的周阿姨一直想撮合她兒子跟我出去吃飯,嘴上說是我和她兒子同年,可以試看看,其實是看中了我還沒大學畢業就已經考上了鐵飯碗。為了讓媽和周阿姨放棄這件事,我打算向我喜歡的男人告白。」
我從衛生紙盒中抽了幾張衛生紙,一邊看著他一邊擦著自己濕漉漉的腳,隨口問道:「你喜歡的男人也比你大嗎?」
車駛進了圓環,梓城專注地望著前方的車況,但嘴角已經浮現一抹微笑,「比我大六歲,但是很幼稚,就像是比我小六歲一樣。」
「祝你成功——」我也笑了,不同於梓城寵溺的笑容,我的笑中帶著幾分自嘲,「不要像我一樣,那一晚,和他孤男寡女在床上,不管我怎麼投懷送抱,他還是無動於衷。」
聞言,梓城偏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將注意力轉回到前方,車內頓時陷入一陣沉默,只有雨滴敲打車窗的聲音在耳邊響著,直到車子駛進家裡的車庫,我拎著鞋和背包走下車,便見毓城和姜秉跑了出來,接過我和梓城手上的東西。
一進門,媽媽見我們都有些狼狽,便催促我們趕緊上樓回房去洗澡。
然而,在踏上樓梯前,我轉身問姜秉:「你今天怎麼能回來?」
姜秉正拿著毛巾替梓城擦著微濕的髮尾,聽到我的問題後,他看了我一眼,隨即解釋道:「劇要殺青了,我答應毓城在期末考之前幫她加強觀念,海洋生物科技的內容太多了。」
我點點頭,走上樓。
晚餐之後,姜秉走進毓城的房間陪她念書,而梓城卻敲響了我的房門,在我應聲之後,穿著睡衣的她走了進來,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她的神情顯得有些遲疑,但在我的注視下,她才紅著臉開口:「姊,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麼讓那個男人帶你去飯店開房間,甚至和妳孤男寡女共處一夜呢?」
同樣穿著睡衣的我,輕撫著梳妝台上那副冰冷的眼鏡框,指尖滑過冰冷的金屬,思緒卻回到了兩年前那個由我一手策劃的夜晚。
他,比我大十一歲,是一位電視劇導演,名字叫做祝飛城,正是我的哥哥。
我愛上了我的哥哥,基於以上的關係,我對他的愛勢必重重困難。
所幸我對哥哥有著深刻的了解,從我意識到自己對他產生了超越兄妹的感情開始,我就一直在細心觀察他的態度,我能感覺到,哥哥對我並非僅僅抱有對妹妹的感情,他對我曼妙的身材甚至會有反應。畢竟,他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身體和情感的需求都是真實存在的。
最關鍵的是,哥哥擁有強烈的責任感,只要那一晚,我把自己給了他,不管未來是面對社會的眼光、家庭的期望以及倫理道德的束縛,我相信他都會緊緊牽著我的手不放開。
那一夜,我走進酒吧,點了一杯威士忌,遞給調酒師一疊小費,並請他用我的手機打給哥哥,告訴他我喝醉了,請他過來接我。調酒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疊小費,然後默默點頭,拿起我的手機撥打了號碼。
酒吧內燈光昏暗,音樂聲嘈雜,人們在舞池中搖擺,而我的心卻異常冷靜。每一分鐘的等待都像是漫長的煎熬,但最終,門被推開,哥哥的身影出現了。他的眼神中既有擔憂也有不解,但更多的是哥哥對妹妹的關愛。
「你怎麼會喝這麼多?」他快步走到我身邊,語氣中帶著責備但也滿是關心。「頤城,我們回家了。」
在他的攙扶下,我站起身來,故意裝作搖搖欲墜,讓他不得不更加緊密地靠近我,但是僅僅是依偎在他的懷裡還不夠,這樣親密的舉動,我們以兄妹之名擁抱了許多次,快樂時、悲傷時,甚至偶爾還會親吻我的額頭或臉頰,但他從未真正吻過我。
當我們離開酒吧,夜晚清新的空氣讓我感到格外興奮,依偎在他身上,感受著他身上的溫暖與安全感,上車後,他把我放到副駕駛座,這個位置曾讓我相信自己是他心中的唯一,因為他曾答應過,除了我和媽媽,不再讓其他女人坐上這個位置,那一刻,我深信他是愛我的。
車子緩緩啟動後,我側臥在車座上,面向他,帶著幾分撒嬌說道:「哥哥,我不想回家,要是爸媽知道我喝酒了,肯定會生氣的!」
他含笑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既然怕被罵,為什麼還要喝酒呢?」
我噘著嘴回答道:「都是因為哥哥啦!」
聽到這話,他的笑容更加困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因為哥哥你說今年要讓我單獨幫你過生日啊!」我歡快地解釋道:「我太開心了,就跑來喝酒慶祝,姜秉哥還說,喝醉了快樂就會升級呢!」
隨著我那略顯瘋狂的尖叫聲,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混合著擔憂與寵溺,最後,我們他載著我來到一間飯店,他開了一間房,本來打算讓我單獨留下,然而,為了讓他留下,我裝作醉意濃厚,緊緊抱住他的手臂,不讓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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